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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他们人都已经接到家里了,季宣和并不在乎吃食上这点小钱。他原想着让老太太他们先住在季家,等潘明杰过来时再寻宅子搬出去。
老太太却没同意,这些日子足够她了解外孙郎的情况,知道季宣和小小年纪就支撑着一大家子,她一把年纪了,哪能占这个便宜?所以第二天就让大媳妇出门找落脚的地方,已经拖累外孙了,再不能连他夫家都要带累。
田氏手上的银子,不足以在康平县城置办一套像样的连铺子带后院的宅子。这个邵云辰早就知道,他本想直接贴补,老太太不愿意,说就当是先借给他们,等以后有了银子再还。用大女儿的嫁妆已经亏了外孙,再用外孙的,那真有些不知好歹了。
邵云辰没再多说,人都是有自尊的,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最好还是按她的意思做。
在康平县城住了几日,季宣和夫夫就准备回杨家埠。那里有作坊,有庄子,还有甄老夫子在,他们出去几个月,得回去看看。
走之前,邵云辰问季宣和,要是表兄潘宏力想考学,能否跟甄老夫子进学?这种小事,季宣和哪有不同意的。
康平县城,季宅第三进堂屋。
老太太一家人都聚在一起,邵云辰斟酌之后才开口:“外祖母,我和宣和几年前请了位先生,学问很好,表哥还有意进学吗?若有这个意向,在甄老夫子底下学个几年,不说举人进士,至少考个秀才应当问题不大。”
“云辰,你说的是真的?”还不等老太太说话,田氏先开了口。事关唯一儿子的出路,哪个做娘的会不上心?
“大舅妈,是真的。表兄,你愿意吗?”潘宏力不小了,这事情还是得他自己乐意才成,邵云辰可不想好心办坏事。
“表弟,我愿意的。”潘宏力听到这一个好消息,眼睛都亮了。他们还在云州府时,他已经开蒙几年,之后到了荣金镇,他虽然没再进学,却跟着父亲学习四书五经,干活的间歇也不曾忘却温故知识,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去碰碰运气,兴许能考上童生,继而考中秀才。
“那成,不过这样的话,你就得跟我回杨家埠,我跟宣和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那。”邵云辰笑了,他自己空有学问,却没有这个机会,宣和呢,又志不在此,如今遇到有志考学的表兄,他不介意帮上一把,“那外祖母,大舅妈,你们给表兄收拾下行礼,我跟宣和明天一早就走。”
时间已经不早,邵云辰说完就回了自个儿屋里,留老太太他们为潘宏力收拾随身物品。
“宏力,这几年是我们耽误你了,这次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你自己上点心。”潘宏力临睡前,老太太仍不忘谆谆教导。
他们在荣金镇时,省一省,让潘宏力进私塾的银子还是能拿出来的。只是潘宏力人虽小,却很懂事。他不想全家省吃俭用,就为了供他一个学子。况且,即使不上学,他也能跟着父亲学上一些。父亲虽不是秀才,至少也考中了童生,教他还是够的。
翌日一早,季宣和夫夫就带着潘宏力乘着马车向杨家埠急驰而去。
康平县城虽好,两人在杨家埠住惯了,离开几个月,倒甚是想念。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自己倒是爽了,把老夫一个人留在这,你们好意思吗?”一进门,甄老夫子连形象都不顾了,哇了哇了抱怨了一堆。
绉氏在边上捂着嘴乐,甄老先生也好意思这么说,这几个月他的日子过得甭提多逍遥了,天天往村子里凑,一帮子老头子待在一起,谈天说地,哪有半点不开心?
“先生消消气,给您带了云雾茶,还要不要了?”季宣和买的当年的好茶都留着给二舅喝,他自己也只喝去年的陈茶,连带甄老夫子也只能如此。这云雾茶比较清淡,适合老年人喝,路上碰到,就顺手买了。
“你小子还算有良心,得了,几个月没进学,不会把之前学的都忘了吧?”甄老夫子乐呵呵地接过学生的孝敬,挥手打发两人下去,“都耽误那么久了,明天上午照常开课!”
“先生,这是我表兄潘宏力,想跟着一起进学,您看?”邵云辰拉过站在边上的潘宏力,介绍给甄老夫子。
“教一个是教,已经教了两个,再多来一个也不废什么事。这个不会也不考学吧?”想起这事,甄老夫子就有些小忧伤,两个学生资质都不错,一个与仕途无缘,一个却没这份心,再来一个这样的,他估计得愁白了头发。其实甄老夫子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好在他只是心里想想,不然,季宣和准保又得噎他一回。
“这点放心,先生,我表兄目标最少也得考个秀才功名才成。”邵云辰为人厚道,轻易不会拿夫子取乐。
“行了,宣和、云辰,你们忙你们的。”甄老夫子说完便不再搭理季宣和夫夫,他面向潘宏力,说道,“你是叫潘宏力,对吧?你留下,我看看你学问做得如何。”
潘宏力比邵云辰还大,季宣和夫夫没什么好担心的,两人招呼着即墨邱成,将一路上买的各地特产搬回后院。
等将这些琐事处理完毕,两人一起出门去巡视季家产业。季宣和去查看作坊,邵云辰则去看庄子。两人一路同行,直到庄子前才兵分两路。
季宣和走到作坊门口,门房认识他,立即殷勤地将他迎了进去。
作坊院子内晒了不少海产品,鱼虾蟹都有。除了这些干货,作坊还生产海鲜酱,产品不再单一,抗风险能力就能提高一筹。
院子味道比鱼市好上许多,这是季宣和特别要求的。杀鱼的地方要每天冲洗干净,环境好了,上工之人也能好受一些。
作坊不再是原来那么三五人,在季宣和夫夫踏上寻亲之旅时,邱伯就致力于发展壮大作坊。新添加的都是杨家埠村民,多数为姑娘媳妇子,男子只有少少几人,红花之中点缀着几片绿叶,看着还算入眼。
为了避嫌,大部分工作时间,男女是分开的。少数时候,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也没惹出什么乱子。
邱伯这次没有跟着季宣和夫夫一起回来,他得帮着田氏找房子。季宣和饶有兴致地听着作坊管事晏维慢慢介绍着,一点也不嫌烦。
晏管事是云记布庄的二掌柜,现在成了作坊的管事,对他来说就是高升,他如今是干劲十足,想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因为每天收到的海鲜数量不同,雇佣的村民并不用每天上工。晏管事根据众人的表现,货源少的时候,就择优上工,只有收到的海鲜数量大,才会将和作坊签订契约的村民都请来。工钱并不是按日算,而是按各人的产出计价。做得又快又好的,酬劳就多,上工的机会也更多。
对此,季宣和表示赞同,吃大锅饭最不能要,有竞争才有活力。
“现在天气炎热,货物尽量在变质前制成干货,若一时忙不过来,就多请几个人。”季宣和在日头下站了这么一会,就热得有些难受。看完作坊各道工序之后,他就出门去寻邵云辰。
今年天气还算不错,只是雨水有点少,地里有些干,多浇几回水却也无妨。这点辛苦,村民还能承受,只要不是辛苦一年,到头来却颗粒无收就成。
张庄头领着邵云辰四处走走看看,作物长势都不错。现在这个时间,浇水不合适,庄户们只在田地里拔草除虫。
“现在河里水位如何?”邵云辰看着长得郁郁葱葱的庄稼,感觉整个身心一片舒畅。
张庄头:“还成,只要保持现在这样,河水支持到秋收绰绰有余。”
邵云辰路过庄子上的水渠,看着潺潺而流的渠水,眼睛格外明亮。当初修的水利并非白费功夫,现在这个时候就起到了作用,庄户们提水近便多了,这能为他们省下不少工夫。
宁庄占地两百亩,邵云辰不可能全都看一遍,他只要每种作物都看一眼,就足够了。种植面积最大的小麦,是邵云辰看的最后一种旱作物。等会,他会转道水田,那里种了水稻,还有小香米,就在河边上。
宁庄靠着河,可惜的是,河流并未穿庄而过,而是沿着庄子西南边,途径杨家埠,再往前几里才汇入大海。
河流不大,杨家埠附近并没有像长江口那样形成冲积平原。
当邵云辰转往水田时,远远看见季宣和,他加快步伐,笑着说道:“烈日当空,你怎么过来了?”
“你都不在乎,我就更不在乎了。”季宣和知道,出嫁男比一般男子更注重形象,邵云辰都不怕被晒黑,他季宣和又怕什么。
来时忘了带凉帽,下回让即墨注意着点。
好久没在骄阳下行走,不光是季宣和夫夫,连即墨邱成一时都没想起这茬。
“看完了?”田埂很小,季宣和只好走在前头。锦朝规矩比较多,季宣和自己可以不在乎,却不能不为邵云辰着想,小心无大错。
“差不多,只剩水田那边。”邵云辰半眯着眼仰头看了看天色,艳阳高照,气温虽高,却还不至于热得让人受不了。饶是如此,走了这么一会,邵云辰内衫已经微微汗湿,黏答答的滋味并不那么美妙。
庄子建在宁庄近中心处,水田位于宁庄西侧,走过去得花小半刻钟。这样的天气,要是气温再低些,就非常适合游园踏青。
即墨邱成忘了带遮阳物品,其他的倒是做得很到位。在季宣和感到口渴时,邱成适时倒了杯凉开水给他。锦朝人都爱饮茶,季宣和不想成日和茶水为伍,平时还是喜欢用开水解渴。
邵云辰也受了季宣和的影响,真渴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开水,这算不算是夫唱夫随?
庄子上水田不多,小香米占去五亩,水稻就只种了十几亩。江南一带,这个时候早稻已经陆续成熟,正是收获的季节。杨家埠这边却还早着,起码得等上一两月才能开镰。
小香米虽只种了五亩,却耗去了相当于能种六亩田水稻的种子,可见其娇贵的程度。小香米在众多高档次粮食中排名靠后,种植难度已然如此,其他更加精贵的粮食,百姓更是望而却步。
那皇室达官贵人想吃去哪里弄?朝廷有规定,勋贵官宦富商都有一定的配额,依品级或富裕程度,从高到低依次递减。
季家还达不到最低要求,不需要上缴,也就无需为此忧心。季府邵府和二舅家都符合规定,每年需要额外上交朝廷优质粮食。去年各地都遭了灾,这种比水稻还精贵的粮食十不存一,朝廷酌情减免,只将剩余的优质粮食给收了,凑够皇家人享用后,将剩余优质粮食发放给勋贵官宦,商户在锦朝虽不低贱,在这种时候却得靠后。
去年能吃到优质新粮的商户没有几个,当这些不能用银钱买到时,就成了身份的象征。不是没有人看上其中的利润,只是想想它们的娇贵程度,就没有几个人敢种了。
优质粮食之所以精贵,就在于它的稀缺程度。普通水稻一亩田少说也能收个两三百斤,越是精贵的优质粮食,亩产越低,即使是风调雨顺的年头,一个照顾不慎,也可能蚀本,遇上灾年,那是妥妥的能要了普通百姓的老命。优质粮食种子价格昂贵,百姓们赔不起。
季宣和有三百多亩田,他都不敢随意种植娇贵的优质粮食,邵云辰拿来尝试的不过是排位靠后的小香米,还只种了五亩,就算亏也亏不了多少。
像种这种优质粮食的勋贵官宦富商,最怕的就是别家都丰收,只有他们不仅没赚到,还亏了。这种时候,朝廷可不会为一家开特例,该他们上缴的数目一粒都不能少,交不上就用银钱抵。所以,每隔几年总有那么一两家因此而家道中落。
朝廷这么做,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锦朝上层人士大肆聚敛财富。
在杨家埠住了那么些年,季宣和对自家庄子也颇为了解,他率先一步到达河边。
风轻轻拂过,裹挟着河流的水汽,令人顿觉热意稍减。
小香米和水稻不是一个品种,很好分辨。季宣和第一次见,都能轻易区分。小香米稻杆比水稻要高,叶片也更加细长,颜色绿中带着点红,稻穗狭长,稻粒也是如此,只有水稻稻粒的一半大,长度却是其一倍半,靠近了能闻到一股极淡的香味。
家中剩余的四亩田小香米种子,其中一半都被季宣和夫夫煮着吃了,香味比此要浓郁许多。季宣和不大喜欢,他还是觉得白米味道更好。主食吗,越是没味道的越是符合大众口味,像这些优质粮食,都是各有各的特色,稀缺的并不代表味道就比别的好。
张庄头他们已经精心照顾了,小香米长势还是不能和边上的水稻相比。花上几倍的心力,得到的结果却是如此,怪不得朝廷需要强制摊派。
照如今的情况来看,一亩田小香米总价值应当会比水稻高上一些,只是照顾一亩小香米费的劳力,照顾两亩水稻都够了,实际上综合一算,种小香米并不划算。
季宣和不大爱吃小香米,邵云辰口味和季宣和很相似,他也不是很喜欢。看来,这五亩田小香米只能拿来卖或送人了。
市面上有卖各种优质粮食,只是价格够高,品质又是挑剩下的,季宣和夫夫一时没想着尝试这些,就没提,邱伯也就没有采买。
邵云辰起了这个心思后,便想着以后挑些他和宣和都喜欢的种上几亩,也不往外卖,只供自家人享用。就算种不成,不过是损失几亩田的种子罢了,不会对季家造成多少损害。
水田是邵云辰的最后一站,看完之后,他打发走张庄头,和季宣和慢慢沿着河岸踱步。河边没那么热,两人就没有急着往回赶。
身上粘乎乎的,到家后,季宣和好好清洗一番,才又变得神清气爽。
离家几个月,回家后的第一顿饭算是洗尘宴,绉氏段妈妈两人做了好几个拿手菜,用以犒劳几人。
潘宏力小时候也曾享受过,自从离了云州府,生活才每况愈下。这一顿午饭,与在云州府时不能相比,比起他之后的吃食,却是要好过太多。他想着往后要叨扰表弟夫夫许久,便没有拘谨,该吃吃,该喝喝。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潘宏力被安排在前院客房,就在甄老夫子边上,一老一少也能做个伴。潘宏力是要考学的,这样安排也方便他随时向甄老夫子请教。
因着目标不同,潘宏力上午同季宣和夫夫一起上课,下午,甄老夫子还单独为他多开一堂课。潘宏力知道后更加珍惜眼前的机会,整天与书为伴。
季宣和看着这样可不行,强拉着他每天傍晚去庄子上跑马。考科举首要问题是身体要棒,不然几场考试下来,人都得去掉半条命,身体再糟糕一点,中途被抬出考场都有可能。
对于表弟夫的好意,潘宏力欣然接受。他也是因着年纪不小了,一时有些着急,才会对做学问这么上心,等习惯之后,便想开了。这么些年都过来了,能在科举一途上走远点,那是最好,万一这条路走不通,他就歇了这个心思,安安心心回家帮父母操持生计去。
潘宏力一心投在学海之中,季宣和同邵云辰则忙着处理账目。两人一走几个月,攒下的账目都得好好清理一遍。
三家店铺,加上一个作坊,几个月的细账撂在一起,也颇为壮观。
这些账目一时半会看不完,季宣和并不急于一时。他先翻开作坊和海鲜干货铺子的账目,这两个是新开的,他得看看里面的利润如何,再决定什么时候将海鲜干货铺子开到京城去。
出海风险高,每天能捕到的海鲜数量又不能确定,作坊能收到的海产品也就时多时少,因而卖家预定的数额就不能过大,不然到时候交不出货,季家岂不是得赔钱?
看账目需要耐心细心,季宣和在现代时候哪用管这些?到了锦朝他不得不掌握这个技能。就说作坊吧,海产品种类繁多,每天的日帐就有好几页,一眼扫过去,满目都是鱼虾蟹,看得让人眼花缭乱。
季宣和本就是个半宅男,如今更是能沉得下心神。看帐他是同邱伯学过的,不然想无师自通,难度不是一点半点。
季家产业都在季宣和眼皮子底下,各个管事掌柜想要糊弄都不成,账目做得很清晰明了,季宣和看得也快。若账目稍微有些出入,只要不是刻意为之,能自行平帐的,季宣和只是罚钱了事,心思坏了的,他就绝不纵容。
季宣和如此,邵云辰也不轻松。他要管理两个庄子、暖棚以及盐田,还得处理季宅内帐,他名下的云记布庄账目也需要他过目。
两人接连忙了好些天,才将积攒了好几个月的账目处理清楚。
今年这半年多的收益不比往年,比起去年却是要好上太多。加上又多了作坊和海鲜干货铺子这两个营生,总收益还会更上一层。
夏天东西不好保存,作坊要耗费大量盐,盐田出产直接拉到作坊上,成本比别个要低。季家没有渔船,不然从生产到销售全包了,利润将会最大化。季宣和想着等以后有条件,可以考虑试试。
处理完所有事物,季宣和夫夫又清闲下来。
季宣和盘算着,他需要拥有多少家业,才能在不降低如今生活水准条件下舒适度日。至少像去年那样一有风吹草动,收入堪堪高于支出那肯定不行。更何况随着他日渐长大,支出只会越来越多,他虽无多大野心,唾手可得的好日子,谁还会嫌弃不成?
既想要清闲过日子,又想要高收益,两者之间的度很难把握。
季宣和近日都在想这事,吃,大部分他自家庄子上都有;穿,棉麻这边不缺,绫罗绸缎只能去买;住,宅子有两座,乡下县城各有一个,想清静就住杨家埠,要热闹可以住康平县城,好的家具摆设之类可以慢慢置办,这些不急;行,马车和马都有。
光这些,没有人情往来,开销并不是很大。可就这样,一年下来,怎么也得花个几百两。听着似乎很多,每月平均下来,也就三五十两,这些很多吗?一点也不多。
甄老夫子束修收的少,几乎就是意思意思,季宣和夫夫哪能占这个便宜,甄老夫子的吃喝比照两人,基本上他的待遇等同于季家唯二的两个主子。甄老夫子也当得起这样,他不同于普通的西席,无论是学业上,还是生活上,两人都获益良多。
甄老夫子从没讲过他之前的生活,季宣和却能看出来,他以前的日子一定精彩纷呈。很多事情就不能深想,有了这个念头,季宣和才发现,来季家好几年,甄老夫子都只在杨家埠转悠,去康平县城的次数屈指可数。
季宣和没有探究底细的*,那么多年过去,依然是风平浪静,没准甄老夫子是喜好乡下的生活。季宣和如此说服自己,至于信了几分,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季家算上潘宏力,如今总共有十六人,其中主子四个,下人十二个,每月光下人的月银支出都得好几两。这还没算邵云辰外祖母一家,自从季宣和夫夫回了杨家埠,邵云辰外祖母就没让外孙出钱,都是他们自己开火。
每月几十两的开支,吃穿住行不过只是寻常,想要每天燕窝人参的吃着,这点银子就只够塞牙缝。季宣和二舅去年送的二百年份的人参,药铺里卖几百两银子,就算不吃年份这么大的,弄个三五十年份的,那也得花几十两银钱。
银子不容易赚,花起来却快得很。季宣和想想自己这样的小家,开支就极为庞大,再一想季府光主子就有二三十个,一年下来,还不得派出几千两月银?再算上以百计的下人,呵呵,这数目加起来可就有些吓人了。
这还没算夫人小姐的四季衣裳、首饰之类,也没算老爷少爷的笔墨待客用度,想要维持偌大一家子的光鲜生活,投入的银子就绝不能少。要是一家子没人精通庶务,当家夫人又不擅管家,估计这个家很快就得败落。
云记布庄具体账目由季宣和统管,邵云辰只看收支总账。同样的,邵云辰负责的庄子之类,总账也得给季宣和留一份,毕竟这些是季家的产业,作为一家之主的季宣和必须清楚。
夏天是蔬菜成熟的旺季,这几个月蔬菜卖不上价。邵云辰负责大棚事物已有几年,对这些自是一清二楚。每年,季家大棚都赶在蔬菜旺季来临前,卖出最后一批反季蔬菜,之后就分批种上生长期长短不一的作物,争取要么比别人更早成熟,要么就赶在冬日上市。
如此这么一规划,大棚收益顿时提高了不止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