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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 学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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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睡了一觉,可是怎么那么那么的累?连手指也无力动弹。

    浑身酸疼的仿佛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安小熙急于动一动证明自己的存在,用尽了全身力气却连眼皮都无法动弹半分。

    “咳……”

    好苦!

    灌了第一口药,安小熙就找回了自己的意识,还不待她思索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要喝药的时候,第二口药伴着柔软冰凉的唇印了上来,轻柔的撬开她的唇齿,缓缓将苦涩的药汁渡了过来,她下意识喝了下去,待那柔软的双唇离开,她睁开眼却愣在了那里。

    碧华落了清光,冷如冬。

    常恨朝来寒重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他在恨?恨什么?

    安小熙的心头莫名浮起这么一首词来,只是第一句不应是这样,只是看到了他就浮现了那么一句。

    可是他在恨什么?

    怔愣之间,她又被灌下一口药。

    二郎眼瞅着安小熙醒了,还没反应的任由暮阳哺药,眉头一皱,趁着暮阳抬头的瞬间上前把他拉开,拿过他手里的药坐在了炕沿上,弯腰去看安小熙:“醒了就自己喝药!”

    好吵。

    安小熙眉头一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斜刺里伸过来一个汤匙来,她也没多想的低头喝了一口,清淡无味的水冲散了嘴里的苦涩,她再张嘴却已是可以出声:“发……生……什么……事?”

    许是久未开口,又许是大病初愈,安小熙话说的极为艰难,声音沙哑地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

    本就难受异常的嗓子在开口说话后更加的难受,眼前再次出现一勺水,她张口就喝,眼睛也顺着勺子往上看。

    素来冰冷的脸带上了几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情,安小熙看的怔愣住了,张了嘴水也忘记喝了。

    二郎脸一沉,拎起一旁做壁上观的老太医扔到安小熙跟前,道:“我妹子醒了,你再看看。”

    老太医不虞地斜了二郎一眼嘀咕着“不知道尊老爱幼的小毛头”,一边扒拉开暮阳给安小熙把脉。

    二郎趁着暮阳往后退的功夫一把拉住了他就往外走:“太医说你要好生休息,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你明日再来便是了。”

    看着眼前砰然关上的房门,暮阳看着眼前的房门,忽然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中那一丝的柔软温情全部消失不见,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回房,关门睡觉。

    “二伯?”四郎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怎么得罪二伯家了?他要把自家往死里整?

    齐易之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灰衣人确实是吏部尚书家的下人,也确实是吏部尚书家里传出的消息要对付安小熙一家。

    只是为什么呢?

    难道只是因为安湖跟安海的恩怨?

    生在京城勋贵之家,为了财产争权夺利的戏码他早就看的腻烦,乍一听这个结果虽则讶异,却也释然,却根本没有想到过,安湖这样一个外聘的账房是怎么跟吏部尚书家里说得上话的?

    灰衣人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幕后之人自然不是安湖,他刚刚供出一点,四郎就牵扯到了安湖身上,他自是求之不得。

    他自知今日逃不过去了,只是家人的性命都捏在那人的手上,能护得一些便是一些了。

    “带下去吧。”能问的都问了,齐易之摆了摆手让人将灰衣人带下去处理掉,转头问四郎:“你打算怎么办?”

    四郎满脸迷茫的看着齐易之,审问犯人多么血腥,多么恐怖,他都忍了下来,也动摇不了自己习武的决心,只是……

    那是二伯呐。

    二伯虽然对他们不好,可是他还记得以前住一起的时候大哥给他偷偷留下的好吃的,还背着二伯,二伯母将他用过的书本送过来给他们看。

    二伯虽然不好,却也有好的时候,抱过他,夸过他,他生病的时候也出过银钱请大夫帮忙看病。

    可是为什么闹到了如今这一步?

    他不懂。

    看着四郎的脸色,齐易之叹了口气,这样的难题扔给一个八岁的懵懂孩子确实太残忍,也不合适。

    他拉着四郎的手,道:“你姐姐也该醒了,我们进去看看吧。至于这件事,还是告诉你爹娘的好,怎么处理就是他们大人的事情了。”

    乍一听自己不用去动脑子,四郎就是一喜,待想起安海刚刚被林氏伤了心,他眼神黯淡了下下来,过了一会儿又提起了精神,道:“还是别跟我爹娘说了吧,这些日子小熙的事情也够让他们费心费力了。还是跟二哥商量着吧。”

    齐易之笑着摸摸他的头,道:“也好,天塌了,自有高个子顶着,你还小,这件事就别考虑了。我给你寻的武师过几日就到了,你今后随他习武,至于排兵布阵还是跟着明性先生多学学。”

    “明性先生懂兵法?”四郎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眼睛贼亮的看着齐易之。

    “他棋下的极好。”人生就如一盘棋局,若是不想当棋子,只有自己成为执棋之人,兵法亦如是。

    听罢二郎的话,安小熙久久沉默不语,半晌后,她转头看向一旁装隐形人的老太医:“暮阳,您认得吧?”

    从刚才老太医对暮阳的不客气中带着的几分敬畏看出了一点点东西来。

    暮阳的身份果然不一般,老太医的那种敬畏是下级对于上级的敬畏,就是再不畏强权的人,在面对权势比自己高的人时还是会流露出一丝丝的不同来。

    绝对的当自己跟对方是平起平坐之人,谁又能有那个心态?

    老太医居然手一竖,装模作样地唱了声佛偈,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安小熙皱了皱眉,看向了二郎。二郎心中一动,大步走到老太医面前一撩衣摆跪下:“还请太医收我为徒。”“额?”老太医愣住了,这是唱哪一出呢?不过刚才看着二郎的言谈举止还算不错,他把目光落在了二郎的手上,手指修长骨肉匀称,看来保养的极好,身为大夫,要有一双好手,所谓望、闻、问、切,眼力,嗅觉,手上功夫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