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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之将手中册子往案上一扔,整个人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微凉,“汴京适龄未婚女子都被她请到镇国公府了。”
她当真以为他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吗?
白殊头冒冷汗,只见公子唇边漾着一抹冷笑。
“公子……”
沈淮之掀眼看他,笑意不达眼底,“明日我且瞧瞧,她到底想做什么。”
无论是白殊还是白严,此时此刻都不敢说话,心中祈祷着明日公子的生辰宴上,昭昭姑娘可千万别被公子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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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虽是为沈淮之办的生辰宴,可沈淮之本人却没怎么露面,倒是沈昭昭忙里忙外。
沈淮之坐在临水高亭上,一手拿书,一手拿着茶杯。
此处闹中取静,正适合看书,又能看到下面的小宴。
白殊也时刻注意着下面的动向,忽然他开口,“公子,五公主来了。”
沈淮之将茶杯往白殊手里一放,合上书,皱眉看向下面,“她怎么来了?”
萧悦一直住在宫里,在外又无府邸,今日怎么出宫来了。
随后看过去,在萧悦的身后,远远地跟了另一个人,太子萧闻景。
沈淮之倏地起身,他怎么不知道昭昭还给太子递了请帖?
昭昭也是最后才想起递请帖给萧闻景,原本她只是随便送送,也不指望身份尊贵的太子会来。
她略有些意外。“太子殿下,五公主。”
“淮之的生辰孤总是要来的。小五,快把孤准备的生辰礼拿出来。”萧闻景对萧悦说道。
萧悦手里抱着锦盒,朝沈昭昭身后看去,四处打量也没寻到沈淮之的身影。
沈昭昭一眼看出她的目的,“兄长此刻还没出来,想必是公务繁忙。”
萧悦的兴头一下子就掉下去了,将锦盒随意放到沈昭昭手里,“叫我白白拿了这么久!”
昭昭手里突然多出一个锦盒,险些没有拿住,好在一旁的宋嬷嬷赶紧接了过去。
她内心腹诽,沈淮之不出来,你冲他发脾气啊,冲我发脾气也没用。
萧闻景赶紧道,“什么事情非要今日处理?让沈姑娘你一人操持这个生辰宴。”
“不妨事,母亲不在,家中庶务本应由我操持,太子殿下,五公主,里面请。”她笑意盈盈,莹光白皙的娇容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
太子点点头,带着萧悦往内而去。
昭昭正吩咐春桃,“快去请兄长出来。”
就看到沈淮之在不远处连廊走来。
昭昭以为沈淮之是急着出来招待太子等人,却不想他众目睽睽径直朝自己走来。
沈淮之颔首朝着太子和五公主一礼。
萧悦:“沈淮之!你……”
五公主兴致勃勃与他说话,他置若罔闻,错身走向两人身后的昭昭。
“昭昭,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沈淮之声音孤冷,当着这么多人面,昭昭有几分尴尬。仿佛两人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一般。
荣安侯府也还没到,她有些不想去。
可沈淮之道的眼神却很坚定,担心被人察觉异样。
昭昭只好跟着他到偏厅里去,她刚步入,沈淮之低沉带着冷意的声音就传来,“是你给太子递的帖子?”
“兄长不是素来与太子关系甚密,我便递了帖子。”她不知此事哪里有问题?
沈淮之深吸一口气,分辨不出喜怒,“以后与太子保持距离,也不必再递帖子给他。”
昭昭微微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觉得我请太子是为了攀附他?”昭昭声音微微拔高,心中委屈。她纵使有心恭维讨好,也是因为沈淮之本就在太子手下办事。
见沈淮之紧抿薄唇不说话,她微微捏紧了细指,眼眶微红。
他自然如是以为。
若她当真是为了攀附就罢了,可她今日的确是因为太子与他走得近。
她以为两人关系好才下贴给太子。
昭昭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偏厅。
沈淮之看她离去背影负手而立,他不能告诉昭昭,萧闻景曾想纳她入东宫,当今太子殿下对她有意。
若不然,他不敢想昭昭会不会想尽办法嫁给萧闻景。
昭昭从偏厅出来,便看到林夫人带着林宝珠来了,林宝珠凑到她面前,脸色一下子拉长,“昭昭,她们又欺负你了?”
昭昭浅吸了下鼻子,“没有。”
林宝珠不信,直到跟着昭昭走了一圈才发现,今日这些人对昭昭的态度出奇的好。
甚至动不动就要给昭昭送东西。
她有些纳闷,倒是林夫人一语点醒梦中人,“镇国公府人丁简单,镇国公年轻有为,若是能嫁过来就是来享清福的。”
“母亲是说,她们都想嫁到沈家来?”
林夫人掩唇一笑,“可不得先讨好小姑子?”
林夫人又看了一眼林宝珠,“若非你这般德行,沈公子定然是看不上你,这倒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林宝珠撇了撇嘴,“若非是昭昭,我来也不来。”什么镇国公,她才不稀罕。
她今日本就是来寻昭昭玩的,结果昭昭被这些贵女夫人们围在一处,询问沈淮之的喜好,她想想就烦。
昭昭可乐在其中,不止收礼物来者不拒,还将沈淮之的喜好说了个遍。
等到开宴时,他正准备落座,被今日第八个女子拦住了去路。
“沈公子,听说你今日生辰,不知可否——”
“不可!”沈淮之表情淡然,没听她说完就拒绝了。
拒绝后,他没去看刑部侍郎的女儿红着眼跑远的身影,反而是在人群中一眼锁定了昭昭。
此刻昭昭正背对着沈淮之,跟另一群女子交流如何引起沈淮之的注意。
萧闻景觉得今日颇为有趣,在一旁笑看着沈淮之,打趣他,“看来淮之在京中当真是受欢迎。”
沈淮之此刻心情很差,连萧闻景打趣他的话都不想理。
萧闻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这个年纪,的确应该娶妻了,不怪沈姑娘着急。你这个哥哥不娶妻,沈姑娘又如何好嫁人?”
“她不嫁人难道是她不想嫁吗?”分明是嫁不出,荣安侯府不要她!
萧悦后半句话憋在心里没说出来,不过这是看在沈淮之的份上。
沈淮之是她喜欢的人,沈昭昭却找来这么多女子来,不是和她作对是什么?
萧闻景皱眉呵斥,“萧悦,你若是再口无遮拦,孤当即叫人送你回宫!”
萧悦不想回宫,便没再说话。
倒是沈淮之一言不发,深睨昭昭的背影,转身往宴席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