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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哀求如锤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司徒赫哲脆弱的部位,即将失去她的惊恐占据了理智,撕裂的痛自血液里沸腾。不,他不能放过她,不能失去她,就算用恨,也要将她绑在自己身边!
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往后拉,惨白的脸在阴鸷的眼里跳跃,薄唇微启:“放了你?让你去找公孙豫皇吗?”这个名字就是他们之间的一道魔咒,每次念起,非死即伤。
自尊再度被撕碎,丢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汹涌的泪瞬间止住,被迫仰起的头露出不屈:“司徒赫哲,只会用这种方式污蔑我吗?我和公孙大哥之间的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
“好一个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啊,别忘了你现在是司徒夫人,不是齐小姐!”咬牙切齿提醒她自己的身份。
“是你强加在我身上的,我一点都不稀罕这个头衔。不,它就是一道魔咒,你用它束缚住了我。司徒赫哲,难道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你为什么要娶一个在你眼中十恶不赦的女人?”话就这么不经大脑,冲口而出。
“啊……”抓住她头发的大手用力狠狠往后扯,头皮发麻,清楚地听到发丝断裂的声音。
“司徒夫人的身份委曲了你吗?还是你更想要冠上公孙豫皇的姓?嗯?”彻底被激怒的狮子没了理性,唯一的发泄方式就是用对方的伤痛来祭奠自己的疼。
赤红的眸子越靠越近,里面嗜血的光芒散发出森森然的绿。已经解释过一万遍的事实,她不想再去澄清了。
她和公孙豫皇之间是怎样的关系,清者自清。
“心虚了?不敢说了?”她的沉默更是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打着他的心,看似定了她的罪的表象下,他多希望她继续否认。
只要她一天不承认,他就会自欺欺人的相信。相信她的清白,相信她的忠贞,然后,用这些来惩罚自己。
然而,她沉默了,不再辩驳,只用一双清澈如泉的眸盯着自己,里面无波无痕,连恨都没了踪迹。
这一刻司徒赫哲真的慌了。
尖刀般的沉默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寸寸割着他的心,从未有过的恐惧漫延成滕缠上理智,缠上神经,令他几欲发狂。
幽暗的黑眸射出红光,伤极而怒。一手揪扯住她的发,另一手悄悄攀上她纤细优美的脖子,慢慢勒紧:“说啊,说你不喜欢公孙豫皇,说你和他之间是清白的,你说啊,说!”一遍遍命令她来解除自己的惊恐。
魔鬼的手勒住她的脖子,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吸进的新鲜氧气越来越少。惊乱爬上心腔,钻开一个孔,可怕的洪水灌入,她不知所措。
面对阴晴不定的司徒赫哲,她的恐惧越来越深,每次见到他,她就惊慌得恨不能有个洞可以让她钻直去。
他们之间从未有一刻平静相处的时间,总是硝烟弥漫,战争在即。
她累了,真的好累好累。一点都不想和他吵,和他争,却也做不到迎合,做不到默默承受,更做不到视而不见。
光晕在他背后闪耀,幽幽暗影笼罩着他,异样阴森恐怖。仿佛一头食人魔随时随地会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没。
“我和公孙大哥之间是清白的……”是屈服亦是重申,说着他命令的话却也是她心中的语言。
得到满意的答案,司徒赫哲并没有一丝快意或释然。巨大的悲哀笼罩着他,浓雾化成毒气侵袭着他的神经。
稍稍松开了勒住她咽喉的手,却没有彻底离开她优美的脖子。俯下身,脸一寸寸靠近,彼此混乱的呼吸清晰可闻。
附在她耳边低柔而残忍地说:“齐子姗,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我身边!”轻柔的声音夹着隆冬森寒的气息,霸道的誓言是一道恶毒的魔咒下在她的骨子里。
缕缕呼出的灼热气息烧伤了她的灵魂,齐子姗慌乱又惊恐,拼命摇着头,仿佛这样她就能逃开那无处不在可怕的魔网。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司徒赫哲,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我要我的爹地,我要爹地平平安安!”神思慌乱吼出心底最真切的渴望。
“只要你乖乖的,别惹我生气,或许有一天我会放了他。”洒下甜蜜的诱饵,让她全心全意臣服于自己。
狂乱中的齐子姗一愣,恍惚间司徒赫哲过分俊美的容颜有了天使的光环,但只一眨眼的瞬间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他嗜血的狞笑,恶魔的威胁。
“司徒赫哲,你究竟是人还是魔?”说完这句话,脆弱的神经再也支撑不了过重的悲伤,任黑暗暂时解除她的痛苦。
凝着陷入昏迷仍不忘恨自己的齐子姗,司徒赫哲错愕半晌,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任钻心的痛肆意流蹿于周身的血液里。
再度清醒已是午后,铅云低垂,明艳的阳光被层云阻去了笑靥,投下几缕不甚明暖的光晕,若隐若现的悲伤。
睁开眼睛里面仍是一片惊恐,在看到房间里并没有魔鬼的身影时才悄悄松了一口气。齐蒙蒙嘘寒问暖,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对姐姐所付出的一切齐子姗感激在心,又十分愧疚。虽说她是为齐蒙蒙顶罪才惹上了这个恶魔,但这些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姐姐没必要自责内疚,更不需要牺牲掉青春和前途陪自己在这受尽折磨。
吃了点粥,精神明显好转的齐子姗半靠在床头,紧握着齐蒙蒙的手:“姐,你离开这里吧,想办法救出爹地。”
料想不到齐子姗会突然提起这个,明艳的眸子快速闪过几道亮光,最后定格在黯然上:“姗姗,你现在怀有身孕,司徒赫哲的态度又晦暗不明,我怎么放心离开呢?再说,爸爸是在司徒赫哲手上,整个洛城又有谁能斗得过他呢?”满脸焦虑又自责地落下了泪。
滚烫的液体一颗又一颗滴在自己掌心,灼热的痛直烧入心,吸了吸鼻子,不让泪汹涌而出:“姐,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们不能就这么困在这里啊。司徒赫哲不会突然良心发现放了爹地的。姐,你放心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在何若云没有清醒之前,他除了折磨外,不会下什么狠手。”
“姗姗,你变成现在这样子都是为了我,都是我害的。姗姗,我对不起你,这些罪原本都应该由我承受。姗姗……”将脸埋入她掌心哭得不能自己。
姐姐的自责愧疚同样揪痛了齐子姗的神经,为她顶罪她一点都不后悔。如果还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仍会义无反顾。
只不过现在齐家就剩下齐蒙蒙一人得以自由,她不能再拖住她了,应该让她远走高飞。若是哪一天何若云清醒,她不敢想像知道真相后的司徒赫哲会用何种残忍的手段对付姐姐。
念头一起,她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更何况真正面对时。
“姐,你走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齐蒙蒙现在是她身边唯一的温暖与依靠,她又何尝舍得让她离开?!
可是,为了她的安全,为了留住齐家最后一丝希望,她不得不劝她离开。
齐子姗的心意在齐蒙蒙眼里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诠释,她已经发现了自己对司徒赫哲的意图了吗?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利用她达到飞上枝头的目的了吗?
不,她没这么聪明。
那么她劝自己离开真的是为了自己好吗?心有片刻柔软,随即又冷硬了起来。从小到大没有人真正关心过自己,就算是亲生母亲也可以看着她沦为男人的玩物,视而不见。
所以,她从不相信任何人。这世上唯有她会对自己好,除了自己外,她不会对任何人付出信任。
齐子姗这个被苍天眷顾着的女孩,她一出生就拥有一切。而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得不到她的万分之一,不,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将手抽出,拭去眼角的泪,恢复大姐姐的亲切和慈爱:“姗姗,你别再说了。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你呢?就像你当初义无反顾替我顶罪一样,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你而去的。”坚定的目光,温情的语言,齐蒙蒙的决定似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她体内,又重新激起新的希望。
“姐……姐姐……”太多感谢的话鲠住了喉,唯有一遍遍熟悉的称呼能够稍稍表达她内心的感激之情。
为齐子姗拭去泪,扶她躺下,齐蒙蒙的每一个动作都令齐子姗感受到无比的温暖。
“抱歉,打扰了,子姗,你还好吗?”随着声音响起,一抹玫红色的身影翩然入内。
国际最新一季流行的春装衬出她高雅不凡的品味,精致完美的妆容修饰了脸形,使得原就明艳的五官更加勾魂摄魄。五分高跟鞋踩出婀娜多姿的身段,每一步皆有豪门千金的风范。
欧米雪的出现惊飞了困顿,神经快速绷紧,整个人如临大敌般紧张。不自觉地悄悄握住齐蒙蒙的手,眸中闪过一丝求助的光芒。
接收到齐子姗发出的信号,齐蒙蒙像个大姐姐般护着她。扬起得体的笑,不卑不亢:“谢谢欧小姐的关心,姗姗肚子里的宝宝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仍需要好好休息。”
强忍满腔妒火,涂着紫色眼影的明眸射出怨恨的光,不过,失态只是一闪而逝,很快恢复了正常。
“这真是太好了,昨天我担心了一夜。”对齐蒙蒙露出一个极其虚假的笑容:“我可以和子姗单独谈谈吗?”话虽有礼,然其中的强硬展示出了她霸道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