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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撩人,神秘王爷别乱来,第九十六章祭天大事
“为什么会这样?改判的公文都已经下达,官府怎么可以朝令夕改?”凤栖霜着急的搀扶住韩元梅,蹙起眉头道。舒睍莼璩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冲出一堆衙役,将你爹抓走了,可怜你爹,走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有穿好,他会被冻坏的,栖霜……”韩元梅哭着,紧紧的抓住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点头,“我会想办法的,大娘,你不是认识李公子吗?你快换衣服,我们一起去找李公子,他一定知道怎么回事!”
韩元梅哭着跑进屋内换衣服,然后随着凤栖霜一起来到李府。
李府的大门紧闭,无论怎样敲门都没有人开门,后来路人告诉凤栖霜和韩元梅,李家出事了,现在一家人都被抓了,能不能洗清自己的清白,都还不一定…辂…
凤栖霜站在那里,忽然之间,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季扬被抓,爹也被抓了,背后似乎有人不愿意看见她好。
她顿时明白了这个人是谁,姬筠风……
混蛋,恶魔,他这样将她一步步逼上绝路,他以为她会屈服吗?她不会,若是季扬死了,她陪着他一起死就好,天堂地狱,她陪着他一起去闯妲。
耳边响起一阵人群的哄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快去看啊,菜市场有人要被杀头了……”
是季扬,他们要杀了季扬,午时三刻,斩首示众,他们连一刻也不愿多等。
“栖霜,怎么办?你爹也要被砍头了,也是今天的午时三刻——”韩元梅哭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凤栖霜吸吸鼻子,转身,朝着菜市场跑去。
菜市场早已经人山人海,所有人都抱着欣赏的态度看着季扬和凤远漕斩首,上方坐着今日的监斩官大理寺卿李岩和刑部尚书刘畅。
刘畅看了看人群,又看了一眼跪在斩头台上面的季扬和凤远漕,叹息一声,“真不知道四殿下怎么想的,竟然要杀季扬,杀了季扬万一老王爷发怒可怎么办?”
“四殿下精明的狠,他不会真正的杀了季扬,放心吧!”李岩闭上眼睛,沐浴着午后的阳光。
“李大人,你看看那个女人,好生奇怪,她竟然拿着一把剪刀,一直在靠近季扬和凤远漕,莫不是想要劫囚不成?”刘畅奇怪的眯起眼睛,定定的看着人群中的凤栖霜。
李岩叹息,翘起了一条腿,依旧闭着眼睛,他嫌太阳太烈,索性拿了手帕盖在自己的脸上道,“这年头,哪有人敢劫囚,放心吧刘大人!”
“不对,那个女人不是要劫囚,是要自杀,似乎只要将这两人斩首,她就会同他们一起去了一般!”刘畅自言自语的道。
“是吗?竟然有这等忠义的奇女子?”李岩拿下眼睛上的手帕,坐直了身体,看着下方的人。
只见凤栖霜随着人群,不断的靠近斩首台上的季扬,旁边的凤远漕疯疯癫癫,不时说着胡话。而季扬则是眉如远山,俊逸非凡,尽管跪在那里准备斩首,可是却丝毫没有狼狈和害怕的气势。
他只是淡漠的跪着,视一切如无物,这样喧闹的背景下,他如一只白莲,高洁典雅。
人群中响起凤栖霜的呼唤声,她手中拿着剪刀,旁边的人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远离她,生怕她手中的剪刀误伤了自己。
凤栖霜很轻易的靠近了季扬,她对着他喊道,“季扬,你别怕,黄泉路上,我来陪你……”
旁边的韩元梅哭着,“老爷啊,你死的好惨啊,老爷……”
“住口,我爹还没有死!”凤栖霜蹙眉,凛然的看了韩元梅一眼。
韩元梅哭的更加伤心,“已经上断头台了,还能不死吗?”
凤栖霜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只是将视线投向季扬,季扬看着她手中的剪刀,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不住的摇头,“栖霜,回去,快回去,别做傻事!”
“不,季扬,你说你要陪着我去京城外面的世界,现在做不到了,那么就由我陪着你去地下的世界,季扬,你不要怕,黄泉路上有我,我伴着你……”凤栖霜微微一笑,对着季扬喊着。
季扬着急的挣扎,却被刽子手紧紧摁住,他看着那把对准凤栖霜心脏的剪刀,不住摇头,“霜儿,不要做傻事,不要!”
凤栖霜根本不理会他的喊叫,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等待着最后一刻,她同他共赴黄泉。
“大人,我冤屈,我冤枉——”最后一刻,季扬竟然开始喊冤,他死了不要紧,可是栖霜不能死,
他不能让栖霜陪着一起死。
“现在喊冤,太迟了,四爷都定下了,你是要被砍头的大罪!”刘畅看了季扬一眼,拿起桌子上的篾青,笃定的仍在地上,“午时三刻已到,斩首!”
阳光刺眼,刽子手扬起了大刀,森寒的光线在刀刃上,逼迫的所有人不敢直视。
凤栖霜手中的剪刀对准自己的心脏,眼睛却看着季扬的位置,季扬,因为我,你才被抓来这样,我救不了你,那么就由我陪着你一起去死。
李岩紧紧的盯着凤栖霜,倏然之间,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闪过,他似乎看见了四爷那双阴鸷的双眸,在刽子手手起刀落的那一刻,他骤然大喊,“住手,刀下留人!”
刽子手的大刀,硬生生的停在那里,所有人不解的看着李岩。
李岩上前,一撩衣袍的下摆,看着季扬道,“你刚刚在喊冤?”
“没错,大人,我没有要叛逃京城!”季扬正义凛然。
“此案疑惑重重,发回刑部重审!”李岩起身命令道。
“李大人,这是四爷的命令,跟刑部无关,你这样阻止行刑,是要惹怒四爷的!”刘畅皱眉道。
李岩回身,凑在刘畅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你要是真的杀了季扬和凤远漕,那四爷会杀了你!”
“为什么?”刘畅不解。
李岩对着凤栖霜的地方使了个眼色,“看见吗?她要是死了,估计我们俩都得遭殃,赶紧将此案发回去重审……”
刘畅不解,再一次看看卷宗,此案罪证确凿,判的工整的狠,哪里需要发回去重审。
更重要的是,卷宗斩立决下面,有四爷的名字,四爷亲自签下的,难道这样也能翻案?
“就算季扬世子有冤在身,那么凤远漕,肯定没有冤屈了吧?李大人一家为了这个事情,现在还呆在天牢之中呢……”刘畅皱眉道。
“这个凤远漕,是凤栖霜的父亲,你要是想要将他斩首,那好,写个命令状出来,此事是你一人所为,跟我无关,然后你爱怎么杀就怎么杀!”李岩鄙夷的道。
刘畅眉头紧蹙,思索良久,低下头道,“那好,你也写个命令状,放了季扬世子和凤远漕,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跟我无关!”
“谁说本大人要放了他们?本大人只是觉得此案有冤情,所以要发回去重审!”李岩忿忿不平的道。
“我也觉得此案判的很工整,没有冤情,所以斩立决必须现在实施!”刘畅正义凛然的道。
“刘大人?”李岩压低了声音,凑近他道,“我现在才发现,你丫就是一棒槌!”
刘畅脸色顿时难看,吹胡子瞪眼看着李岩,李岩起身收拾自己的官印,刘畅在后面大喊,“这里我管比你大,你竟然敢藐视上司!”
李岩没有说话,只是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然后一溜烟离开。
刘畅顿时下不来台,坐在那里,保守的道,“季扬一案有冤,发回刑部重审,但是凤远漕,斩立决!”
李御史一家,已经呆在刑部大牢了,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跟李大人犯同样的错误,四皇子说要杀的人,一定得杀!
刽子手手起刀落,血光一闪,凤远漕来不及说一句话,头已经骨碌碌的滚了出去,并不完整的身体软软的倒下,鲜血如注。
韩元梅尖叫一声,然后昏了过去。
凤栖霜瞠大眸子,张着嘴巴,想要尖叫,却没有尖叫出声,她定定的看着那血光一闪,疯疯癫癫的凤远漕倒在了血泊中。
胸口的位置,钝痛钝痛,心脏似乎被重击一般,她定定的站着,脸色惨白如纸,三魂七魄都已经被抽干。
旁边似乎有人推了她一把,她的身体,如一具没有知觉的木偶,“嘭”一声倒地。
旁边的人尖叫起来,“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
凤栖霜在梦中,总是出现凤远漕被砍头的那一幕,喷涌的血,溅了她一头,那样温热滑腻,她想要逃脱这样惊悚的红色,可是怎样都逃不掉。
她在梦中不住呓语,纤瘦的身体瑟瑟发抖,额头上也出了薄薄一层汗,嘴巴里面呢喃着,“不要,不要……”
“不要杀我爹,不要杀季扬,不要杀我,不要……”
“好多血,走开,走开!”
她哭喊着,尖叫,躺在那里,如陷入一个梦靥一般,无论旁边的人怎么喊,她都没有办法醒来。
姬筠风不安的走来走去,这个白痴女人,竟然不来求自己,跑去刑场观刑,最后将自己吓成这个德行。
看着床榻上满是冷汗的女人,姬筠风抿起薄唇,“还是没有办法让她醒来么?”
“回四爷,她现在被自己的意识缠住,也就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御医恭恭敬敬的回答。
姬筠风走到凤栖霜的身边,一把将她抓起,恶狠狠的摇晃她的肩膀,怒道,“凤栖霜,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把季扬抓去菜市场,再砍一次头!”
可是凤栖霜脸色惨白,除了不停的呓语着,叫着季扬的名字,别的再无其他。
“四爷,这个季扬,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人,不如让季扬来试着唤她,或许会有作用!”御医建议着道。
姬筠风闭上眼睛,深深的叹息一声,终于点了点头。
季扬来的时候,凤栖霜已经昏迷第四天,她呓语减少,脸色苍白如纸,躺在那里,如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森冷的看了一眼姬筠风,季扬上前,坐在凤栖霜的床边,一只手扶起了凤栖霜,将凤栖霜扶起搂在自己的胸口。
“霜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霜儿,你快醒来,我不用再被砍头了,霜儿……”
“霜儿,你怎么那么傻,不过我很喜欢你的傻,若是有一天霜儿不在了,季扬也会如霜儿一般,去找霜儿……”
“霜儿,你快醒醒吧,你看看你瘦的,皮包骨头了,我不喜欢你太瘦……”
季扬呢喃着,抱着凤栖霜,看着她惨白的小脸,用自己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触摸她的肌肤,虔诚的如一个面对神佛的信徒一般。
凤栖霜听见了季扬的声音,这样的音调好温暖,她睫毛颤抖,嘴巴里面呢喃着他的名字,“季扬,季扬,不要杀季扬……”
“我没事的,栖霜,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季扬微笑,握住了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季扬,“哇”一声哭出来,“季扬,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傻瓜,我当然不会死,我还没有陪着你一起浪迹天涯,我怎么可能会死?”季扬微笑着,安抚着凤栖霜,让她躺在床榻上。
凤栖霜不肯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哭着,“我爹死了,凤远漕死了,他被斩首,好多好多的血……”
“栖霜……”季扬闭上眼睛,难受的抱着她,第一次痛恨自己这尴尬的身份,连正大光明的离开京城都不能。
“季扬,他们为什么要杀凤远漕,为什么?”凤栖霜哭着,泪眼迷离,纤瘦的身体不住颤抖,嗓音哽咽。
站在门外的姬筠风,脸色阴沉,他依在门框上,双手环胸,银牙紧咬咔嚓作响。阴鸷的眸光,更恍若地狱中的一点怒火,只有一簇,但是却足以毁掉整个世间。
里面凤栖霜和季扬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每听见一句,他的脸色就更加可怕。
当听见季扬告诉她,让她等着,早晚有一天,他会带着她远走高飞的时候,姬筠风再也无法忍受,一脚踹开了房门,脸色阴沉的出现在两人眼前。
凤栖霜看见他,身体不住瑟缩,眸中出现惊恐的神色,而季扬则是皱眉,冷厉的看了他一眼,将凤栖霜搂的更紧。
“季扬,你快走,不要管我,他是恶魔,他是疯子,他连自己的三哥都可以害,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会杀了你,你快走……”凤栖霜说着,不停颤抖,却将季扬推开。
她看着姬筠风,清眸流出眼泪,纤瘦单薄的身体,也如秋风中一片树叶。
姬筠风面无表情,但是任谁都可以看出,他眸中可以焚烧一切的怒火,一挥手,他令人将季扬带了出去。
凤栖霜看着季扬无奈却悲哀的眼神,她的身体瑟瑟发抖,不住的朝着床榻里面蜷缩,想要让自己尽可能的远离他。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凤栖霜有种绝望的感觉,姬筠风饿狼一般,朝着她扑去,她没有办法闪躲,径直被他压在了身下。
她无力的哭泣,任凭身上的衣衫被他撕的粉碎,她哭着想要逃,却根本没有办法逃。他粗粝的大手,已经抚摸上她温暖的肌肤,如被毒蛇缠在身上一般,她拼命的挣扎,可是没有用,她依旧被他进入。
他的粗大壮硕,让她很不适应,她疼痛的想要死去,身体似乎被撕裂成两瓣,她哭的撕心裂肺,身体深处传来的痛楚,让她沙哑的尖叫。
她被他压在身下,臀部被他的一只手抬起,他从后面撞击着她,她痛的不住摇头,眼泪纷落,伸出手,她想要抓住前方的纱幔,借力逃过他的肆虐。
可是没用,她刚刚伸出胳膊,那白皙的颜色,如莲藕一般,刺激的他兽欲大发,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身下撞击的动作加剧,她疼的险些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他翻过身体,从正面进入,她胸前的绵软,被撞击的不住颤动,如一只蹦跳的小白兔,他伸手握住吸引他的绵软,不住揉捏。
刚刚醒来,本就体力不支,又被他这样的强占,她已经用完所有的力气,在他耸动自己臀部,努力寻找快-感的时候,她已经再次昏迷。
姬筠风终于在她身体内发泄完毕,叹息一声抱着她,痛苦的纠结起剑眉,一遍一遍抚摸她漂亮的脸颊。
他记得,她很喜欢孩子,当初就是因为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改善了一些,这一次若是他再怀上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她就能接受自己?
一连很多天,姬筠风都在凤栖霜的房间里面度过,凤栖霜发现这里是寒王府的景阳轩,看着这样熟悉的房子,身边躺着的却是不熟悉的人,凤栖霜觉得很可笑。
她曾经是他三嫂,却这样被他霸占,她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廉耻,有没有一颗对他三哥尊重的心。
或许他的三哥,她曾经的相公,已经被她害死了。
凤远漕的案子,牵扯了一大批人,首先就是将他斩首的刘畅,然后是从相府搜出脏银,后来查证是被人陷害,所有刑部的大大小小官员人人自危。
大家都明白,其实这些,都只是姬筠风找的借口而已。
现在皇后被软禁,皇上昏迷不醒,整个朝堂上,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说被冤枉,有谁敢说不是?
帮凤远漕洗白之后,朝堂上的格局,有了很大的变化,因为当初打压凤远漕的,就是孙阁老。
当初凤远漕倒台,朝中大臣一边倒,全部站在了孙阁老这边,可是这一次凤远漕被洗白,所有人都迷惑了……
难道孙阁老也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淳皇后的案子被翻案,查出孙阁老是谋害淳皇后的始作俑者,后面牵连一大片朝臣,一时间人心惶惶,所有人除了上朝,都不敢出门,都害怕牵连自己。
孙香香在寒王府内,整日以泪洗面。在凤远漕倒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甚为得意,甚至有人猜测,以后的国母,非她莫属,但是现在,风水轮流转。
她哭着,在寒王府寻死觅活,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会她,倒是引来了姬筠风的厌恶。终于,一纸休书,孙香香成为了皇室的第二个下堂弃妃。
拿着包裹离开寒王府的那一日,难得的,凤栖霞竟然没有去嘲笑她,只是有种狐死兔悲的感觉站在那里,任凭孙香香怒骂,她没有还嘴。
凤栖霜看着孙香香凄凉的境遇,想起了被休弃的自己,当初自己的状况,比她凄惨百倍。
孙香香起码还有睿王府照应着,刚刚离开寒王府,睿王府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以后不用担心自己的衣食住行。
但是她从孙香香的眸中,看见了恨意,一个女人由爱生恨的深入灵魂的恨意。
她是应该恨的,爷爷是三朝元老,父亲也位高权重,可是最后,竟然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都是她可笑的爱情害了她。
那个男人,是没有爱的,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用,所有女人都只是他的棋子,他运筹帷幄,将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一步步将她逼入绝境。
孙香香怀着一颗破碎仇恨的心,离开了寒王府,从此,少女的梦想,就此埋葬。
此后她的人生,只有复仇两个字。
寒王府中,凤栖霜每日打听着季扬的消息,可是没有一个人肯告诉她,季扬究竟怎么样了。
韩元梅再一次来找过她,她没有权利收留她,只能拿了一些银子给她。
凤远漕死了之后,韩元梅憔悴了很多,也不再如以往般,动不动耍泼,整个人安静许多,有些唯唯诺诺。
她看着韩元梅臃肿的身影,总是有些心酸。
回到景阳轩卧房,姬筠寒已经在等她,他神色间明显不耐,起身帮她取下肩膀的披风道,“以后不要再见那个女人,她不是什么好人!”
凤栖霜没有理会他,只是径直走到里屋,坐下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这样忽视他,已经很多天了,每天他来,她总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对他的人视而不见。
随着她一起坐下,他冷笑,“你最好不要惹恼我,你的季扬,还在监狱中!”
“你想怎样?”凤栖霜看着他,眸光凛然,放下茶杯。
“我想怎样,你很清楚!”姬筠风神色不动的道。
凤栖霜摇头,自嘲一笑,“我现在,已经被你当做禁脔,每日困在你这寒王府,除了我这具身子,我已经没有别的可以给你的了……”
“栖霜……”姬筠风皱眉,其实他想告诉她,他想要她的心,为什么她不能如凤栖霞一般,每日翘首盼着他去她的静月轩。
可是他不能说,她会嘲笑他,嘲笑他这样一个卑鄙无耻下贱的人,竟然还想要奢求别人的感情。
他该怎么办?他似乎将自己困在了一个死胡同里面,甚至他有些怀恋,她的身份是寒王妃,她是他三嫂的日子。
“栖霜,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姬筠风皱起眉头,痛苦的看着她,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却被她躲掉。
“栖霜,如果我告诉你,我做的所有一切,只是想要你呆在我身边,你能不能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姬筠风再问,眉头深深的纠结在一起。
“不能!”凤栖霜斩钉截铁。
姬筠风闭上眼睛叹息道,“你当初说过,会一生一世陪着三哥,这么快,你就忘记了么?”
“我没有忘记,但是,是你的三哥不要我,是他休了我!”凤栖霜淡漠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
“三哥是逼不得已!”姬筠风站起身,怒视着她,到嘴边的话,欲言又止。
若是他不以三哥的名义休掉她,他又怎么能以姬筠风的名义跟她在一起。
“你说寒是逼不得已?姬筠寒现在在哪里,你让他出来见我!”凤栖霜站起身,呆在寒王府这些日子,她第一次提起姬筠寒。
姬筠风摇头,“他以后,都不会出现见你,除非有一日,你肯原谅我!”
凤栖霜脸色一黯,坐下来不再说话。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流逝,凤栖霞对她一直呆在寒王府,很是不满,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这寒王府现在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姬筠风。
太子府中,曹晓鱼一身男装,晃来晃去,隔壁羊肠小道的下人窃窃私语。
“你说,太子妃是不是脑子有病,新婚才一个月,太子就纳了侍妾,每日待在侍妾房中,夜夜***,可是她却如没事人一般,整日的像个男人婆……”
“我听说,太子当初娶她,也很不乐意呢,甚至被皇上和皇后罚跪!”
“也是,这么一个男人婆,搁谁谁愿意娶……”
“新来的那位良娣,可是千娇百媚的紧呐,每日太子殿下软玉温香在怀,如今恐怕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位正妃了吧……”
“是啊,是啊,据说那位良娣,以前也是有背景的,皇后娘娘很是疼爱她……”
听着这些议论,曹晓鱼脸色难看,腰间的鞭子恶狠狠抽向那些乱嚼舌根的下人。
周围的花草被打落一地,那些下人跪在那里,唯唯诺诺,却明显是对曹晓鱼的不服气。
“我警告你们,以后再乱嚼舌头被我听见,我将你们所有人全部毒哑,毒哑你们明白吗?”曹晓鱼比划着,恶狠狠的道。
所有人低头,却没有一个人相信曹晓鱼的威胁,自从她嫁到太子府,这种话,她们已经听得太多遍了。
芳华院中,姬玧澄坐在那里,腊梅依偎在他的怀中,捏了一颗剥皮的葡萄喂在他的嘴里。曹晓鱼拿着一根鞭子就冲了进去,两边准备阻拦的下人,被她一鞭子抽的闪躲开来,再也不敢上前阻拦。
看着浓情蜜意的两人,曹晓鱼脸色通红,指着姬玧澄骂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往日的伶牙俐齿,全部消失不见。
“腊梅参见太子妃!”腊梅起身,对着曹晓鱼恭恭敬敬的行礼。
“理她作甚,野人一个!”姬玧澄鄙夷的看着曹晓鱼,拉了一把腊梅,皱眉看着她手中的鞭子道,“立刻下去,以后不准再来芳华院!”
曹晓鱼脸色一白,腊梅却已经烟嘴偷笑起来,她看得见她柔唇轻启,无声的吐出了几个字,“自取其辱……”
她紧咬牙关,手中的鞭子朝着她的嘴巴就狠狠抽去,姬玧澄却赫然起身,一把拽住了她手中的鞭子,看着她头上的黑色帽子,冷声道,“立刻给我滚,以后不准再来芳华院!”
“为什么?我是太子妃,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曹晓鱼脸色通红,声音却已经明显带了哭腔,她手中的鞭子在姬玧澄手中,无论怎样都挣脱不开。
看着一边腊梅得意的笑脸,还有她凑近姬玧澄耀威扬威的样子,曹晓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骤然松开鞭子,朝着腊梅走去。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腊梅脸上,腊梅被打的淬不及防,看着曹晓鱼稚嫩的小脸,她捂着自己的脸颊哭了起来,“太子妃,奴婢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打奴婢?”
在自己的眼前,腊梅被打,姬玧澄已经觉得脸上无光,此刻听着腊梅的哭声,他更是怒火中烧,转身愤怒的看着曹晓鱼。
曹晓鱼指着腊梅赌气的道,“是她,是她先笑话我的……”
“殿下,我没有……”腊梅哭着,捂着自己的脸颊,模样梨花带露。
姬筠风一把打开曹晓鱼指着腊梅的手,怒道,“够了,立刻跟腊梅道歉,否则禁足流云轩!”
“姬玧澄,我才是你的正妃,你想要宠妾灭妻吗?”曹晓鱼的眼泪落了下来,不住的跺脚,哽咽着道。
“腊梅不是普通的良娣,你今天打了她,就是你的不对,立刻道歉!”姬玧澄怒道。
曹晓鱼哭了起来,委屈的看着姬玧澄,继而又将眸光转向腊梅,“你是个坏女人,你故意激怒我,想要引起我和太子的……”
“矛盾”两个字咽在口中,还来不及说出,姬玧澄已经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曹晓鱼的脸上,曹晓鱼脸上的血丝顿时褪尽,怔怔的看着姬玧澄,张着嘴巴,眼泪簌簌落下。
她从小在府中,总是被姨娘欺负。后来长大了,每日在市井厮混,学会了一些下三滥。比如下泻药,比如将虫子放在她们的被子里面,再比如将她们的胭脂水粉偷偷换成痒粉……
总之,她是一个不肯吃亏的性格。以往在家的时候,谁要是敢打她一下,她势必要翻天将对方的房子给拆了,可是现在,打她的人是她的相公,她现在依仗着她,她不能拿他怎样。
捂着自己的脸,曹晓鱼哭着看着姬玧澄,眼圈通红。
姬玧澄皱起眉头,声音依旧冷漠,“道歉!”
曹晓鱼哭着,看着腊梅,颤抖着声音,“对不起……”
“奴婢担当不起!”腊梅福了福身子,弯腰的瞬间,唇角浮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抬头的时候,微笑被泫然欲泣的眼神代替,在姬玧澄眼中,楚楚可怜。
曹晓鱼的身体摇摇欲坠,她知道,这个腊梅是从宫里来的,心计之深,不是她这个死心塌地的傻瓜可以相比,遇见她,她只能将自己的相公双手奉上。
相公?她冷笑,缓慢转身,打算离去。
他是自己的相公吗?成婚已经一个月有余,可是他从未和她同房,他嫌弃她的出生,嫌弃她的穿着,甚至嫌弃她的性格。
在他的眼里,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太子妃,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成为太子妃的野丫头。
甚至,自己在他眼中连一个女人都不是。
为什么要这么伤心,不是说过,他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他的吗?这个婚姻,本来就是交易,他不碰自己,不来找自己,自己乐的清闲。
对,他有自己的良娣,自己也有弹弓和打狗棒,他喜欢腊梅,可是自己只喜欢丐帮的那群兄弟,总之以后,她再也不来这个芳华院自取其辱。
回到流云轩,曹晓鱼哭了很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汹涌的如同洪水泛滥,想起今天那挨的一巴掌,她就悲从中来,不住的用手绢擤着鼻涕。
旁边的丫鬟小主唉声叹气的道,“小姐,你别再糟蹋丝绢了,这可是上好的桑蚕丝,很贵的……”
“你就知道心疼丝绢,我被人打了,你知道吗?再说,手绢脏了你不会洗吗?”曹晓鱼哭着,将脏掉的手绢丢在一边,随手又拿了一块新的。
“小姐!”丫鬟小主翻了翻白眼,“这白色丝绢很难洗的,再说,就算洗也不一定能洗干净,咦,不对,你说你被人打了?被谁?被谁?”
“你现在才听到重点,呜呜……”曹晓鱼哭着,甚为伤心,最后将手绢用完了,就扯来小主的袖子擦鼻涕和眼泪。
小主也顾不上嫌弃她,摇晃着胳膊,“小姐,小姐,快说说,谁打了你,我替你去报仇!”
“是姬玧澄,他混蛋!”曹晓鱼想起白日所受的委屈,又是一把辛酸泪,哭的如黄河泛滥一般。
“啊?太子殿下?他太酷了,竟然打了小姐你!”小主双手抱在下巴的地方,眼睛眨啊眨,想起俊美的主子打人的样子,眼冒星星。
“小主,你没有良心!”曹晓鱼大声哭泣,看着自己的丫头。
“好啦好啦,看在你被打的可怜份上,我就答应你,头上顶着苹果给你玩弹弓,好不好?”小主安慰着她,拍着她的肩膀道。
“真的吗?”曹晓鱼声音带着哭腔,眼睛眨眨,里面的泪水瞬间消失不见。
“真的!”小主点头,信誓旦旦。
曹晓鱼委屈的拉着小主,祈求的道,“可不可以顶着樱桃,这个季节,樱桃最好吃……”
“曹晓鱼你不要太过分!”小主站起身,尖叫起来。
站在流云轩外面的姬玧澄,听着这主仆两人的对话,唇角竟然扬起一抹微笑。打算往里走的脚步,顿住那里,继而转身,改变方向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主子,不去见太子妃了吗?”龙三见姬玧澄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微笑,随即问道。
这么久以来,主子为了皇后娘娘,日夜操劳,很久没有看见他脸上的笑容了,可是这一次,竟然为了太子妃的几句话,站在外面偷笑。
其实主子自己,是喜欢太子妃的吧?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太子妃真的很可爱,为人亲近,一点也不矫情,丝毫没有主子的架子,更加重要的是,她心底善良纯真,是难得的好女子。
“不去见了,原本打算安慰安慰她,可是你听听她说话的口气,哪里需要安慰的样子!”姬玧澄唇角带着笑容的道。
“太子妃真的很可爱!”龙三由衷的赞叹。
姬玧澄警告性的睨了他一眼,他自知失言,随即将头垂的很低,姬玧澄笑笑,不介意的道,“她倒是个奇葩了,每日蹦蹦跳跳,哪有那么多精力,还有她的那个丫鬟,也是奇葩,竟然将自己的名字改成小主,哪有丫鬟称呼自己是小主的!”
龙三赞同的点头,随即想起大婚的时候,太子妃带着自己的唯一嫁妆丫鬟一枚,进入王府。
按照规矩,陪嫁的丫鬟来到夫家,都要重新改名字,意味着从新开始,可是这个陪嫁的丫鬟一听改名字,首先提意见,名字她要自己取。
然后她就将名字定为小主,让曹晓鱼首先叫她一声小主,曹晓鱼唯唯诺诺,最后还是率先叫了她一声小主,当场笑坏了不少人。
从此以后,小主就叫小主,曹晓鱼却经常被小主连名带姓的称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主才是太子妃,而曹晓鱼只是一个丫鬟。
想起这些,姬玧澄再次笑了一笑,春寒末梢,这个冬天,似乎太久太久没有让他可以开怀的事情了,唯一曹晓鱼,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
冬天已经结束,春天还会远吗?
他看着前面,凝重的皱起眉头,缓慢的道,“明天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龙三点头,随即敛起脸上的笑容,“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日的祭天,只要姬筠风出现,肯定能揭穿他的身份!”
姬玧澄点头微笑,老四,别怪我下手太狠,这是你逼我的。
皇宫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皇后对皇上下毒,被人赃并获。皇后被软禁了之后,开始变得疯疯癫癫,所有人都说,皇后被黄大仙附身,所以才做出毒害皇上的事情。
接着皇上病倒在床上,昏迷不醒,御医束手无策,钦天监说,皇上是冲撞了黄大仙,这是黄大仙对他的惩罚。
帝后接连着出事情,朝堂上一时间人心惶惶,钦天监就提出,由太子带领群臣祭天,求得帝后平安。
祭天那日,群臣站在金銮殿外,由太子点名,这次祭天的人选。
姬筠风站在那里,巍然不动,可是向左却已经冷了脸色,太子这哪里是祭天,分明就是鸿门宴。
一行五十人,没有一个是四爷门下,全部都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他们想要乘着这次祭天,除掉四爷吗?
向左心惊胆战,暗中对着姬筠风使了个眼色,这次祭天,无论如何,他不能去。
可是当太子朝着姬筠风走来的时候,姬筠风却唇角浮起一丝笑意,上前一步,“殿下可是需要筠风随行?”
“四哥若是随行,必能孝心感动天地,让父皇和母后早日好起来!”姬玧澄微笑着道。
“那是自然!”姬筠风点头,冷笑连连。
孝心感动天地?一个是他的杀母仇人,一个更是跟父皇长了一张一模一样脸的乱臣贼子,他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他们,孝心从何而来?
“既然如此,四哥先请……”姬玧澄谦恭有礼的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姬筠风看了他一眼,凛然上前,走在群臣的前面,后面传来向左的声音,“四爷,四爷,带着奴才一起!”
姬筠风回头,冷漠的道,“想要随着爷一起去祭天,你还没有资格,回府好好呆在吧!”
向左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
祭天开始的时候,太子在钦天监的带领下上了高香,接着是姬筠风。
姬筠风接过钦天监手中的香,一撩衣衫的下摆,准备跪下,却被钦天监阻止。
“四爷,自古祭天者,得心中空明,如太子这般,高香直烟。人在做事天在看,四爷若是心里有愧,这跪还是别下了,香也别烧了,免得坏了这祭天大事!”钦天监话中有话的道。
姬筠风冷笑连连,“你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提醒四爷,当然,若是四爷心中无愧,就将这香插-入香炉之中,微臣料想,四爷也是干净爽直之人,断然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那钦天监后退几步,冷笑着道。
姬筠风拿着那三炷香,微微一笑,这钦天监,官虽然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他以前倒是没有注意,姬玧澄手下,居然也有这么胆大不怕死的人,竟然那话这样噎他。
他现在倒是骑虎难下,若是将这香插-进去,做不到姬玧澄那般直烟,就真的变成了钦天监口中,大逆不道之人。
若是他不上这柱香,倒是显得他心虚,而且姬玧澄就有借口,治他一个破坏祭天的大罪,到时候他百口莫辩。
看着手中燃烧着的香,他伸手,一点一点将香掐灭,回头看着姬玧澄道,“太子殿下,这祭天究竟是该拜祭谁,你心里最清楚不过,我曾经发誓,淳皇后的案子一天不揪出幕后的主使者,我一天不给任何人上香,这香,还是留着你们上吧……”
他将熄灭的香丢给站在一边的钦天监,然后退下,姬玧澄却变了脸色。
不知道被抓的那群老臣,有没有供出母后,虽然他不相信母后会做出毒害淳皇后的事情,但是姬玧澄这招,明显是冲着母后去的。
万一有哪个该死的老臣禁不住严刑拷打,供出了母后,母后就算真的是黄大仙附身,他也救不了她了。
老四现在提出这些事情,难怪是他已经掌握了母后的罪证?所以在此时此刻威胁他?
姬玧澄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投向一边的钦天监,钦天监点头道,“既然四爷不方便上香,相信诸路神仙也不会怪罪,还请四爷沐浴斋戒……”
他的话刚刚说完,周围骤然出现了一批黄皮子,那黄皮子似乎发狂了一般,朝着姬筠风攻击而去。
姬筠风连忙后退,可是攻击他的黄皮子太多,他根本躲避不及,那黄皮子尖锐的爪子就抓在了他的身上和脸上。
他抬起衣袖,遮挡住自己的脸,身后却传来一股强劲的掌风,他赫然转身,看着掌风的方向,只见姬玧澄的随从龙三已经出手,攻击向其中最肥硕的一个黄皮子,嘴巴里呐喊道,“四爷,奴才帮你一把!”
姬筠风皱起眉头,这黄皮子是群居动物,若是杀了其中一个,会引起祸患,剩下的黄皮子不死不休,所以对它们不能动手杀,只能驱逐。
他伸手,跟龙三对掌,想要阻止他杀黄皮子,可是这样一对掌,他俊美的脸就落下了空挡,所有的黄皮子如疯了一般,抓向他俊美的脸。
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龙三不是想要帮他,就是想要他出手阻止他,然后让所有的黄皮子抓自己的脸。
一掌过后,他的脸已经鲜血淋漓,身体一个漂亮的飞旋,将一群黄皮子全部踢飞,那黄皮子却如认准了他一般,不死不休,再次起来攻击他。
他凤眸流转,看向前面的香炉,整个过程中,他就接触了一样,他们没有接触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他指尖的香灰,想必他们在香灰中做了什么手脚。
思及此处,他不再理会那疯了一般的黄皮子,旋身飞往香炉的位置,一脚踢翻香炉。
漫天飞舞的香灰,落在所有参加祭天的大臣身上,黄皮子不再攻击他一人,而是朝着众人抓去。
所有人的脸都被黄皮子挠了个鲜血淋漓,他站在上方,凛然的看着众人,隔着混乱的局面,他跟姬玧澄对视。
姬玧澄皱眉看着他的脸,鲜血淋漓,皮肉外翻,这根本不是一张带着人皮面具的脸,他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腊梅明明告诉他,他带着人皮面具,他的脸很丑很丑……
在众人的鬼哭狼嚎中,姬筠风冷漠的看着姬玧澄道,“看够了吗?看够了,赶紧找人救你的臣子们,不然,他们可就被黄皮子抓死了……”
姬玧澄这才看着众人,发现所有人都狼狈无比,都在黄皮子的爪下挂了彩,最严重的一个人,整张脸都被抓的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他皱起眉头,冷厉的吩咐,“救人!”
排在后面整齐的御林军,这才动手,开始驱逐黄皮子。
黄皮子被赶走之后,祭天继续,姬筠风却没有了继续陪着他们玩下去的兴趣,抬步就想要离开。
前面的一排排御林军拦住了他,他只是淡漠的往前走,御林军不敢跟他动手,只能他每往前走一步,御林军就后退一步。
龙三有些着急,拉了拉太子的衣袖,“殿下,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姬玧澄皱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放他走!”
龙三着急的看着他,“扑通”一声跪下,“殿下!”
“本太子说放他走,你们听不懂吗?”姬玧澄怒吼,环视着众人,所有人唯唯诺诺,退在一边,姬筠风看了姬玧澄一眼,昂首阔步的离开。
所有人兴致恹恹,明明有机会一举拿下三爷,可是关键时刻,太子殿下竟然妇人之仁。
出了天坛,所有人目瞪口呆,只见姬筠风正在调兵遣将,大批的红领禁军,迈着整齐的步伐,手中武器森寒,正阔步离开天坛附近。
所有人大惊失色,姬筠风竟然在天坛附近埋伏了不下一万的禁军,他竟然有调动禁军的兵符?
这么久一来,不是他们包围了他,而是他带着人包围了他们,他们却一点都不知情,还好刚刚没有动手,还好……
太子的决断,是英明的!
这些人对姬玧澄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姬玧澄看着有序撤退的禁军,深深的皱起眉头,他知道老四一直都留有一手,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一手。
禁军现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父皇究竟是什么时候,给了他调动禁军的权利?
难道那个假父皇,一直都是老四在背后做的手脚?真正的父皇根本就在他的手中?
不,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姬玧澄立刻否认了他的想法。
姬筠风远远的看着姬玧澄,眉头蹙了一簇,然后牵过禁军统领牵来的马,翻身上车,扬尘离去。
寒王府中,凤栖霜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丝线,正在不停纺纱。
她不想以后离开了寒王府,日子过的又如前些日子那般窘迫,她必须学一技之长,日后好照顾自己,照顾自己在乎的人。
远远的,姬筠风骑着马过来,他很少将马骑进景阳轩,可是这一次,他是迫不及待了,为了应付老六的这次祭天,他已经很多日没有好好休息。
他想念她,想要见她,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安心的入睡。
他的脸上,很多伤口,都是被黄皮子抓出来,可是他却丝毫都不在意,只是远远的朝着她奔来。
看着阳光下,她温婉的小脸,还有并不熟练的纺纱手法,心里微微一暖,他翻身下马,朝着她奔去。
听见声音,她抬起头来,然后整个身体已经被他抱了起来,她惊呼一声,捶打着他的胸膛,想要让他放下自己。
姬筠风却不肯,只是抱着她,亲吻她的脸颊,低醇华丽的嗓音,魅惑般的道,“想不想我,我们三天没有见了……”
“你怎么还没有死!”凤栖霜挣扎着,奋力的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他笑笑,对她的诅咒丝毫不以为然,看着身前的梭子道,“怎么想的起来弄这个,需要什么布料,跟主事说一声就好!”
“不用!”凤栖霜蹙眉,不耐烦的推开他,然后弯腰收拾东西,将织布的机器搬进屋内。
他从她手中接过东西,然后随着她一起进屋。
她依旧没有好脸色给他,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将东西放下,他握住她的手道,“我好多天没有睡觉了,近些日子,一直不能安睡,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你躺在我身边,不要动,好不好?”
她没有理会他,只是转身出去,进了小厨房,在里面忙活着什么。
他也不睡觉,就站在一边看着她,见她需要个什么瓢盆碗筷,他就帮帮她,将东西顺手递给她。
很快的,她就将食物熬好,是一锅淡紫色的的米粥,里面加了不少花粉,让人一见就食指大动。
她将米粥盛好,递在他的手中,脸色依旧难看无比。
他接过,心中已经有温暖在泛滥,清嗅里面的食材,他闻出,加了一些安神的药物。
放下碗,他从后面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栖霜,你真好!”
凤栖霜没有理会他,也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她知道,拒绝了也没用,只要他不做出太过格的事情,一般的情况下,她懒得跟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