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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沈公子是识得我姐妹的。”怜玉奴听了吴升的话,脸上却并没半点惊惧。只是抬起头来,望着吴升的眼睛,平静的答道:“我二人当年被人贩子卖身与班主,现在班主全家死在乱兵手中,身契也都随了兵火湮灭了。我姐妹正是天高任飞,哪里去不得?”
“哦,昨晚贵班不是在县尹府上唱堂会么?当时是个什么情形?”
怜玉奴脸上微微一红,还是说道:“昨夜正是县尹大人请达鲁花赤老爷夜宴吃酒,叫了我们班子前去助兴……后来贼兵忽然从院墙跳入,事起突然,两位大人和亲随们都死在当场。我们班子里的姐妹兄弟也受了无妄之灾,死伤遍地。好在当日我二人是压轴的戏份,尚在后院妆扮,听着事由不对,躲去了马棚寻着了何叔,这才躲过一劫。今日天明,听说贼军去了,我姐妹也无心在钟离久留,便随了何叔去盱眙,投访亲友。”
“就是这位何叔是吗?”吴升看着远处走来一位中年男子,约摸四十来岁,短打妆扮,抱了捆柴草,正往这边走来。
“正是……何叔与我姐妹二人亲如叔侄,所以遭此乱事,我三人便结伴同行,盼能相互扶持。”
“嗯,这样……”吴升想了想这怜玉奴的话,好象并无什么漏洞,伸手拉了王远图到一边又问道:“昨夜你们是在县尹府上杀了怜玉奴班主么?”
“呵呵,小的也认不清哪个是班主,反正大伙一骨脑儿冲进去,鞑子是一个没留,见者就杀。汉人敢动手反抗,不听招呼的也是砍倒再算。戏班子里的好象是死了几个。或是就有那什么班主也说不定。”
这边正说着话,那里青奴也过了来道:“公子,羹汤好了,还有些炊饼也都烘得热腾腾的,大伙儿快去进食吧。眼看日头偏西了,吃了饭食,再赶阵子路,今日怕是还要在外面歇夜呢。”
“哦?这到哪儿了,还有多久的路程啊?”
“听平安说,怕是还得走上四五个时辰才到,这段路上没什么客栈,今晚只怕要露宿在外了。”答话的却是王远图。
“好吧,咱们吃饭去。”吴升想了想,转身又对怜玉奴姐妹道:“二位一起来吧,吃些东西,还要再赶路程。”
马车上备的有些食具,大伙儿围坐在火堆边,端着汤羹就着炊饼吃了起来。吴升看着怜玉奴姐妹二人,心里怪怪的有点异样,却不知是哪里不对,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放下心事,专心吃饭。这个时代倒也是三顿饭食,不过早饭较早,辰时前也就是现代的7点前便吃完了。午饭和现代差不多,都在午时来吃。晚饭却是早了很多,不过申时前后便己吃完。也就是现代的下午五点左右罢。想来古人日落而息,早点吃完饭,早些上床睡觉,也省下些灯烛火蜡的花耗。
这会儿不过是下午四点前后,大伙儿便都己经吃完。女孩儿们收拾食具,去旁边的水溪那清洗。男人们便歇坐一会儿,消消食,准备再度动身。吴升看她们还要收拾一阵儿,便左右看了看,想找个僻静些的地方方便一下!
这里有些土坡,也不过两三层楼高。转过一个小土坡,看着倒有些清静的样儿,吴升正要扯开腰带开始办事,却听得风声中传来一声轻呼……
“呀!咋这么久不见,它又粗了些?”这是把女声,听着乍惊还喜的样儿。
“是这许久没弄你,你那儿生得合拢了吧。”一把男声道:“你那男人知道你出门不?”
“理那没用的死鬼,出门前和他说的是去寻隔村的媳妇说会话,天黑前回。”
“那咱们可不是只得个把时辰了,那得紧着些多弄几火了……”
“可不行,英儿还在隔村呢,天黑前得接了他回家。你即回乡来了,多找我几次便好,何必急在今日?”说着话,女人又是一声轻呼……吴升头皮一紧,怎么又让我撞着对奸夫淫妇?难道让我千百年的穿越回来,就是没事撞破别人好事的?正想着,那边女人的叫声紧了起来。吴升脸上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轻手轻脚的挪了过去,伏在那土坡上小心的伸出头来。
果然看到坡下不远处的草丛中,一男一女正行着好事。男子却是个光头!原来这情夫竟也是个和尚!呸!我为什么要用个也呢?老子可不是什么和尚……吴升心里嘀咕着,却没耽误他欣赏这乡野春光。
那和尚低着头,倒看不清面容,只是身材精壮,显见岁数不大。身下那女子动辙大呼小叫。
吴升正看得过瘾,身后却传来脚步声和平安的呼喊……
“少爷!你没事儿吧?”平安和徐横财见吴升老半天没回来,担心得过来找找,远远的看到少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不由一惊,口中便呼叫起来。徐横财脚步更快,大步一迈,几息之间便跑到了吴升身边!
“嗐!可惜了一场好戏!”吴升心里暗叹道。
坡下那对鸳鸯,早听着有人,也停下了动作探头观望。正看到吴升拍打着衣服,从地上爬起来,身边还有名壮汉站立一旁。吴升想看看那婆娘生得如何,伸了头再看过去,正撞到那和尚的眼神同样望过来!
本以为即是能泡良家的和尚,或是生得眉清目秀,或是儒雅俊朗,可这一眼望去,吴升却是看得大吃一惊!
那人生得一张标准的猪腰子脸,虽然离得稍远了些,却还是看得出那人脸上坑洼不平,生了些麻点的样子。下巴探出前方,好象铲车伸出的长长的车斗一样。浓眉大眼,鼻头肥厚。却是看着颇有些雄壮豪迈之气。
那和尚望到吴升这边,却是大惊失色,骨碌碌的从婆娘的身上滚了下来。也顾不得那女人,更没顾得上自己还光着屁股,便这么一溜烟儿的跑开了去。
吴升笑着又看去那婆娘,她却是虽惊不乱,低头穿回了衣服。口中却骂道:“日头光光的,看人家办事,也不怕生针眼?”
平安听着这句话,笑道:“日头光光的,你抱个和尚在这快活,不怕得罪了佛祖,更不怕你家男人知道么?”
“老娘做得出便不怕他知道!”妇人己是穿好了衣服,口中犹道:“佛祖又怎样,不毒不秃,不秃不毒,天下间有几个和尚是清心念佛的,你不也是和尚,又来偷看!”
吴升摸着自家的光头,望着那远处和尚的身影笑道:“那和尚生得雄壮,胆子却小,遇到事情居然舍了情人,自家跑开。大姐啊,下次找情人可千万找个有担当的!”
“他胆子小不小却不用你说,俺自然知道!”妇人嘴犹自硬着走开去。吴升刚也看到了她的模样,居然生的还挺不错!真想不到居然同个和尚搞在了一起。
回到了车里,大伙儿继续赶路。在车里吴升和青奴月奴说起刚才的趣事,乐得二女伏在他身上娇笑不己。三人在车里不免有些旖旎风光,正是蜜里调油的甜腻之际,前面平安却轻声说道:“少爷,刚才那婆娘带着个孩子在前面。”
吴升掀起帘来看去,果然是那妇人,牵了个三四岁大的男孩儿走在路边。那男孩生得倒好,浓眉大眼,鼻阔口方,很有些“五道杠”的雏形。
平安笑问道:“大姐是要去哪?坐上来我捎你一段儿呗。”
那妇人却不见怯,回道:“我回前面沐家村,你若真有心捎,我有什么不敢坐?”
吴升见这妇人有胆色,也笑了起来,隔了车帘对平安道:“平安,停车,带上大姐一段,孩子还小,走太远辛苦,说话天就快黑了。”
车前坐着的王远图跳了下来,抱起那男孩儿,见那妇人在平安身边坐好,把孩子交给她抱住了,自己走到车后和徐横财并肩坐着。
因见着孩子在身边,平安也并没再取笑什么,只是和那妇人聊着些收成田谷的家常,说着话,车到了个岔口处,平安道:“大姐,俺们是要绕去盱眙,就不送你进村了啊。在这儿就得分路了。”
那妇人跳下车,接了孩子下来,谢道:“嗯,俺娘俩走回去就行,不多会就到家了。谢谢大兄弟啊。”说着话,眼神瞟向车帘后面张望着的吴升,嘴角却飞起一丝轻笑。倒让车中的吴升心中一动……这妇人当真是有些姿色,卿本佳人,奈何却从了僧,呵呵,还真是想不通呢。
车驾继续走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眼看着走到一片山脚,平安吁住了骡马,道:“少爷,这前面又是一片山谷,咱们便在这山前歇了吧。山里暗,进去也不好走。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动身。”
听得这话,吴升起身跳下车来看了看。这是一片延绵的山岭,一条小路弯弯的伸入山中。看样儿是要好一阵儿才能走出去,天色己有些暗黑了,真要进了山,山路怕是不太安全。便点头道:“那便在这歇息一晚好了。点上灯火,拴好骡马。”
徐横财和王远图却不待吴升吩咐,早就跳下车来,周围巡视了一番。平安拿了条凳和石块支稳了马车,这才把骡马卸下拴在一边的树上喂些草料和水。那边的何叔也是一般模样的支住马车,安顿骡马。怜玉奴和小玉奴也走下车来,左右看看,问道:“这位大哥,却不知这周围可有河溪,俺们想打些水来。”
这话问的是王远图,这时候他正爬在一块大山石上远望四周。听了问话便笑道:“远远的看着前面有道河水,竟还不小,两位娘子若要打水净面,却需带了何叔一起。天渐黑了,怕有歹人出没也难说。”
何叔安顿好了骡马,听了这话,便点头道:“俺跟着同去便是。”说着话,从马车上拎了一条方木出来,掂了掂份量,满意的点点头。
月奴与青奴在车上颠了一天,也觉得周身有些汗气灰尘,便央着吴升道:“达达,俺们也想去洗洗,便与这二位姐姐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