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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最终没有刺向赵嫽纤细的脖颈,赵微君一把握住了她的刀刃,赵嫽瞳孔一缩,看向近在咫尺的赵微君,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来的。
血滴答滴答落下两滴,赵嫽松开剪刀,赵微君把剪刀拿下来,“赵嫽,别寻短见。”
赵嫽彻底忍不住,跌落到椅子里,捂着头痛哭,赵微君扭过来看着雍容华贵的太后,礼也未行,“太后娘娘,你就是这么逼自己的女儿吗?”
太后训斥道:“赵微君,你是怎么进来的?谁叫你进来的?”
她瞪了一眼琴儿,琴儿跪下,赵微君挡着琴儿,“我不进来,眼睁睁看着你把赵嫽逼死吗?为了她好?便任由她被欺负数年,叫她忍,才被叶家那群狼心狗肺的人所害,如今,案子还没查清楚,你这个当娘的叫她认了?太后娘娘,我不禁怀疑,赵嫽是你亲生的吗?”
“大胆!你敢跟哀家这么说话!”
“太后娘娘想把我怎样呢?治我冒犯的罪名?把我拉出去痛打几十大板,还是回去给皇兄告状,给我爹告状?”
太后气的牙根儿痒痒,看到赵微君就想起她母亲,想当初也是如此牙尖嘴利,叫人生厌。
“您尽管去,我保证您一出这个门,太后娘娘逼死自己亲生女儿的消息在整个汴京城就会不胫而走。”
“赵微君,你实在胆大妄为!”
“同您相比,如滴露坠大海。”
太后气的够呛,又看了一眼身后的赵嫽,拂袖而去。
人走之后,赵微君转过身来看着赵嫽,她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好像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赵嫽渐渐止住了抽泣声,两只眼睛肿的像兔子一般,“阿爰,谢谢你……谢谢……谢谢。”
她重复的只有这两个字,赵微君心里难受,只知道握着她的手承诺,“你放心,谁害的你我定然会寻出来,太后是骗你的,皇兄那厢还没有说什么,你安心,不出半月,我定然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赵嫽又哭了,除了感谢还有羞愧,有面对坦坦荡荡的赵微君的难堪。
“琴儿,看好你家公主,本郡主先走了。”
她刚要抬步赵嫽便拉住她的衣袖,“阿爰!”
“怎么了?”
“你的手,琴儿,拿药来。”
赵微君低头看一眼,“没事,小伤。”
赵嫽却执拗的要给她上药包扎,赵微君坐着看赵嫽悉心的把她的伤口包扎好,想起了小时候数次她贪玩儿跌倒都是赵嫽替她包扎。
李玥妍心大,远不如赵嫽细心,很长一段时间赵嫽在她这里如母似姐。
“多谢,你好好保重。”
赵嫽点点头,“你也是。”
赵微君走了之后,赵嫽才觉得太失态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保持的是一个贤淑公主的模样,如何这么狼狈过,还是在她从小照顾大的妹妹跟前。
“琴儿,郡主什么时候来的?”
琴儿回话:“来了有一阵了,只是里头吵的凶,郡主一直没进来。”
赵嫽才意识到,她是不是知晓自己当年被改名的事情了?很多事情,虽是母后,可到底她对不住她。
“公主,您要宽心啊。”
琴儿眼眶也是红的,赵嫽握住她的手,“没事,没事,在我心中,她早已经不是母亲了。”
“旁人越是要我死,我越是要好好活着。”
“叶家人这么害我,凭什么我死他们升官发财。”
琴儿泪流满面,“公主啊,您想通了便好。”
“琴儿,不要哭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公主——”
*
从禅心寺出来,赵微君便打算去三司看看他们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无奈这几个衙门都不叫她进去,尤其是大理寺,明明最庸庸碌碌却还不叫她问。
“哼,我就不信御史台我还进不去。”
无奈今日晏俍不在御史台进宫去了,赵微君虽然感觉比在刑部和大理寺态度好些,但还是没有看到卷宗。
“走吧,去寻卢少安。”
卢少安倒是在皇城司,一见赵微君来了亲自出来迎接,“阿爰,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卢少安,我记得那个惠儿是不是在皇城司啊?”
他点点头,“对,审过一回。”
“那,审出什么没有?”
卢少安倒也知道她这几日在关心赵嫽的事,也就如实回答,“口供还是那几句,没有差别。”
“呵,她倒是嘴硬的很,叶诏麟给她什么好处了。”
“嗯?你怎么知道是叶兄呢?”
赵微君瞪他一眼,“贼喊捉贼,谁最激动?阿嫽这件事,受益最大的是何人?”
“这……”
“卢少安,你同叶诏麟关系好还是同我关系近?”
卢少安顿了一下,“自然是你。”
“那你便好好审问惠儿,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只要她的真话。”
“阿爰,这……”
赵微君斜着看他,卢少安颔首,“好,你放心,皇城司一项审人的功力还是有的。”
“多谢。”
“无事,阿爰,天色这么晚了,要么我请你去悦来居?”
赵微君摆了摆手,“多谢你美意,不过我不能叫晏兰时饿着,这次没同他说,我不回去他肯定又要傻等。”
卢少安脸色登时阴沉下来,“他自己不会用个膳,还要你陪着?”
她拍拍他肩膀,“还不是上回出去喝酒惹得事儿,哦对了,日后你也别叫我出去饮酒了,我一喝多就犯浑干错事儿,总这样对他也不好。”
“行了,事成本郡主好好谢谢你,走了。”
卢少安见她背影逐渐消失,还站在原地发愣,难道阿爰是看上那个男人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
阿爰是不会喜欢他的,绝对不可能。
奔波了一日的赵微君回到家中,见晏兰时已经换了常服,月白色的深衣没有多余配饰,只有腰上还系着自己之前送他的那个玉铃,她不由的笑笑朝他走过去。
“晏兰时,给本郡主亲一下。”
她总是这么直白不加掩饰,晏俍却次次羞赧难以招架,更不要说院子里还有旁人,更叫他脸热。
赵微君大步走过去抱着他的脖子踮起脚亲了两下,晏俍侧了侧头,第一眼瞧见她手上的包扎。
“阿爰,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
赵微君扬起手来看看,打算装一装,“可不是,匕首划伤的,深可见骨。”
晏俍神色一变,担忧的看着她的手,“怎么弄得?找郎中看过没有?现在可还疼吗?”
赵微君坐到矮凳上,叫他俯身,晏俍半跪在她身前看她的伤口,她伸出手指摩挲两下他的唇,“要么你再含两下,本郡主就没事了。”
原本担心她伤口的晏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耳根发红,“阿爰,我在问你正经事。”
“怎么啦?这不是正经事?我觉得你那日做的还不错。”
他面上又是一赧,赵微君却笑出声来,“好了好了,不逗你啦,我这就是被剪刀划的,没事,阿嫽已经给我上过药了。”
晏俍看了看松一口气,“公主怎么样?”
赵微君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说,只好简要说了说,只不过她的简要也东拉西扯了一大堆,骂了叶家八十代祖宗。
晏俍笑笑,从屋内给她拿出来一沓纸来,赵微君问:“这不是长乐坊的单子吗?”
“你再仔细看看。”
赵微君又看了两眼,“这是……孙勤生借钱的缘由,这能说明什么?”
“阿爰,你看这个人,出现的频次颇多,同孙勤生的交易也是最多,出事也是最多,若是查查这个人,或许会有所收获。”
“纪、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