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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宣和很快就弄清楚了状况,周全让人掀开地窖盖子,四周燃烧的火把将地窖入口照的通红。
本以为会有人抵抗,没想到捕快小心翼翼下去,入目的只有几个被布条塞着嘴巴呜呜叫的孩子,人贩子是一个都没见着。
季宣和让人将孩子们带上来,孩子不算多,也就六个,小的只有两三岁,大的有七八岁。孩子越小,男孩子的比例越大,那两个两三岁大的孩子都是男童,六个孩子,只有最大的两个是女童。
最小的两个连话都说不太清楚,问他们家在哪,父母是谁,吭哧半天也没讲明白,问急了就哭着要爹娘。季宣和有些头疼,这两个他就先不管了,让人哄好他们,将视线转向最大的那两个女孩。
负责问话的是周全,季宣和没有插手,静静地在边上听着。
这六个孩子中,并没有小秋,从女孩子口中得知,他们并非西林县城中人,其中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是在平镇加入的,属于西林县,具体来自哪里却不清楚。
六个孩子都是被拐带的,两个女孩子都来自边境县城,她们不认识路,却知道从小生活的村子叫什么。有了具体的地址,返还家里倒是容易得很。
这伙人贩子看起来是从边境一直往内陆走,每到一地,就拐走几个孩子,男女不论,年岁小的男孩子只要不是长相丑陋,就会进入他们挑选的名单中,一有机会就上手。大一些的,则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各个相貌出众。
锦朝允许男男婚配,各地小倌馆那是星罗密布,只比青楼少上一部分。有需求就有商机,这样一来,就导致男孩子被拐带的几率大为增加。
这伙人贩子为数众多,轻易不会带小孩进城,他们一路来半数人都在城外宿营,一应手续凭证都很是齐全,乍一看来,和官府允许的人牙子没什么区别。只要不是自己疑神疑鬼,心虚在前,没人会怀疑他们。
人贩子很是乖觉,一般都在村子附近挑选目标,城里很少动手,一旦下手,被选中的孩童长相必是不俗,且立马带出城。张继老宅子里的几个是要在西林县城出手的,人贩子正在物色接手之人。带进城的并非就这么一批,只是到底有多少,孩子们并不清楚,看着他们的人贩子有两个,一男一女,伪装成一对夫妻。
两个女孩子很是早熟,这些是季宣和从两人透露的信息中总结出来的。每路过一个县城,之前拐带的孩子就会少上几个,想必都被他们给卖了。
季宣和没有多待,让王威将小孩送到县衙,留下两人蹲守,其余人等继续回到县城中央等待。
等待的时间极其漫长,季宣和却一点都没有急躁。末世狩猎,他有时候窝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几个小时都是有的,哪能像现在这样悠闲等候?
“宣和,刚才漏了一处。”邵云辰骑在桂圆背上,英姿飒飒,身后跟着沈清。
“走吧,你带路。”季宣和话刚落,邵云辰便一拽缰绳,带头向前跑去。周全自己有马,另两个没分配到马匹的捕快正好被留在张继的老宅子里看守。季宣和一行人都有马代步,倒是效率得很,很快就来到邵云辰说的地方。
云来客栈,并不是西林县城最高档的客栈,前来打尖的住客却不少,只一个原因,从通铺到上房,这间客栈都应有尽有。一楼为通铺,二楼为单间,后院则是一个个独立的小院子。
因着住客复杂,云来客栈不想降低档次,就给住通铺的住客另辟了出入的门扉和一间单独用餐的屋子。
一到云来客栈,衙役就迅速将客栈所有出入口堵住。
“呦,是周捕头啊,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小东,快请周捕头入座。”云掌柜用完晚饭歇了一会,看时辰不早,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就撞上了周全,他赶忙上前迎接。
“云掌柜,我此行是为公事。黄三在吗?他是你这的住客,把他叫出来。”周全应了一声,没有继续寒暄,直接表明来意。
“黄三?稍等,我查下。”云掌柜转回柜台,从帐房手中拿过住客登记的册子,亲自翻看起来。
因着住客驳杂,周捕头也没说黄三入住的明确日子,云掌柜便从后面往前看起,找了一会,他才抬头说道:“周捕头,人在二楼丙字间,请跟我来。”
云掌柜打开丙字间,里面只有一个妇人和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妇人见有人直接闯进来,很是生气地说道:“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敲门就进来,谁还敢住你们客栈?”
妇人还想开口说话,捕快三两下就将人扣住。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你们不能随便抓人。”妇人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拼命挣扎。
“将两个孩子带到别的房间,一人一间,分开问。”季宣和对周全下达指示。
云掌柜刚才就注意到了,这群人中他认识的周捕头每次行动前,都会询问眼前的年轻人,对方没回应才继续下一步行动。季宣和没有穿官服,人又年轻,云掌柜并不认识,不过联想到新任知县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想来这人十之八~九就是知县大人了。
想到这,云掌柜更加殷勤了。他一听到季宣和开口,便主动将两个孩子带入边上还空着的单间里。
问话并不是季宣和的长项,他便在一边旁听,邵云辰坐在他下手。
刚才那批孩子提供的情报上并没有此妇人。一般人要是没什么特征,就很难形容,最多只能提供大致年龄、性别、着装之类,长相只能指出脸型,五官不好描述。特别是对小孩子来说,能说出以上这些信息已经极为难得,要求再多就是难为他们。
这伙人贩子很是小心,因着人数众多太过明显,一般都不合在一起,只负责的几人定期汇合,想来西林县就是他们汇合的其中一个地点,顺带出手一批孩子。
也因为此,人员很分散,且并不都是以人牙子的身份在各地行走。此刻被逮住的妇人就是如此,她和另一个男人伪装成了一对夫妻。
妇人明显是死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落泪,一直在喊冤枉,还嚷的很大声。季宣和一看她这么做,示意周全将人堵上嘴,带回县衙发落。这并不是季宣和不分青红皂白,做事武断。他虽然不擅审讯,一个人有没有说谎却是能分辨个八~九分。就刚才妇人的表现,季宣和敢断定她即使不是人贩子,也必定犯了其他事,逮回去准没错。
正在和孩子问话的两个衙役话还没怎么问,就收到周捕头的命令,押着三人转道县衙。
季宣和留下几人在云来客栈,看到形迹可疑之人就抓起来。云掌柜很是配合,从季宣和他们踏入大门开始,云来客栈就只进不出,等官差办完事才能解禁。
季宣和刚到等候的地方,就有衙役来报,其他几处地方都已经查看完毕,有嫌疑之人已经带到县衙。
众人直奔县衙。
县衙离县城中心并不远,没一会,季宣和就到了县衙门前,很自然地下马进入。
原本很是宽敞的大堂,如今稍显拥挤,衙役捕快只占了半数多一点,其他不是小孩就是嫌疑犯。一眼望去全是人,且吵闹不堪,有孩子的哭声,嫌疑人大喊冤枉的声音,跟个菜市场也没多少区别。
季宣和没管他们,接过衙役递来的各人供词仔细翻看起来。这些人大部分嘴巴都很硬,没经过刑讯,一个个都不死心。
送过来的孩子们最大的都没超过十岁,小的那些就算了,大的那几个倒是提供了一些信息。
“夏县丞,你和周捕头一起,将这些人带下去,怎么做不用我教吧?”季宣和指了其中几人,衙役压着他们进了牢房刑讯室。
县丞负责典狱,季宣和亲自带头算是最高规格,通常治安方面由县丞主管,捕快们实施。这和现代不同,县长职位虽比县公安局局长高,指示可以下达,却不能直接掌管。在锦朝,一县的最高官员可以直接统管所有县务,一旦知县插手,下属官员必须以知县的命令为最高指示。
其他有嫌疑却无证据的,季宣和暂时没动他们,只让衙役带到旁边的屋子继续看守。
其余人都已经初步问话完毕,只有云来客栈三人还没有,夏县丞和周全都不在,季宣和就让王元出手,衙役配合,分别带进偏房询问。
季宣和看着手中的几份供词,有些伤脑筋。抓到的人中,不止有人贩子,还有一些和人贩子完全没关系的本地人,他们都是见了官差,形迹可疑才被抓的。这些人倒是骨头挺软,衙役一吓唬就主动交代了所犯之事。也只有这样性格的人,才会被抓,不然,换成是性格坚毅,轻易不为所动之人,也不会被衙役察觉到异常之处。
人倒是抓了许多,小秋却是没找到。这在季宣和的意料之中,他从张继老宅子上的小孩口中,就获知在城里找到他的机会渺茫,希望夏县丞和周捕头能有所突破。
人贩子很是狡猾,就算招供的几人,也只是承认他们贩卖人口,却半点没提城外还有同伙,孩子们也不知道他们城外的宿点,只知道不止他们这些孩子。
县衙人手就那么点,在县城内还够用,派到城外跟大海捞针也没多少区别。季宣和将手中的供词反复看了几遍,想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却不得。
季宣和本想让邵云辰也看一看,结果找人的时候才想起云辰已经回了季府。这里是县衙大堂,邵云辰不好出现在这里。
“大人,这是那三人的供词。”王元声音不大,却将季宣和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个妇人果然是有些地位的,王元审问根本撬不开她的嘴,现下已被带去牢房审讯,两个孩子那倒有了些头绪。
“将夏县丞和周捕头他们都叫回来,所有捕快和衙役都做好准备,等人齐了马上出发。”季宣和说完,便转回季府,叫上季家连蒋青在内的七个护院,所有马匹也都捎上。
借着二舅行商的便利,季宣和早在前些年就又购进了几匹良马,护院一人一骑,还有几匹马用来拉车,算上红枣和桂圆,整个季府拥有的马匹不下十匹,眼下正好拿来使用。
有季家马匹支援,数量还是不够,没有代步工具的只好两人一骑。
见季宣和出外勤,邵云辰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递给他一张弓,其余武器衙门有配备,质量还不错,季宣和就不用拿自家的。
衙门众人还算训练有素,季宣和返回大堂时,大家都已经准备好。看着季宣和同他身后护院人手一把弓,不少官员都有些艳羡。季宣和拿的弓规制并未出格,看着就像是猎弓,倒没引起众人的猜疑。
县衙这个级别的官府,只能配备几张弓,如今在周捕头和几个身手最好的捕快身上,其他官差都没有,他们想要只能自己弄。
“走,周捕头带路,目标十里外的悦安客栈。”季宣和步出衙门,翻身上马后就下了指令,话刚落,周捕头就从他身后窜了出去,一马当先,其他人则将季宣和同夏县丞圈在中间,一行人快速往城北奔驰而去。
守门兵丁接到夏县丞的令牌,立马开门放行。
兵贵神速,小秋被抓走已经有好几个小时,希望人贩子还在悦安客栈。季宣和心里有丝苦涩,小秋要还是个小乞丐,人贩子估计看都不会看一眼,没想到他的一番好意居然让小秋引火上身。叹息归叹息,季宣和却不是那等瞻前顾后之人,再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还会这么做,只是会传授孩子们防拐子的经验。
夜色深沉,只有寂寞的月亮独自高悬天上,四周连颗星星都没有。
季宣和一行人借着月光快速赶路,一路上无人言语,唯余马蹄蹬踏路面的哒哒响声。官道维护的不错,不然夜里行路季宣和可不敢策马奔腾。
赶了小半个时辰,离悦安客栈已经不远,季宣和下令众人放慢速度,缓一缓,保持最好的状态再出发。
悦安客栈并不在官道边,它靠近附近的村子,名为客栈,实则是个半寻欢作乐的场所,这些是出发前周全告知的。
这个时辰已经有些晚了,季宣和他们到时客栈却仍旧灯火通明。
接下来如何做,季宣和没有插手,一切由周捕头安排。
周捕头当捕头多年,对悦安客栈自是非常熟悉,他将捕快和衙役分成三组,人数少的两组堵住前门和后门,人数多的则直接进入客栈。
“砰砰”,衙役将大门敲地山响。
“谁啊,大半夜的,不会是偷溜出来的吧?”门子将门一打开,迎接他的却是离了刀鞘,泛着银光的的刀刃,吓得他瞬间失声。
周全没有跟他废话,将人扣下,率领衙差大步向内走去。
悦安客栈毕竟明面上还是客栈,又在城外,不像城内的青楼那样敞开了门迎客,相对来说嫖客少了许多,此刻客栈大堂里却很是热闹。季宣和一眼扫去,多半是陪客的姑娘,饮酒作乐的客人也不少。
“唉,唉,周捕头,半夜上门您真好兴致,小红,小兰,快来招呼客人。”浓妆艳抹的老鸨见多识广,一见这架势就已经察觉出不对,只是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热情招呼季宣和一行人,还暗暗示意几个丫鬟往后院行去。
季宣和一直注意着,眼见老鸨要出幺蛾子,忙将有异动的几人给扣了起来,留下部分人围着大堂,并派衙差将二楼的人都提溜下来,其余人皆去后院。
“周捕头,您这是为何?”老鸨大声质问,并伸手阻拦。
这一声极为响亮,估计能传遍整个客栈,想必客人都已觉出有异,季宣和同周捕头不管大堂上的人,径自前往后院。
“毕管事,外面好像有捕快上门,我们要不要先避一避?”屋内漆黑一片,唯一的灯光早在老鸨大声嚷嚷时,就已熄灭。
毕管事看了一眼窗外,果断撤离:“走,先避避风头。大半夜的,这帮捕快不知道因何上门,还是小心为妙。”
看着一个个衣衫不整的嫖客和妓~女,季宣和觉得眼睛都受到了污染。他的目光只在这些人的身上一扫而过,重点放在一帮小孩身上。
齐山是唯一认识小秋之人,还没等他找到人,小秋倒是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哽咽:“齐叔叔,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齐山忙上前安慰,小秋紧紧抱着他的齐叔叔,齐山掰都掰不开。
“翠妈妈,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别给我耍花样,想好了再开口。”周全没给老鸨脸面,看她的行事,不是直接经手之人,也与人贩子脱不了干系。
“唉,周捕头,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这里可是客栈,有客入住,我难道还能拒绝来着?”老鸨见事情已经无法阻止,反倒冷静下来,说话滴水不漏。
周捕头没有多说,将所有人都集中到大堂,让大些的孩子一个个指认,最后发现人数不符,少了好几个。
“周捕头,去查查有什么暗道暗室之类,查的仔细点。”地窖已经搜过,前后门都有人看着,人不可能插翅而飞,悦安客栈必是有暗道暗室,除此之外,季宣和想不出还有其他逃脱的法子。
“目标好像是我们,快走。”毕管事已经顾不得什么,匆忙带头跑路。
密道入口一般在地面和炕上,密室的话,可能开在墙上。周捕头和他的一帮手下都不是吃干饭的,有了明确的目标,找起来就容易许多。也许客栈一楼也有密道,季宣和却管不了许多,入口设在后院的可能性更大,衙差就那么多,分散找起来不容易。
看到官差们如此行事,老鸨索性不再开口,也没见她有何行动,跟个旁观者似的,像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小秋年纪在孩子中间算大的,要不是他长得好,人贩子也不会在城里动手。齐山等他情绪稍稳,便开始询问他这半天的遭遇。
小秋很是茫然:“齐叔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地走在路上,被人用帕子捂住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之后一直待在地窖里,连做坏事的人都没见过。”
见问不出什么,齐山就放弃了,只是任由小秋拉着他的手。
大堂里人很多,周捕头怕有人暴起伤人,就只带走了季宣和五个护院,蒋青和齐山留在季宣和身边保护。
“大人,找到两条暗道,一条在地下,一条就设在墙中间,连通各个房间,属下已派了不少人手下去。”周全也见过密道,地下密道还在他的认知范围内,连通房间的密道就有些超出他的预料。要是每个客栈青楼都如此设计,那真没*可言,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密道通向哪个方向?”季宣和眉头微蹙,这样子的手笔,背后定然牵连甚大,为了贩卖人口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周捕头没有直接回话,直到看见王威进了大堂,才开口说道:“王威,你给大人说说密道的大致走向。”
“大人,我下去的那段密道通向客栈西北,至于之后的走向却是不知了。”王威接到周捕头的命令就是走一段然后返回向大人禀报情况。
“周捕头,你带一部分人按王威说的从地面追击,碰到人不管是谁,都先带过来。”季宣和本着宁可抓错,也不能放过的想法下令,周捕头没有反对,直接带了一队人出发。
亏得季宣和重视这次行动,将县衙几乎所有人手都带了出来,不然照他的安排,人员肯定没法这么分配。
大堂里很是安静,嫖客不乏一些官宦富家子弟,夏县丞和衙差就认出了其中好几个,大叹子孙荒唐,城里就够他们取乐的,还专门跑这里来丢人。那些人也没上前自讨没趣,尽量缩小身体,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富家子弟,季宣和不认识,倒是那几个官宦子弟,季宣和有些面熟。锦朝不同于现代,青楼倌馆是朝廷允许的,嫖~娼虽然令人不齿,却没人会说什么,最多心里腹诽他们是一群好色之徒罢了。季宣和不赞同,却也不会横加指责,只要不是强迫,你情我愿的事,旁人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