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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璇抬眼:“再拖一拖,你先去叫天鹤来。”
晴朗的冬日下,楚乔在外厅等了足有半个多时辰,才见乐璇施施然走进来,冲着他客气的浅笑:“王爷在闭关清修,想要见他,还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楚乔牵了牵嘴角:“来了三次,终于见到你了,也算收获。”
乐璇轻轻低头,不以为意地一笑:“想见我,你不该选择到这儿来,你在我的几家商号里等我,也许遇见我的可能性会更大。”
楚乔抬眼,眼中有连乐璇都略感陌生的神色:“你以为我没有去么?”
乐璇也是一怔,因为膝盖并不太舒适,这七天她都没有去过商号,楚乔的表情说明他真的去了她旗下的商号,只是毫无所获罢了。
乐璇扯出一抹笑:“最近是不太舒服,便懒得去了。你今日想见王爷便只有等了,王爷闭关估计要很久,我又要入宫去了,恐怕没办法陪三皇子。三皇子若是真心想守在王府,我命人给你泡一壶好茶放在西厢,我才从西南得了上好的古树普洱,你尝尝味道。”
看着乐璇客气却无辜的眼神,楚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神色,方点点头:“好,我等你入宫回来。”
乐璇神色未变,便带着茗燃离开了。
楚乔不喝黑茶,她是知道的。
看着乐璇离开,楚乔才随着一个小丫鬟进了西厢,眼瞧着那丫鬟熟练地将一整套茶艺做完,才冷冷开口:“搁着吧,下去吧。”
乐璇难道连他最讨厌喝黑茶都忘记了?不过十年时光,她至于将他的全部记忆抹去吗?
也不知坐了多久,似乎太阳都有些歪了头,楚乔听见卫东的禀报声:“三皇子,驿站来人说收拾房间的小二在您的房间里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已经交给京畿府了,京畿府尹请您一去。”
楚乔皱眉:“什么东西?”
卫东摇头:“不知道,不过听说事关重大,让你尽快前去呢!”
楚乔叹气,这又是哪出?微微皱眉,推开门,看着院中的家丁:“你们王妃可回来了?”
那家丁轻轻摇头:“王妃最近一直被罚跪,膝盖不好,走得也慢些,这才刚过午时,恐怕还要半个多时辰才能回来吧!”
楚乔微微皱眉,一直被罚跪?不是当日在太和门遇见乐璇的时候乐璇便是刚刚被罚跪了?他以为周匝的人所讨论的罚跪不过是他遇见的那一次,怎么会变成一种长期惩罚了?楚乔原本还在想,为何每日都见不到乐璇初入她的商号,原来每天是在做这个!
楚乔拳头攥紧,乐璇去宫中罚跪,那个佛王居然无动于衷地在念他的佛?无论玄凌珏对乐璇是否有心,他终究是乐璇的丈夫,他竟一点儿都不准备承担做丈夫的责任吗?
楚乔的怒火中烧,也不与那家丁多言语,径直地便往内院而去,几个家丁不禁冲上去阻拦,可哪里是楚乔的对手,就连慧通与慧律联手,也不过勉强与楚乔打个平手,更何况楚乔身后还有一个贴身随侍卫东,众人阻拦不住,到底被楚乔硬闯进了禅房。
楚乔狠狠地踹开了门,与他料想中的不同,空空如也的蒲团上根本没了玄凌珏脱俗的身影,反而是那旁边的卧房中,两具纠缠的身影吸引了楚乔的注意,所谓闭关,居然是跟别的女人在这儿偷情?
那他究竟当乐璇是什么?
楚乔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嫉妒,见到眼前那个号称和尚的光头与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在床上纠缠便丧失了全部理智,一个箭步冲到了佛王眼前,怒气冲冲地拽住他的衣襟,不由分说地便照着他的脸给了一拳。
那床上的女子不由得慌了神,大声叫嚷了起来,仿佛要让全世界都将目光转移到这来,楚乔抬眼便瞧了她一眼,便是这样的姿色,也值得佛王为此背弃了佛祖,背弃了乐璇么!
那手上的拳头几乎是不听使唤地便朝着“佛王”而去,扮成玄凌珏的百里失笑好歹也是个坊主,怎么可能忍下这等欺辱,抬脚便是一脚,正踢在楚乔的小腹,楚乔下意识松了手,向后退了两步。
“王爷,你怎么样?”黄帕不知好歹地抱住了“佛王”,一双手上下不停摸索,“哪里受伤了?”
百里失笑皱眉,这女人真是神烦!伸手便用食指的指节将嘴角的血迹擦去,冷冷开口:“躲一边去,男人的战争,少跟着搀和!”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引起了楚乔的注意,那双纤细中带着一丝柔媚的手竟将小拇指微微翘了半分?楚乔皱眉,微微眯了眯眼,不顾身后追进来的慧律等人,朗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已经从床上走到半路的黄帕不由得也抬起了眼瞧了这个发问的男人一眼,便是这一时的怔忪,便已经被百里失笑一掌击中了后脖颈,霎时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百里失笑微微浅笑:“三皇子说笑了,我是佛王啊,还会是谁?”
于此同时,赶到的慧律进了禅房便将房门关紧,慧通已经在禅房外将各家丁驱赶到一旁,只有卫东还不依不饶:“你们凭什么将我们三皇子关在房内!”
“三皇子与佛王单独谈话会更好,施主便在门外候着吧,三皇子唐突在先,我们并未做什么不合礼法之事!”慧通不由卫东多说,便已经将卫东推到院门之外,“请施主记得,这到底是我们佛王府,不是你家的庭院!”
卫东咬牙,的确是三皇子太鲁莽了,他到底发现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如此冲动?
卫东盯着禅房的窗纸,警惕地竖着耳朵,若有打斗摔打之声,他大概还可以分辨一二。
禅房内,楚乔微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自称为佛王的男人,长相装束自是玄凌珏不假,可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阴柔气质还是让楚乔咬牙:“你不是佛王,说,你到底是谁!”
百里失笑也知他不可能瞒得过人精一般的楚乔,便轻轻浅笑地以本声开口:“三皇子这么凶,可莫要吓坏了奴家。”
“百里失笑?”楚乔皱眉,天山之上他曾与百里失笑打过一次交道,那妩媚冷血的神色他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那时,他第一次意识到失去乐璇是那样的痛苦,而这个百里失笑却毫不在意地冷冷浅笑!
楚乔咬牙:“你假扮佛王,意欲何为!”
百里失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巧笑嫣然:“好笑,你一个西陵国人,管的未免多了些吧?”
楚乔面色极正式:“你就不怕我将你假扮佛王的事儿告诉天朝皇帝?”
百里失笑娇柔地拍了拍胸口:“好怕好怕,我要是被万岁爷讨厌了可怎么办呀?三皇子未免高估官府的权利,你听从法律,我可未必,我百里失笑本就是个邪教人士,你以为我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还少么?”
那一副你奈我何的笑容出现在玄凌珏那张很少有神情的脸上,连站在一旁的慧律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慧律不由得咬牙,往常这个时候王妃早回来了,今日怎么会还没回来?难道皇宫那边也出事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果然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真理,每日都跪在长生殿前无人问津的乐璇本以为今天也可以赶快跪一跪好回家处理楚乔的事儿,结果才跪到午时三刻,便见了乐菁带了十八皇子来长生殿问安,一眼便瞧见了跪在台阶下的乐璇,不由得皱眉,回头向守在殿外的太监问了前因后果,才微微皱紧纤眉。
还不等她反应,便见十八已经冲到了乐璇身边,一掀衣襟便跪在了她身侧,朗声开口:“母妃莫管我,我喜欢这个七嫂,我相信她,我愿意陪她一起跪,求父皇别再惩罚七嫂。”
乐菁微微纠结:“这……”
“求母妃成全。”十八的眼神清澈,仿佛是在说他喜欢桂花糕一样简单。
乐菁温润的脸上并未出现太过讶异的神色,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才转身进了长生殿。
看着乐菁进了长生殿,乐璇才回头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儿:“你这是干什么,不怕你母妃知道了你的七窍玲珑心?”
十八面色坦然:“我敢如此,便是经过了母妃批示的,是她一句一字教我如此做的,我有何可担心?”
乐璇皱眉,乐菁叫十八陪她跪在长生殿?按理说她是乐萱的嫡姐,在皇帝那儿最应该是避嫌的人啊,怎么会突然让十八来替她求情?更何况……那两个穿着她宫里的布料的黑衣人还在皇上手里扣着呢,她怎么会这么急着来扯上关系?
长生殿上,玄策仍埋着头在批改奏章,他最近接到的都是北疆连连败阵的折子,一时间也忙得焦头烂额,乐菁见皇帝听见了通禀没有抬头的意思,便知他的心思已经全部扑到了政务上,便起身,看了梁喜一眼,接过了他手中的墨块,安静地伺候皇帝磨墨。
大概隔了半个时辰,玄策才从奏章中抬眼,看见一身银缎的乐菁正安静地站在他身边研着磨,不禁一时怔忪,他今日是宣宛嫔与十八来长生殿共进午膳的,往日十八只要一冲进长生殿,无论他在做什么,必要与他撒一会儿娇的,怎么今日竟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