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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子沟。
位于义州东南四十里处。
自宣川到义州,可供大队人马通行的道路也只有这一条。
数百年来,无数路人、行者在此开辟出一条一丈多宽的道路。
两侧的土坡虽然算不上高耸,但有些陡峭,其上为林木杂草所覆盖。
自赵安入朝以来,整个平安道都乱了套,义州、宁边大都护府等地的游骑四出,沉寂已久的匪患也趁着机会死灰复燃。
再加上建虏整村整寨的杀人,方圆数十里的百姓也只得背井离乡,逃亡内地。
此时路上更是人迹罕至,偶尔见到的行人也都低着头,疾步走过。
忽有几道身影在林中穿梭,再仔细一瞧,林中尽是甲兵。
缕缕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落在他们手中的铁刀冷箭之上,映射的寒芒使得林间的飞鸟都噤了声。
整个棒子沟只剩下了微风吹过,枝叶碰撞的“沙沙”声。
几人终于来到目标身前,那人转过头,正是五大臣之一的觉尔察·安费扬古。
“主子,有一队尼堪骑兵快要到了。”
“来了多少尼堪?”
“近四百骑,正在十里外休整。不多时便会经过此地。”
那探子回道。
“我们要不要动手?”
副将询问道。
安费扬古摇了摇头。
“不,这只是尼堪先锋,我们的目标是后面的尼堪主力。”
“谷依古!”
“奴才在。”
“你领着你的牛录向北行军三十里,在那迎击尼堪骑兵,无需全歼。”
“喳。”
谷依古得令,带着手下的一批镶蓝旗士卒离开。
而安费扬古的大队人马依旧埋伏在原地。
少顷,远处一片鸟雀被惊起,阵阵马蹄声伴随着骑手的吆喝一同传来。
鞑子们纷纷压低了身形,以免被赵赤等人察觉。
而赵赤等人急着赶路,并未察觉到异常。
全队骑兵很快便走出了暗藏杀机的棒子沟,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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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一人三马,此刻已经抵达了镇江。
打听到徐文龙在山城之后,他也是丝毫不敢停歇,连忙打马朝山城赶去。
“让开!让开!”
一路上,赵金挥舞着马鞭,有倒霉蛋躲闪不及当场皮开肉绽。
有人刚想发怒,看到赵金背后的令旗时却蔫了。
早已气喘吁吁的赵金跑到徐文龙房前时还摔了个踉跄。
“徐主事,快……快集合兵马。”
赵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这是大人亲笔,徐主事快快过目。”
徐文龙见他这般模样,也明白了事情的危急。
急忙令人预先召集兵马,之后才将目光移到信上。
一时间,营内锣鼓声大作。
镇江营军士们在各级军官的催促下迅速在校场上排列成队。
按照赵安的命令,各式佛郎机,朝鲜地字、玄字炮都被搬上了镇江所拥有的四艘沙船之上。
建虏没有水师,这四艘“战船”不是用来打水战的,事实上赵安军中也并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船上的炮手都是由镇江营以及旗军火器队士卒兼任。
按照赵安的说法,这四艘船主要是为了把守义州附近的渡口。
阻敌增援,断敌退路。
设想中,建虏跨江作战,除了掠夺地方之外很难得到后勤补给。
但好歹建虏有几千人,即便是抢光了周围的村寨又能捞到多少油水?
大头还是在城里。
赵安无需正面击溃鞑子,只要守住了义州,渡江的这一批建虏起码得留下一半。
火器、弹药装船之际,三弟赵义带着安奠千户所的四百旗军一并抵达了镇江。
赵安特地没有向宽奠、险山一带的明军求援,以防老奴玩的是“声东击西”这套把戏。
此次出战兵马,完完全全是赵安自己的部署。
算上最先入朝的人马,明军总参战兵力为镇江营的四个总同安奠的六个百户所,总兵力在两千七百人左右。
此外,义州城内加上赵安此时的军中尚有朝鲜正军两千余人,再并入那些数日前从军的新丁,可供赵安指挥的兵马也有个六、七千人。
在安费扬古费劲心思想要吃掉入朝明军的主力之时,赵安又何曾不想重创甚至全歼这批鞑子?
双方的胃口不约而同的大。
再看赵赤的三百骑兵,却在接近义州的地方同建虏骑兵打了一仗。
谷依古仓促间并未来得及设伏,双方便骑兵对骑兵的打了一仗。
赵赤属下有不少蒙古骑兵,一时间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
谷依古率先领兵离开,赵赤则趁机带领剩下的两百余骑兵自南门突入了城中。
虽然遭到了建虏的顽强阻击,但赵赤始终为自己两百骑突破建虏防线而感到惊讶。
援兵虽然只有两百,但城内守军却为之士气高涨。
“怎么会如此轻松?”
联想到建虏围城数日却只进攻了两次,并且每次都是草草收场。
赵先只觉得疑惑万分。
“我领兵冲杀时,只觉得偌大一个营内,兵力似乎有些单薄,莫非城外并非鞑子主力?”
赵赤也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会不会是建虏故意迷惑我等,想引诱我军出城?”
宋虞侯插了句嘴。
赵先略微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以守为先:
“宋虞侯所言有理,我等切不可贪功冒进。不过我等还得派遣信使一名,告知大人义州暂时无恙,切莫担忧,以免中敌埋伏。”
“入城前,我便派人去了,此事你不必担忧。”
赵赤回话。
此时的建虏营中,阿敏看着眼前之人,心中火气颇大:
“这次送来的粮草怎么少了这么多,酒水更是一点没有!”
那人有些害怕,连忙解释道:
“殿下勿怪,实在是城中有人起了疑心,我等不敢太过张扬。”
阿敏挥挥手,斥退那人,心中却始终有些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