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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昭被迫对上沈淮之充满着怒意的眼眸,“听到我说要去荣安侯府退亲,就着急了?”
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逼他放她走。
说念及沅沅救命之恩,要维护沈家满门的清誉!他的父母亲族都没有了,要这满门的清誉有何用?
见昭昭不说话,沈淮之语言犀利,“与顾砚有婚约的是沈家的女儿,却不是你啊昭昭。”
“你这么念及沅沅的恩情,可若是这门亲事沅沅也想要呢?”
昭昭的双膝刺痛,接收着来自沈淮之的怒意,却也将实话拖出,“沈姑娘当年同我说,她有一门婚约,却对此人并无感情。”
沈淮之冷笑,恨不得将她捏碎了,“沅沅不要的,也不是你能染指的!”
听到他这话,昭昭不可遏制地心里发沉,像是溺进水里一样闷痛着!眼底划过嘲意,是啊,她本来就是一个孤女,与镇国公府的公子小姐,天壤之别。
在沈淮之眼里,她连沈清沅不要的亲事都不配!
他将自己囚禁在身边,不让她离开,不过因为曾经被自己抛弃后的不甘,等到沈淮之哪天腻了,再将她一脚踢开,或是在镇国公府某个院落中孤独终老罢了!
可是昭昭从不坐以待毙,将所有自嘲敛下,她突然伸手抚上沈淮之捏住下颌的手,眼中水雾凝聚滑下,像是完全泄下气,“你当真不愿意放我走?”
沈淮之被昭昭的手触及时,微微一松,沉默替他回答出来。
他绝对不会放她走!
昭昭垂眸,用脸蹭了蹭他的大掌,“……我知道了。”
看上去此刻的昭昭,乖顺极了,像是知道自己离开他不可能,终于认命了。
可她当真认命了吗?昭昭眼底的凉意深深浅浅,想着:沈淮之,我们各凭本事。
沈淮之感觉掌心的柔软,她长长的睫毛轻扫,叫他手心一痒,如同一只狸奴般。
他本该为此高兴,心中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垂眸看着昭昭长发滑落在他臂间,下一瞬,沈淮之将她重新抱起来放在榻上。
他将昭昭的腿放到他的腿上,半掀长裙露出跪红的膝盖。
“春猎结束后,我便去荣安侯府退亲。”沈淮之覆手替她揉着膝盖,又故意试探她,“昭昭,你觉得如何?”
沈昭昭扯了扯嘴角,“随兄长开心。”
瞧她这副模样,他闭了闭眼,压下全部怒意,才继续说,“自然是随我,”他突然松了昭昭的腰带,大力地将她往怀中一带,“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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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春猎结束后众人齐聚,皇帝赏赐了几位猎场上表现极佳的皇子官员。
魁首自然是太子萧闻景。
上次昭昭参加婚宴的七皇子,排在第五,既不张扬显眼,也不过分落后。
昭昭今日一直坐在镇国公府的位置上,尽管顾砚往这边看了几眼,昭昭也不曾回应。
这边的场景,总是落入不远处沈淮之的眼里,对今日安分守己的昭昭再满意不过。
萧闻景跟他说话,察觉出他的目光总落在镇国公府的席间,心中本就有猜疑,于是存心试探一二。
“淮之,等到春猎结束回到汴京,孤向父皇请旨,给你指门婚事如何?”
“你年纪不小了,这些年一直跟在孤身边,孤定不会亏待你。”萧闻景承诺道,汴京中贵女多的是,他若是应下来,回去随便挑一个指给他就是。
沈淮之拱手一礼,“多谢殿下关心,不过臣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
见他拒绝,萧闻景挑眉,“哦?为何?”
“大仇未报,臣无心娶妻。”
这的确是个好借口,萧闻景想到,“即便这个人是孤的皇妹也不行?”
与萧闻景有些交集的公主,也就只有三番四次都跟在他身边的萧悦了。
太子也看出萧悦对沈淮之的不同,昨日还央求他,去找沈淮之时带上她。
可惜太子与沈淮之所谈之事不便被旁人知晓,他并未带上萧悦。
沈淮之颔首,“臣不想耽误公主。”
萧闻景唇角带笑,哪个汴京世家不想尚公主?怕只有沈淮之。
萧闻景又故意装作为难模样,“总得有个原因吧?孤也好暗示她一番。”
沈淮之顿了顿,“臣心有所属。”
他虽然没有说心悦谁,可萧闻景似乎证实了他心中所想。
难怪沈淮之回京这些时日,对沈昭昭的婚事一点也不着急,只怕还会从中阻拦。
可萧闻景今日看到荣安侯府面见了父皇,有可能就是为了沈昭昭与顾砚的亲事,眼下沈淮之官至从二品,依照荣安侯府踩低捧高的性格,怕不是去退婚,是去求父皇赐婚!
他要不要将此事告知沈淮之呢?
沈淮之目光似有似无落在远处那抹倩影上,没有发觉萧闻景落在他身上的复杂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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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之事后,顾砚当即去见了秦氏,秦氏先是说等到春猎结束后提亲,又听到儿子说,沈淮之有退亲的想法。
她不以为意,“她要退就退,砚儿你若是想成亲,汴京上下还不任你挑选?”
顾砚愠道,“母亲,我非昭昭不娶!以往本就是我们对不住昭昭,此话母亲不要在说了!”
见顾砚动怒,秦氏气势消了两分,“沈家要退亲,母亲有什么办法?”
顾砚黑眸沉沉,盯着秦氏好一会儿,叫人从他帐篷内拿来一个信封,“母亲,这是儿子孝敬您的一片心意。”
秦氏生疑,以往顾砚虽然孝顺懂事,却不曾如此正经地同她说过,毕竟她作为侯门主母,什么奇珍异宝是她没有的?
她迟疑要接过信封,顾砚手又一收,眸中似有深意,“母亲,我听说姨父受陛下重用,在陛下那里也说得上两句。”
秦氏惊异地看向顾砚,顾砚却直接将信封塞到她手中,
“母亲,心意儿子给你了,我与昭昭的婚事,要尽快!”否则等回了汴京,沈淮之便要上门来退亲了。
说完,他便退了出去。
他的小厮上前,“公子,您当真可以说服夫人?”
现在的顾砚与白日里别人瞧见的他都不同,他眼底都是阴翳,叫人背后发凉!
“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