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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这纵横子还亲自前来,虽口头上说是来寻徒弟的,但看这架势,饶是与佛王府关系亲厚。
纵横子瞧着眼睛这个温润笑容的男子,那双含着笑的眼睛分明是始终瞧着他的,话儿却对着赫连南开口,纵横子一时也摸不清这男人是个怎样的套路。
八皇子心下清楚得很,若他直接上前去与纵横子搭讪,以纵横子的脾气,一定是眼都不抬便要离开的,可纵横子却极护短,凡是他认定的人,旁人都不容伤害,坊间流传,当年华山一战,他替南柯子饮了三杯毒酒,纵是他耗损了大半的内力才将毒素逼出了一些,却还是致使他如今脊柱略微弯曲,再也很难完全直起身来。
纵横子眼睛微微抽搐了一下,才回头去看赫连南:“人家大官人跟你搭讪呢,你不赶紧巴结巴结,说不定就飞上枝头变凤凰嘞!”
赫连南气得咬牙,她这个师父就天天挤兑她最能耐!
八皇子浅笑,向纵横子微微拱手:“老前辈说笑了,晚辈在您面前没有开口的份儿,才不得不与您徒儿交谈,来搏老前辈的注意。”
纵横子冷冷一哼:“在我面前没开口的份儿?那你现在是跟我这儿放屁呐!”
八皇子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这纵横子的脾气竟果然如此刁钻?他身为皇子拱手笑脸相迎,纵横子居然也丝毫不领情?
八皇子脸上的笑意未改,仍是浅笑:“晚辈斗胆,请问前辈与我七哥是何交情?此番来访,可不像是寻人这么简单,不知我是否有这机会,也与前辈交个朋友?”
纵横子咬牙,这笑面虎一般的八皇子分明话里有话,这看起来平静的话分明是在威胁,要么说出此行的目的,要么,找时间与他好好谈谈。
纵横子此生最恨人威胁,犟脾气也不知从哪儿就冒出来了,不禁咬了咬牙:“我就是来找佛王妃的,怎么着?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点儿!她让我给她研制的预防天花传染的药我研制出来了,怎么的,你要喝?”
“天花?”不禁是八皇子,几乎是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退后了两步,二皇子不由得恐慌,“好端端地,研究它作甚?”
乐璇咬着牙,却不能开口,她没立场站出来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瞧着纵横子将事态越搅越大。
“因为……”纵横子一吹胡子,整个人便已经蹿到了玄凌珏身前,一把抓起他的手臂,将他的袖子一撸,“因为他得了天花,他小娘子还不想别人知道!”
还好,玄凌珏这几天已经在学习手臂上的穴位的,所以手臂上也有了一些细小的针眼,汇集在一起,就如同挑破了的天花,天朝的人向来是谈天花色变的,又有谁敢上前一探究竟,所有人都知道纵横子的医术高超,便已经吓破了胆。
乐璇眼睁睁地瞧着每日微笑示人的八皇子也有面如土色的时候。
乐璇眼珠儿微转,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了,便顺着纵横子的版本演吧!乐璇一把将纵横子拽过来:“你说好了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就说了,你咬我啊?”纵横子眼睛一横。
“你……”乐璇语塞,微微做咬唇状:“既然瞒不住了,小何子,关门!王府现在起禁闭,不禁王爷要隔离,所有在场的,一律隔离!”
二皇子微微后退:“我们……我们没接触七弟,就……别……”他是背着皇后带十弟出来玩的,若是被关在了王府,恐怕必定是要让母后大发雷霆了!
乐璇上前了几步:“可若是殃及宫里,这罪责咱们谁担得起啊?”乐璇一边往二皇子方向走,二皇子便一边慌张地往后退。
“有我呢,怕啥!”纵横子忽然一拍胸脯,“我都说我研制成了防御的药物了,你们这些不常接触王爷的,赶紧服用解药就可以走人,王府内常接触的……我就保证不了了。”
“那就分给大家吧!”乐璇示意茗燃与赫连南一同帮着纵横子,不过片刻,便见茗燃与赫连南端了几大碗药汁,服侍着几人饮尽,才恭恭敬敬地送到王府门口,才走到门口,便听见内院有人叫嚷:“不好了,王爷晕倒了!”
几个人几乎是逃也一般带着慌乱离开王府的,片刻不敢停留,便乘了马车一路飞奔回宫。
马车疾驰,八皇子始终紧皱着眉头,今日的事,他总觉得蹊跷,却又说不出缘由。
王府内院中,乐璇见玄凌珏倒地,也不由得一惊,抬眼便看见纵横子得意的笑,他差点将整件事搞砸了,他还好意思笑!
乐璇抿唇,声音冷静权威:“从今天起,王府戒严,任何人不准擅自离府,慧律慧通,抬王爷进屋,以后内院为重点隔离区,没有我的吩咐,不准王府上下擅自接近内院,凡是从内院出来的,皆要去领那防御的药物来喝,无论是否有效,这是我们唯一可以凭借的力量!”
“是!”王府上下无不瑟缩点头,他们到底是惹了什么灾星啊?
见所有人离开,乐璇才回头去看纵横子:“你刚才对珏做了什么?他怎么会晕倒?给二皇子他们喝的又是什么?”
“我研制的假至天花的药,我给它起名叫有花,它的解药我也一顺手制成了,起名叫无花,我刚才给王爷手臂上摸了一层有花,王爷自然是药力发作,犯病了么!至于那几个白痴,一碗甘草水而已!”
乐璇纤眉紧皱:“我说过不会用在珏身上的!”
纵横子无奈一笑:“这……这不是意外么……”
乐璇咬牙,这算哪门子意外,这分明都是纵横子自己一个人捅出来的篓子,还要她与玄凌珏陪她担着!
原本就不甚喧嚣的王府瞬间进入了疫情模式,偌大的内院被封了起来,所有人都只在后院和前厅活动。
因为无法出府买菜,所以乐璇将大家的饭菜伙食都归置到了一起,出了每日要端给王爷的需要单独准备以外,无论什么品级的家丁丫鬟,都统一在早中晚三个时段一同开饭,吃的也是一样的伙食。
而照顾王爷的责任便理所应当地分担给了乐璇、茗燃、鬼瞳、慧律、慧通等人,除了这几个近身服侍的,几乎无人有资格进入内院,就连天鹤也被分配了去监管外厅的家丁丫鬟,轻易不会进到内室。
乐璇从纵横子处要来了无花,将玄凌珏的药劲解了,可到底已经起了两三个水泡一样的脓包,虽不显眼,却还是让她格外心疼:“纵横子一定是疯了!那些人明明都已经信了干嘛还非得给你涂什么药啊!而且让他这么一闹,我就变成隐瞒不报的了!若是等父皇问起来,我这就是个大罪则!”
乐璇眉头紧皱,不仅如此,天花正常的治疗周期不超过一个半月,一个半月以后,人活着便是好了,死了便早死了,如今让纵横子这么说来,恐怕玄凌珏得病的时间便还要提前十天半月,余下的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到时候,若是还没捉到那些细作,那这一场闹剧不就白演了?
玄凌珏微微浅笑:“若我真成了麻子,你会嫌弃我么?”
乐璇翻了个白眼,一脸的鄙夷:“你以为你是靠肤白貌美获得我的心的?在你心里我是这么肤浅的人?”
“不是。”玄凌珏伸手轻轻将她额前的碎发挽进耳后,“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聪明到甚至让我觉得我自己很没用。”玄凌珏的眼神镇定,那深邃的眼睛里却流露着满满的愧疚与无奈。
乐璇却似乎并未领他这温柔的情,挥手便将他的手扒拉开:“你一个装病的,能不干这病入膏肓的人才干的事儿么?”
乐璇的手被玄凌珏反手攥住,乐璇抬眼看见他眼神中的正式:“可我……却连十弟咬你时都没办法替你出头!乐璇,我会不会是你这辈子唯一下错的赌注?”
玄凌珏记得,乐璇说过她作为一个商人,每一次投资都是在拿她的身家做赌注。
乐璇冲他微微浅笑:“你真的烧迷糊了?我至今为止……还不觉我下错了注,你是我的潜力股,你要是不想让我输,就给我赢个天下回来,天天跪啊跪啊的,怪累的。”
玄凌珏抿唇,郑重点头。
一连三天始终下着秋雨,寒风透过窗纸飕飕地向房间里灌着阴凉,室内已经寒冷到不得不点起暖炉的地步,乐璇不禁搓了搓手,百里失笑说,她们这么一闹,几乎全京城都知道了佛王患天花的消息,京城中还真有两分人心惶惶,但因为外界未受影响,到也还算安定。
蹊跷的是,几日来始终不见皇帝有任何表现,他甚至没有派一个太医来给玄凌珏诊治,乐璇不禁始终在琢磨,皇帝的心里究竟在打怎样的算盘。
“王妃,”鬼瞳走进来,抬眼便看见百里失笑在王妃面前手舞足蹈地描述着外界对佛王患天花的看法,鬼瞳还记得他当初一针便将她毒倒时他恐怖的容颜,如今这个与王妃欢声笑语的男子还是当初那个敢扼住王妃咽喉的男人么?鬼瞳自知管多了,便低头不再瞧他,只与乐璇说话,“再有几日便是小公子小小姐的百天了,鬼瞳想跟王妃求两个花样子,给他们绣个肚兜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