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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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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好了家中之事,纪浩又想到了王思颖那里该如何去说。

    虽然他自己现在觉得做个锦衣卫也是不错的晋身之道,但是王思颖那边却不知道能不能理解。

    其实相对来说王思颖还好说,最主要是自己那老丈人王明远那里有些难度。毕竟那日自己提亲时,为了能够成功,可是夸下海口,说三年之后必定能金榜题名的。能够金榜题名可是自己迎娶王思颖的基本条件啊。

    纪浩一想到自己老丈人瞪眼发怒的样子就有些发怵,这老武夫要是发起飙修理自己,自己也只能白挨着。

    一时想不到好的说辞,纪浩便决定先去找张知县辞行。

    毕竟自己还兼着县衙师爷的差事呢,而且在登州这段时间,张知县对他也很是照顾,如今他要进京赴任了,于情于理都要去拜谢辞别。

    于是,纪浩先去了蓬莱县衙。

    刚到县衙二堂所在的院子,便见陈典史正在自己签押房门口站着,给两个衙役吩咐差事。

    陈典史也看到了纪浩,他朝两个衙役吩咐一句:“你们去办差吧!”随即他朝纪浩道:“纪老弟来了,有日子没见你来衙了啊,快来屋里喝茶,老哥我刚弄到了二斤好茶。你要尝着好,待会捎上一斤。”

    纪浩跟陈典史一起做过不少事,还有着共同从穿地鼠胡老七拿共同敲诈钱财的秘密,关系一直很不错。此时见了陈典史,纪浩不由的笑着道:“陈大哥稍等,小弟先去见过县尊,待会再跟你喝茶。”

    陈典史笑道:“好的,那老哥我就等着你了哈。”

    纪浩随即去了院子东厢第一间张知县的签押厢房。

    张知县此时正坐在书案后边看公文,见纪浩进来,很是随后的让他坐下。

    随即纪浩说明了来意。

    张知县听纪浩说是要进京任职锦衣卫百户,自是有些惋惜。在他眼中纪浩可是实实在在有真本事的,不但有才,还有急智,也懂得变通。若是日后能得金榜题名,定然能在文官行列中成就一番事业。

    不过他想到纪浩自从落水磕坏脑袋之后,那经义文章写得一塌糊涂,不由的又喟然而叹。

    自从纪浩成了张知县的刑名师爷后,他倒是对纪浩颇有提点教导之意。他曾多次指导纪浩的制艺文章。对于普通人家出身的子弟,能够得到两榜进士的指点,那是大有裨益的。学习制艺文章其实跟学习其他技艺一样,有些东西不是自己钻研琢磨就能对路的,有了高人指点,那可是能事半功倍的。

    不过,张知县后来放弃了对纪浩制艺文章的提点,因为纪浩的制艺水平实在不堪入目,做出的八股文章实在拿不上台面。想要走科考一途,他可能要从发蒙的经书重新学起。

    张知县虽然对文武之间也存着门户之见,但是对于武官却也没有那么强烈的鄙视,因此对于纪浩入锦衣之途虽然有些惋惜,但是还是对他颇为看重的。

    以纪浩现在的制艺水平,想要两榜得中确实也是千难万难,如今有个现成的官位,对纪浩来说确实不失为一条捷径,也算是个好前程。

    张知县当下对纪浩殷殷嘱托道:“无论文武,但存本心,做官能为百姓做一些事情,便是好的。文泽虽是去做锦衣卫,但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良心,那便不负圣人教导!”

    纪浩忙忙道:“县尊教诲,学生谨记。”

    张知县嘱托完纪浩之后,又给他指点了一些为官之道。

    虽然文武殊途,但是大多数官场经验都是相通的,张知县的这些为官之道大都是很重要的经验之谈,学会了能让纪浩少走很多弯路,他自然是很认真的听了。

    听完张知县的一席话,纪浩郑重的向他施了一礼。虽然他心中时常腹诽张知县的小气,但是也知道张知县对他还是很器重和照拂的。若是没有张知县的照拂,他怕也难以在登州混得风生水起。

    张知县对于纪浩的郑重其事行的这一礼,也坦然受了。

    最后纪浩跟张知县郑重辞别。

    随即纪浩又去陈典史签押房里坐了一会,纪浩跟他喝了一会茶,这才郑重的跟陈典史道别。

    陈典史听纪浩要进京赴任,不禁有些不舍。这段时间两人在一起做了不少事,关系处的也相当不错。最关键的是,他这个典史最近破的大案,全靠着纪浩这个刑名师爷的出谋划策。纪浩一走,他这个典史办案时,还真缺人给出主意,以后再像最近这段时间这样轻松办案,怕是很难了。

    陈典史道:“虽然很是不舍的老弟你走,但老弟你能有个好前程,老哥我也很是为你高兴。以后哥哥我也算是朝中有人了,以后若是有事,老弟可别忘了照应老哥我一下。”他当了这么多年官了,还是个不入品流的典史,连九品都没混上,纪浩一上来就是正六品,虽然是锦衣卫武官,但他也觉得绝对是前程似锦了。

    纪浩笑道:“但凡小弟能帮上忙,小弟绝不推辞。不过陈大哥你最好别用上小弟帮忙!”锦衣卫侦办的案子,都是重案钦案,但凡沾上,那可没有好事。

    陈典史失笑道:“对对对,但愿一辈子别让老弟你帮忙。”

    …………

    纪浩拎着两斤上等武夷岩茶从县衙里出来,纪浩又去了趟矿税太监府。

    本来陈典史是要分纪浩一斤的,如今纪浩要进京赴任了,没什么送得,便咬咬牙他这最喜欢喝的两斤上等武夷岩茶全都送给了纪浩。

    纪浩打算去看看自己的那开山大弟子兼关门弟子黄文宇。这家伙虽然有些混不吝,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这个愣小子却是让他却感受到了许多的真情实意。如今分别在即,纪浩还真是有些不舍。

    而且他身上还有黄公公给他差事,自己要进京赴任了,也需要找黄公公辞一下。

    黄文宇见到纪浩,自是极为高兴的。

    纪浩见了黄文宇高兴的样子,不禁又有些惭愧。最近忙着对付马文丰父子,一直没有能帮他练皮,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纪浩决定离开登州之前,再最后一次帮他练一下皮。

    于是,纪浩好好帮他练了一个时辰的皮!

    帮黄文宇练了一个时辰的皮之后,这小子虽然挨揍无算,但是却依旧眉开眼笑的向自己师傅道谢。

    纪浩见了这活宝的样子,倒是有些心疼起来。当下他郑重的道:“文宇,你如今练皮已经算是圆满了。从今日起,就不需要师傅帮你练皮。你只需按照师傅教你的那些技巧,多练习跑跳、锻炼力量、打熬筋骨便行。到时,功夫自然水到渠成的长进。当然,你的练气还远未圆满,你还需要每日练气,锻炼心性。”

    “啊,这练皮圆满了?可是徒儿觉得还远远不行啊。”黄文宇很是有些怀念练皮的滋味,不愿这么快便结束练皮。他每日写字背书练气,为得就是能多练皮啊,毕竟练皮太爽了。

    “你是为师的开山大弟子,师傅自然期盼你练好功夫,为本门争光,难道还能骗你不成?为师说你练皮圆满了,那自然就是圆满了。以后你就照师傅说的,每日练气,再顺便打熬下筋骨,这功夫就自然会大成。”纪浩板着脸说道。

    “徒儿谨记师傅教诲”,黄文宇听纪浩如此说,虽然对练皮有些不舍,但憧憬着自己功夫大成的样子还是很是兴奋。

    纪浩老怀弥慰,说道:“嗯,听话才是好徒儿。这样为师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黄文宇好奇的道:“这次师傅又要去哪办差?多久回来啊。”

    “这次要去京城赴任,可能暂时不回来了。”

    “啊……不回来了?!”黄文宇一声惊叫。

    “嗯,暂时不回来了。”

    “那徒儿的功夫怎么办?”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以后就要靠你自修了。”

    “可是徒儿觉得自己还没入门。师傅刚才说徒儿练皮圆满,不会是因为师傅要离开,才忽悠我的吧?!”

    “不是,你是真的练皮圆满了。以后只要保持练气便能大成。”

    黄文宇当真是万分不舍纪浩离开,但是在听说自己师傅是去京城做锦衣卫百户,也是身不由己之后,只得恋恋不舍的跟师傅道别。

    纪浩跟徒弟道完别,又去拜见了黄胜。

    黄胜听说纪浩要去京城做锦衣卫百户不由的连道可惜,暗叹锦衣卫下手太快,也太舍得下本。他也觉得纪浩是个人才,才是不应该轻易放走人才,当时不应该只给纪浩一个档头的差事,应该直接给个大档头拉他进东厂。

    不过如今木已成舟,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次黄胜对纪浩倒是难得的和气,说了一番勉慰的话,说日后他若是回京,还要互相照应、守望相助。

    纪浩对此也是答应连连,毕竟多交个朋友总没坏处。

    临别之际黄胜又送了纪浩五百两银子,说是感念纪浩教授黄文宇之功。

    他们这些大太监的子弟最好的出路就是能恩荫进入锦衣卫,等黄文宇年纪长些,黄胜也是要想办法争取把黄文宇安排进锦衣卫的。日后说不定,黄文宇在锦衣卫还要靠纪浩这个便宜师傅照应的,是以他这也算提前投资了。

    …………

    从矿税太监府出来,纪浩不得不去面对王思颖和自己未来老丈人了。

    纪浩先去见了王思颖。他觉得只有先说服了王思颖,自己未来老丈人王明远那里的工作便好做一些了。起码王明远要揍自己时,王思颖肯定要护着自己的。

    王思颖见纪浩来了,不禁大喜着迎了过来,拉着他来到自己宅邸的后花园中。

    两人在花园中一处荷塘的凉亭处坐下,王思颖笑靥如花,喜滋滋的看着纪浩,说道:“纪郎,你怎么来了?这是想我了嘛。”

    纪浩顺着话茬接道:“是啊,想你了。现在我一日不见颖妹,就如同隔了三秋那么久。今日实在忍不住对你的滔滔思念,便前来寻你了。”

    王思颖听了纪浩的土味情话,不由的掩嘴“咯咯”笑起来。

    “唉,一日不见颖妹,便如隔三秋之久,长时间的别离可能真得要令我思念如狂了。”纪浩深情说道。

    “咱们不会分开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王思颖连忙道。

    纪浩苦着脸道:“可是我们可能不得不暂时分离了。”

    当下纪浩将自己要进京赴任锦衣卫百户的事情说了出来。在这一番叙述过程中,纪浩自然是极力强调自己不愿意当什么锦衣卫百户,自是不愿意与王思颖别离的。当然,他也很委婉的说了自己自从被苏二踹下护城河后,确实是有些问题了,读书科考需要从头开始,很难能有什么成就了。

    王思颖听完纪浩的讲述,久久无语,过了好半晌儿,才咬牙切齿的道:“苏二这个王八蛋真该死!”

    纪浩忙附和道:“都特么赖苏二这王八蛋!”

    “纪郎,你真得不想通过科考出仕了?”王思颖认真的问道。

    “不是不想,是不能啊,我实在是有些无力啊。从小读得那些经书,一点也记不起了。”纪浩苦着脸小心翼翼的道。

    王思颖之前也陪着纪浩读过书,知道纪浩记不起那些经书的事情是真的。既然科考无望,那做个锦衣卫百户无疑是极好的出路。锦衣卫虽然名义一个卫所,但是跟登州卫这种卫所可是不一样,那可是天子亲军,锦衣卫的百户比起他们登州卫的千户地位可能还要高。

    王思颖看着纪浩道:“既然纪郎做不了文官,那做个锦衣卫武官也是不错的。一边能吟诗作对,一边能破案拿人,纪郎绝对也是锦衣卫里最有才的。”

    纪浩听王思颖这么说,不禁高兴的问道:“颖妹你对我入职锦衣卫是赞同的了?”

    王思颖翻了个漂亮大白眼,道:“我不赞同有啥用,你都接了锦衣卫的腰牌和官印了,再说你敢得罪锦衣卫指挥使吗?”

    纪浩赔着笑道:“可是那日求亲时,岳父大人不是说要让我下科金榜题名之后才能迎娶你吗?!”

    王思颖笑吟吟的道:“条件是可以谈的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