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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怕是要不好了?!
宫里向来规矩大,忌讳也很是多,为了怕有心人利用,趁机作乱,闹出什么幺蛾子,本就属于高机密之一皇帝脉案,一般时候压根不会走漏出一丝半点风声,而就是真有了个什么好歹,上上下下人心都跟明镜一样,有了分数,事关重大之下,不论是宫里还是宫外,却也都是风声鹤唳,万没有哪个敢这当口儿上乱嚼什么舌根,省得惹来什么了不得大祸……李嬷嬷是宫里老人,且又皇后身边多年,决计不是个没有分寸,遇事就乱了手脚,难道,难道老爷子真有个什么要紧?
想到这里,景娴脸色不由得也难看了起来——
雍正十三年注定是个会搅起大风浪年份不错,按照先前一茬连着一茬儿,过程虽然变数,临到了了却都殊途同归惯性,眼下里老爷子确实是不久于人世也不错,可暂且不说旁,老爷子昨个儿不是还去了启祥宫跟姑爸爸叙话?而依照姑爸爸口风,老爷子不还康健得很,未曾有半点病态?
事出突然,就是景娴平日里再有成算,此时也不由得有些慌了神——
她不是不知道前朝后宫不出几个月便就要卷起滔天巨浪,跟着变起天,随着眼下里局势离记忆中模样出入越来越大,她也不可能不提早做好一点准备,可是提前想到是一回事,真正面对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不用说眼下里,弘历这厮居然还这里头插了一脚!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蠢货,不会又上赶着戳了老爷子肺管子,捅出了什么天大篓子吧?
想到方才李嬷嬷话,景娴只觉得万分糟心,再加上养心殿不像其他地方那般,有着皇后给得力人手,只要有心便总是能够将想知道打听出个七八分来,如此,摸不准眼下里到底是什么情形,心里没了谱儿,她便也就只能往坏上头想——
其实按理来说,弘历能龙子凤孙扎堆圣祖朝很是露了回脸,虽然少不了是沾了雍正光,却也到底不可能是个全然没得半点眼色劲,而后来,他能够让雍正青眼有加,并且得到看重,虽然也少不了是因着雍正儿子太少,才只能矮子里面拔高子,以及占了满军旗出身便宜,却也到底不可能是个全然不懂得卖好……可是景娴冷眼看着,却并不这么认为。
不知道是不是因着重来一世,对于给了自己凄凉一世弘历存了不待见,从而有了偏见;还是因着自己占了先机,将万事看得极是通透,从而对被女人们耍得团团转弘历存了轻视;亦或是比起弘历,被分析了个透彻弘昼,显得为不简单,从而相较之下,显得前者越发昏庸……总之,景娴看来,不说比起弘昼流于表面荒唐,弘历显然要为不靠谱,就是比起她记忆中上一世来,也为容易得意忘形,很是拎不清。
如此之下,被绑同一艘大船上头,暂时不得不跟着弘历荣辱一体景娴,自然免不了着急上火,心里搅成了一团乱麻,可又想不出什么法子,便只能屋子里来回转着圈——
“主子,若是您实没主意……”容嬷嬷听到这般消息,心里本就不比景娴轻松,看着对方这幅分寸大乱样子,便是稳不住了,“不如叫李姐姐去启祥宫走一趟?”
去启祥宫?
按着她跟皇后之间关系,和往日里亲近,若平日里,就是上门走上一遭倒也没什么,可是暂且不说眼下里皇后不启祥宫,就是以她身份,也不适合这要紧当口儿上做什么多余动作,省得入了有心人眼,而再者,如今指不定有多少人正眼珠子不错盯着这前朝后宫里动静,如此,岂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不妥,我心里确实是不安稳不错,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是得要稳得住!”
“……那?”
“现还摸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与其去抓瞎惹得一身腥,还不如紧闭起乾西二所大门,静观其变。”景娴被容嬷嬷话转移了思绪,脚步也跟着猛顿了下来,“让后院那几个都跟我安分点,千万不能这会儿闹出什么幺蛾子,不然少不得要吃一顿大排头!”
“……那爷那儿呢?”
“能怎么办?”景娴紧蹙着眉头,“眼下里也只能盼着主子爷点好起来,将这事儿赶紧揭过去,否则……怕就要出大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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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乾西二所是一阵鸡飞狗跳闹腾了开来,而这边养心殿也没好到哪里去,雍正前脚刚倒下,后脚就乱成了一锅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启祥宫离养心殿不过是几步路功夫,加上皇后不比景娴那般只得到了只言片语,只能依着局势去猜忖出一二,刚得了信儿就知道这回怕是要出大褶子,心里着急上火之下,竟也顾不得这养心殿虽是雍正寝宫,却也是前朝理政之地,后宫之人理应有所避讳,三步并作俩就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皇上为什么会突然晕了过去?底下伺候人难道都是吃干饭?”
卸下了平日里一贯温和神情,皇后面色很是阴沉,同时是将上位者气场全开,压得这殿中本就心有悸悸众人,心里越发发起虚来,可苏培盛身为总管太监,又是雍正身边为得力伺候人,就是心里再发着苦,却也不得不首当其冲立了出来——
“奴才,奴才该死!”
“该死?”
当皇帝不仅仅是前朝官员,天下百姓头顶上那片天,也是这后宫众人主心骨,若是眼下里变了天,不单是前朝会生出大乱子,后宫也少不得要跟着动荡,而即便退一万步来说,皇后总是跑不了一个母后皇太后位子,可是想要坐稳,却还是得花费上许多功夫,不要说她本就对雍正还存着感情,有着真心……如此之下,就是皇后性子再是宽容,此时也不免凌厉了起来。
“作为主子爷身边近身伺候人,如今主子爷出了这样大茬子,你难道认为自己能脱得了干系?还是说,你认为你命要比主子爷精贵,就是本宫也奈何不得你?”
死道友不死贫道!
苏培盛虽然跟雍正身边这么些年,算很是见过些大场面,可是面对起皇后这鲜有雷霆之怒,却仍不由得生出了惧意,再加上耳边这其心可诛言辞,身子是抖了一抖,自身难保之下,自然是顾不了先前存着保全弘历一二,未来主子爷面前卖个好心思,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再不敢作半分隐瞒——
“奴才惶恐至极,万不敢有半分不臣之心!”苏培盛跪地上,将头垂得很低,“主子爷身子虽然一向康健,可是近几日却似是为了政务很是烦心,奴才虽不懂得前朝之事,却也瞧着主子爷一日睡得晚过一日,精神头也渐渐差了进来,今个儿是……”
“嗯?”
顶着上头皇后凌厉目光,以及身后传来弘历视线,苏培盛只觉得如芒背,可转而想到自个儿如今处境,却又猛地一狠心,干脆豁了出去——
“今个儿主子爷召四阿哥前来商议国事,奴才也按理避讳,只是听着里头传来动静,起先倒是也一如往常那般,并没有什么旁,只是后来,后来却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闹了起来,等四阿哥叫人进来时候,主子爷便已经……求娘娘明鉴!”
“老四?”
其实皇后起先也不是不知道雍正突然昏倒离不了弘历缘由,只是她虽然身为嫡母,且膝下又没有一儿半子,按理来说,跟弘历是没得半分利益冲突,说起话来也不怕让人诟病,但做人不能光看眼下。
她如今所得荣光是靠着妻随夫贵,而将来荣光却免不了要依仗弘历一二,虽然不指望这并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庶子,能够打心眼里朝向自己,自己私底下也免不得要多做筹谋,可是却也总归不能够这之前,就将关系闹得太过僵硬……而正是因为有着这般想头,皇后才会生生按耐了下来,并未一开始就朝弘历发作。
可是正如苏培盛自身难保之时,也顾不了再对弘历多加卖好道理一样,眼下里且不说她得了苏培盛话头,顺理成章寻到了由头,就是被危及到了切身利益这一点,也容不得她再多做人情,直接就将目光从苏培盛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弘历——
“皇,皇额娘……”
弘历倒并不是犯了什么大忌讳,只是冷眼瞧着这几年乾西二所一日安生过一日,自己又前朝混得如鱼得水,接连得了自家皇阿玛好一阵赞赏,心里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了,再加上富察明玉自生下小三儿之后,身子便一直没好起来,而景娴又理着内务半点分不开心神,近很是得他青眼苏氏还月中,便将心思转到了高子吟身上,而后者刻意为之讨好之下,是生出了前几年超拔她为侧福晋想头……却没想到话刚一出口却惹得自家皇阿玛雷霆大怒。
看着皇后不似以往慈祥,反而略带审视目光,弘历顾不得了给极没眼色点出自己苏培盛记上一笔,也顾不得埋怨如同祸头子一般高子吟,心里只觉得很是不好受,再想到自家皇阿玛突然昏倒也实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是不免慌张了起来,说起话来也鲜有带上了心虚——
皇后一看对方这幅欲言又止模样,就知道肯定跟后院女人上头脱不了关系。
因着景娴关系,皇后对乾西二所那些个糟心事是早就心里有着一本帐,可是正如同雍正虽然发愁,却也没上纲上线狠狠发作弘历一般,皇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叫景娴趁机将该拉拢拉拢,该打压打压……但她万没有料到,这小子竟是会不醒神到了这般地步。
真是生儿子不如生块叉烧!
皇后阴沉着脸不出声,底下人便也努力减低着自己存感,弘历是越发不安了起来,可这股子死寂却也没能持续多久,里头便是突然传出了一阵响动,彻底打破了这一室凝滞——
“主子爷醒来了!”
皇后和弘历以及这殿内上上下下人,闻言皆是不由得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底下伺候人一个个跟着动作起来,也没等皇后和弘历二人随声而动,准备起身入内,雍正身边专属御医邓御医却是神色尴尬先一步走了出来——
“主子爷只叫皇后娘娘进去,让四阿哥跪,跪这儿好好反省反省……”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放假加!</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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