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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姗,她还好吗?”迟疑了许久还是唐突地问,一遍遍说服自己,他只是要知道齐子姗是否平安。只要确认她安然无恙,他就会离开。
隔着精致的雕花大门,齐蒙蒙艳丽精致的脸上浮现哀伤和惊恐。唇蠕动了好一会儿,未语泪先流。
齐蒙蒙的泪如霜打在他惊乱的心头,压抑不住冲动,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拉住齐蒙蒙,力道之大,使秀眉蹙成团:“是不是子姗出什么事了?”脑子里全是司徒赫哲恶意划破齐子姗脸颊的样子。
泪凝咽,努力压抑激动的情绪:“姗姗弄坏了司徒先生的秋千被他关在密室里,已经一天一夜了。她从秋千上摔了下来,都不知道伤势怎么样?可是,司徒先生不让任何人去看她,不准给她送食物和水。”
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公孙豫皇从惊恐,心疼,害怕,变为愤怒和焦躁。
头也不回,昂贵的法拉力喷出白雾,车如离弦之箭飞射了出去,没有看到齐蒙蒙拭去眼泪后得逞的笑。
“公孙总裁,你不能进去,总裁现在不见客,公孙总裁……公孙总裁……”夹着雷霆之怒的公孙豫皇一尽温和有礼的形象,硬闯赫集团总裁办公室。
他是洛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保安不敢对他无礼,黄秘书又拦不住他,顿时一片混乱。而公孙豫皇沉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大步朝司徒赫哲的办公室走去。
“砰”地一声,门被无礼撞开。坐在大班椅上处理公事的司徒赫哲抬起头,不悦的风暴在黑眸内凝聚。
“对不起总裁,公孙总裁他……”黄小苏诚惶成恐,一日之内洛城两大风云人物都变得阴阳怪气。
凤眸微眯,幽光涌动,朝黄小苏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得到特赦令的黄小苏高悬的心总算落了地,掩上门之际,又生出几分好奇。成为司徒赫哲的贴身秘书已经一年了,她不曾见司徒赫哲和公孙豫皇有任何往来。
他们就像传言中的那般王不见王,可是,短短时间内这已经是公孙豫皇第二次找上门了,而且,明显的怒气,她真怕会出人命。
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剑拔弩张,四目相对,空中的火药味极浓。滚滚硝烟弥漫,狼烟四起。
司徒赫哲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淡淡问道:“不知公孙总裁驾到有何指教?”
几个箭步上前,揪住司徒赫哲的衣领,温润的眸中射出森寒的气息:“司徒赫哲,你到底把子姗怎么样了?”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里蹦出来。
淡然一笑,唇扬起嘲讽的弧度:“公孙总裁是否管得太宽了?子姗是我的妻子,我对她怎样,是我们夫妻间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插手。”脸上虽挂着笑,然那森寒的气息却足以冻结人的灵魂。
轻轻松松一拳击向公孙豫皇,吃痛之下,本能松手,狼狈的踉跄了几步,鼻血蜿蜒而下。相较于司徒赫哲的霸气优雅,公孙豫皇宛如丧家之犬。
“很抱歉,不送了。皇集团无事可做,赫集团可忙得很。”淡然从容下达逐客令,戾气消失于无形,仿佛他和公孙豫皇是生意上寻常的来往。
司徒赫哲的轻描淡写,公孙豫皇更是愤恨难平。狠狠抹去鼻下的血:“司徒赫哲,子姗不单单是你的妻子,她也是我的妹妹。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欺凌她。”强硬的态度一改之前的文弱,大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架势。
“妹妹?叫得可真亲热。公孙豫皇我警告你,最好趁我没发火之前离开,否则……”霍地一下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
“司徒赫哲,你恨我,恨我妈咪,恨我们全家都没有关系,你要怎么报复我奉陪到底。可是,子姗她只是一名无辜的少女,你若是男人就不要为难她。”赤红的目欲喷出血来,终还是为齐子姗放下身段。
“我说话向来不喜说第二遍,如今,我再重复一次。齐子姗,现在是我的妻子,轮不到外人插手。”一字一顿,咬字无比清晰。
与司徒赫哲的霸道自信相比公孙子豫皇显得十分沮丧和颓废,齐子姗现在是司徒赫哲的妻子,的确是轮不到他来管,他也没立场来插手。
感情与理智的拔河,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溃不成军,流成淤泥,蒙了眼睛。脑中不断回响着齐蒙蒙的话:“姗姗弄坏了司徒先生的秋千被他关在密室里,已经一天一夜了。她从秋千上摔了下来,都不知道伤势怎么样?可是,司徒先生不让任何人去看她,不准给她送食物和水。”
不行,以他对司徒赫哲的了解,他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更何况他娶齐子姗的目的原就是为了报复,如今又怎么会对她手下留情?
直起腰,敛去颓废和担忧。双眸依然温和却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霸气:“你要怎样才肯放过齐子姗?”没有情绪起伏的音调就像在谈一笔生意。
薄唇勾起饶富兴致的笑,凤眸蓄着一股深不可测的风暴,优雅靠在大班椅上几分慵懒:“公孙豫皇,你还真是不到黄水不死心呢,好啊,我可以放齐子姗出来,不过,我要城东的那块土皮。”语气不愠不火,云淡风轻。
万万没有想到司徒赫哲会卑鄙提出这样的条件,眸中的怒气越来越狂烈:“司徒赫哲,你真卑鄙。”
城东的地皮是公孙豫皇花了三年时间重金买下的,准备建一个一流的豪华度假村。所有准备工作已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许多媒体和业内人士关注着。顺利建成,将会使皇集团迈上一个崭新的高度,若是工程突然停摆,皇集团所遭受的损失不可估量。
公孙豫皇的暴怒早在司徒赫哲的意料之中,唇畔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我从不强迫任何人做任何事,我只是有成人之美,让公孙总裁坐上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传奇宝座。”明里暗里浓浓的讥讽。
强压下狂怒,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唯有冷静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尤其对手是司徒赫哲这种棘手的人物时,他更应该没有一丝情绪,从容以对。
然而,此时此刻满心满脑全是齐子姗昏迷不醒,一个人躺在漆黑屋子里的可怕景象。刚刚涌现的一丝冷静,霎时灰飞烟灭。
“算你狠。”充满愤恨的目光深深看了司徒赫哲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刚走到门边,司徒赫哲凉凉的话:“我这里有段录像,不知公孙总裁是否有兴趣欣赏一下呢?”
背影一僵,整个人瞬间成了化石。明知是陷阱,理智强烈要求他马上离开。可是,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转身。
司徒赫哲也不多废话,拿起遥控器按下关开。巨大的高清液晶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幽暗得几乎看不到景物的屋子。
随着画面的移动,他心神俱碎,心痛如绞,赤红的双目紧紧盯着液晶电视,脚像是生了根,一动不能动。
齐子姗拼命蜷曲着身子,蟑螂和老鼠自她身上爬过。浑身因冷而颤抖,发出一阵阵如垂死动物般的悲鸣,声声呜咽打在公孙豫皇心头,撕碎般的痛。
当齐蒙蒙看到被司徒赫哲抱回房的齐子姗时,整个人也被吓懵了。完美的瓜子脸瘦了一圈,还没有一般女孩的手掌大,精致的五官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秀发乱如枯草,无一丝光泽可言更散发着一股恶臭。
陷入深度昏迷中的齐子姗脸色惨白如纸,衣服上那参差不齐的破洞勾起她记忆里的可怕。那样咬痕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童年少女时代最最恐怖深刻的记忆。
司徒赫哲如地狱罗修,浑身散发着压抑的森寒。或许别人会以为他无所谓一点都关心齐子姗死活,但自小的环境中她见了行行色色的男人,早就摸透了男人冰冷面具下的岩浆。
若是不在乎,他不会亲自去密室;若是不在乎,他不会神色慌乱惊恐,仿佛即将失去最最珍贵的宝贝。
齐蒙蒙既羡又妒,如果能得到司徒赫哲的一丝眷恋就算被伤得体无完肤也值得。只可惜自始至终,他正眼都没瞧过自己一眼。
“司徒先生,我来吧。”见司徒赫哲拿着毛巾欲帮梦呓不断的齐子姗擦去额头的汗珠,她忙上前一步。
“滚开。”冰冷森寒,毫无留情的两个字嘣出。
饶是擅于伪装的齐蒙蒙也不由得羞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比窗外的霓虹灯还精彩几分。
蹙着眉动作轻柔地拭去她额头的汗,蹙紧的眉宇间流露出的担忧他自己并不知道,只觉得一颗心闷闷的,像是有块海棉堵着,上不去下不来。
从未有过如此怪异的感觉,他全归结于不甘心理。
没想到齐子姗还有这样的作用,她居然对公孙豫皇有这么大影响力。唇角隐隐泛起的酸痛令司徒赫哲眸中的担忧褪尽,取而代之的万年寒霜。
他司徒赫哲还没卑鄙到如斯程度,利用自己的妻子去达到某种目的。所以,当他挑明不管公孙豫皇咬牙切齿地答应他的要求时,他冷笑着告诉他,就算毁了齐子姗,他也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他要让公孙豫皇尝尝他曾经的痛和苦,百倍千倍万倍奉还。
“你过来。”指着一旁垂头不语的齐蒙蒙。
听到司徒赫哲的叫唤,齐蒙蒙雀跃不已。刚刚的羞辱和难堪被喜悦所取代,心底阳光明媚。
“司徒先生……”故作羞涩,掩去眼底过于精明的锋芒。
司徒赫哲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派从容,浑身散发着令人心羡又心悸的尊贵:“你早上见过公孙豫皇!”不是问句,而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