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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是什么?”
“是向往的世界吧。”
“那就叫他《彼岸降临》吧,刚好和你说的那个游戏的名字一样。”
李观棋无意义的微笑摇头。
张瑾一在互联网上注册了一本名叫《彼岸降临》的小说,修改了几个开头之后,很快通过了编辑的审核标准。
她一边听李观棋说话,一边写下了简介。
‘彗星来的那一夜,彼岸降临了。
李观棋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星孛入荧惑,??乱起,灾降,阴阳逆,星河倒卷。
梦外,长周期彗星离奇回归……
梦里梦外,到底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妄。
孙院士说,彼岸双生。
数据洪流下,神异术法前,??一个崭新而玄妙的时代,来了。’
“这个每天都要更新的,今天晚上打给我,我定一下明天的稿子。”
李观棋失笑。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上离奇又诡异的故事,会留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中。
留在这个看似真实,实则是劫难的世界中。
这个世界没有超凡能力,有的只是一个抑郁症患者和一个中度妄想症高中生。
这里,太阳东升西落,周而复始。
但却不是他的彼岸。
但同样又是那么的真实。
或许,万千星辰中存在着一种可能。
他真的是一个妄想症患者,这里才是真正真实的世界。
但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场虚妄罢了。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看到张瑾一转述的故事,会不会意识到,这里就是道陷劫的世界。
周四。
李平贵一早就开车带着一家三口在高速口等张泉了。
张泉请了两天假,连上双休日,刚好四天。
足够他们出去玩一圈再回来了。
邯城地处漳河以北,??两家碰头之后上了告诉,向南方进发。
目标,老君山。
李观棋坐在车上,看着窗外远去的风景,一路沉思。
这个劫难怎么才能闯出去?
他拿起手机给张瑾一发消息:“假如,这里才是虚假的世界,那我如何才能从这里离开?”
张瑾一很快回复了一个表情包。
而后说道:“为什么一定要分个真假出来?”
“你不是说了吗?凡有所相,皆是虚妄。”
李观棋没再说话。
陷入沉思。
傍晚,两家人来到了景区附近。
两家人的门票花了七百大洋。
还定了两间复式公寓,叫什么云阙观景山居。
趁着大人们出去采购物资,张瑾一偷偷的敲响了李家的房门。
“今天的更新还没有写!”
李观棋想了想,开始讲述故事中的进展。“然后我就晕过去了嘛,醒来的时候,有一个穿着防护服的护士推开了那扇不锈钢的防护门。”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拾月集团,那个护士其实就是外驻员工了。”
“她先是问了我一些问题,大概就是愿不愿意加入公司,公司能给我治病,而后又说会有人来找我签署文件……”
张瑾一歪头看他,发现李观棋的眼睛有些奇怪。
李观棋在描述这些的时候,本身也在思考,??两侧的世界应该如何区分。
“到了傍晚,我吃了一个煎饼果子之后,等到了公司的那个员工,他叫凤凰……”
手机铃声响起,是老爹李平贵打来的电话。
“观棋啊,你叫上瑾一过来索道这边吧,听人说晚上山景很好,而且山上也能过夜。”
听筒的免提打开,张瑾一听到之后当即合拢了自己的小电脑。
两人一路去往索道。
她是在赶第二天的更新。
因为考虑到明天可能要逛景区,所以今天先准备一下稿子。
索道边上,云雾缭绕。
缆车一趟又一趟往返山涧两侧。
傍晚红霞燃遍群山,李观棋怔然直立。
他发觉,不知道是不是道陷劫的缘故,张瑾一对自己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你在想什么?”
她小声问道。
李观棋说道:“想那些事。”
“你说那个世界真的存在吗?”
他当然知道那是存在的。
但问这个问题,其实是想检验一下劫难有没有自主意志。
只听耳边传来女孩儿声音。
“当然存在啊。”
“存在即被感知,时间和空间都是依据我们的主观意识而存在的。”
“你的意识中有那个世界,那么他就一定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是依托于你我的主观意识而存在的,当我们消亡的时候,他们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李观棋一愣。
他小声比比道:“你这个话,我好像在哪听过,有些耳熟。”
张瑾一从小就被老张安排阅读各种书籍,此刻给出答案。
“是乔治·贝克莱的《海拉斯和菲洛诺斯对话三篇》呀。这本书里提到过‘存在即被感知’,整个世界的存在,完全是依感知世界的独立生物个体存在而存在的,如果没有感知个体,世界也就不复存在。”
女孩儿笑道:“所以说,你的世界是一定存在的,因为你在。但我们这个世界也是真实的,因为我在。”
李观棋猛然惊醒。
这些话他确实听过,在那个被放逐的世界里,凤凰就对他说过这些话。
晚风轻拂。
缆车上,李观棋豁然开悟。
道陷劫,并是一定要证明这个世界的虚伪。
而是接受一切的真实。
缆车如同一道流光划过山涧,飞跃漫山红霞。
两家人鱼贯从缆车走下,李观棋脚下一滑,失足落入山崖间……
……
在《彼岸降临》断更一个月后,张瑾一从中心医院的精神科走出。
打开平板电脑。
将前面十多章里城隍的名字改成了“贾永。”
希望在那个其实并不存在的世界里,也有一个精神科的医生替他治病。
那个世界并不存在。
是他幻想出来的。
但又是存在的,因为那是他幻想出来的。
可当他滑入山涧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也就崩碎了。
张瑾一翻到了没写完的章节,续上了断更一个月的文章。
又加了一些小设定。
【李观棋好奇:“凤凰?”
短发女孩儿轻笑:“对,B级以上的员工,公司里会以代号称呼。”
她一边收拾自己的公文包,一边说道:“我的名字叫张瑾一。”】
张瑾一默默的闭上眼,晶莹的泪珠滑落。
不知道是不是在怜悯那个失足落山的妄想症病友。
她自己的文章里,张瑾一不再是一个抑郁症患者。
而是超凡脱俗的神人,是公司的一名员工,是一个道门弟子。
可能,她也得了妄想症吧。
……
电光环绕周身,雷霆滚滚,一瞬间,千帆过尽。
李观棋手握如意剑,三两下便将道陷劫一斩而尽。
深深望向那道虎符消失的地方,那里是中山王府。
如意剑一声轻吟,从面馆前飞过,似乎在给苗珂打招呼,而后飞向了琉璃巷小院。
李观棋一跃落地,转身看向高空。
那里什么都没有。
苗珂面前的龙须面还热气腾腾的冒着烟,努力与初冬的寒气争锋。
“你在看什么?”
耳边好似传来询问,但其实没有人开口。
但李观棋知道,在雷霆垂落的那一刻,有一个抑郁症的女孩儿出现过。
那个世界是劫难所化吗?
是。
是虚假的吗?
对于现在的李观棋来说,他自己心底清楚。
宣武门城头。
赵梦宇惊喜的向众人传递好消息。
“是老板的气息,我能感觉到,刚刚突破道陷境界的是老板!”
柳青云疑惑。
“不可能啊,我刚刚还和老板在一起,他正跟着妹子逛街呢。”
谭映池在一旁小鸡啄米般的直点头。
‘错不了,老板绝对破境了。’
众人哗然。
季尘原本是个B级的修行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可要是破境的话……
修行者和异能者的评级标准并不相同。
止山境就是B级,道陷境却不是A级。
而是……S级。
因为,止山和道陷之间有一道巨大的门槛,挡住了大多数人的门槛。
道陷劫,才是A级。
也就是沈颜和莲香目前的段位。
这个道陷劫,说简单倒也简单,说困难又如同天堑般难以逾越。
沈颜的道与十二楼相合,她一直困在劫难中无法脱身。
而莲香的道是化人之后,关于人的一切情感交互,她在就沦陷在劫难中。
但李观棋的不同。
他喃呢道:“凡有所相,皆为真。”
一切与个体的意识发生交互的存在,都是真实的。
一路风雨,终回原点。
什么是游戏?什么虚妄?什么劫难?
全都不存在。
对于他来说,目前正在经历的一切,具为真。
三日无话。
季尘破境之后,宣武门城头没有再发生过任何流血事件。
而旅行者口口相传中,一句话也越来越盛。
“死门乱不乱,季尘说了算。”
转眼间。
又到了穿越的时间。
张瑾一白嫩的小脚丫踩着棉拖鞋啪嗒啪嗒的在客厅走动。
“怎么样,这些打手好用吗?”
“你怎么了?”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又打量李观棋。
“你看着我干什么?”
李观棋微微摇头:“没事,想你了。”
凤凰当即歪头问号脸:???
“我这几天要出差,回来之后咱们一起回邯城吧?”
李观棋一愣。
出差吗?
真快啊,转眼间,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
“出差去哪啊?”
“什么任务?去多久?你的药剂够用吗?有危险吗?”
凤凰宠溺的看着他,拿起手机递到了自己男友面前,示意他看看公告。
这是面向执法部和管理部的公告。
大概意思就是说,一年一度的稷下宫学会又要开始了,让大家准备过去。
这些公告只针对不是旅行者的员工,如果是旅行者的话,可以选择不去。
参赛选手除了学会的奖品之外,公司内部也会有积分奖励。
原文里有这么一句话。
“这次学会完全和以往的不同,因为旅行者的出现。
到时候可能会有很多新人上场,大概率都是旅行者。
而且也有很多野生的组织会去徐村做宣传,这是古今未有之盛况。”
李观棋之前看过稷下宫学会的简介,大致上就是说。
这是一个从古至今的超凡组织,而且一直保留着老一代人的行为模式。
不经商,不玩科技,就纯修仙。
和七大家族以及公司完全不同。
并且他们走的是精英路线,稷下宫每一代也就三五个弟子,所以在超凡世界没有什么存在感。
按理来说,还有一个多月才开始学会。
但是大家每年都会提前过去,因为要现场报名排序,而且大家也会配合稷下宫处理各方面的难题。
比如资金,比如场地,比如社会资源和治安。
换句话说,稷下宫仅仅是站了一个主办方的名头。
但是家业太小,全靠大家支援。
某种意义上讲,稷下学会其实是超凡世界一年一度的交流会,只是被大家拉过了稷下宫这个传统的名头。
如果没有这个传统的主办方。
可能还会有什么昆仑会,什么超凡者大会,什么九九交流赛,之类的东西。
超凡者之间不允许争斗,一般的争斗也就是发生在维持社会治安上面。
七大家族这种灰色势力和公司很少有交手的机会。
比如当初在邯城的时候,许诺碰上吴家的人,也没有出手。
但这并不代表正道势力中不存在恩怨,大家只是把所有的事情放到一处解决,也就是这一次友好交流会。
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个交流会,并不‘友好’。
李观棋拿过凤凰的手机,浏览她们姐妹小群里的消息。
女生就是喜欢八卦。
“据说徐村已经有很多人过去了,是个没听过的组织,都是旅行者,打扮的很精神。”
“什么叫很精神?”
“嗯……你看了就知道了。”
胭脂泪在群里发了一张图片,右下角的水印像是叠BUFF一样,一层又一层。
图片上是八个人的合影。
有大背头,有锅盖头,穿着名牌外套,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春风满面。
这八个都是男生。
最主要的是,这些名牌外套在他们穿起来,总感觉多少有些违和……就像是暴发户突然买了一座庄园但是不会用电子门禁一样。
故而,也只能用‘精神’两个字来形容。
“欧洲和扶桑那边也会有人过来交流,但是这一次欧洲那边据说不太友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