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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腿内侧是被他碰触的瘙痒感,随着手指的点动,一阵一阵地挑逗着她的感官。
斜对面,李乔妤的问题问到了点子上,不留情面地攻击她的耻度,要她把那些隐秘禁忌的暗通款曲摆上台面。
戚烟不甘示弱地盯她,将肩前的头发向后拨,单手支颐,坦荡荡地露出挂在锁骨上的项链,不答反问:“你喜欢?”
“是啊。”李乔妤阴阳怪气道,“我很喜欢你这条项链,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得到的。”
她看了眼周越凯,很快,目光再次调回戚烟身上,“别是偷来的,毕竟……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戚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眼神蓦地变冷。
戚淑仪从周菱手里偷男人,那么,她戚烟又是从哪儿偷的男人?偷的又是哪个男人?
撑在腮边的手收起,戚烟满身浪荡随性的气息霎时湮灭,神经紧绷,四肢都是僵硬的。
她稍微坐端正了些,右手落下,猛力攫住周越凯的手,不让他再动。
她抓得很紧,指甲掐进他皮肉里,手背爆出青筋,骨节泛白。
每次呼吸都变得艰难漫长,骨子里的戾气不住外溢,像只蛰伏在牢笼里的嗜血凶兽。
“李乔妤,项链是我的,你再怎么喜欢也没用。”戚烟字正腔圆道,语速很慢,怕她听不清。
周越凯勾起唇角,不再纵容她作恶,反手抓住她的手,百无聊赖地□□她细长的指骨。
他手背上,是被她掐出的一个个小月牙。
“该是你的东西,用不着偷,自然会有人双手奉上。”
他这话不知是回李乔妤,还是在附和戚烟,亦或者只是纯粹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
察觉出几人间暗涌的波涛,李京海偷偷给周越凯发消息。
周越凯摆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声,屏幕亮起。
所有人的注意力转而集中在他身上。
李乔妤一腔怒意在爆发边缘,双手撑在桌沿,猛然起身,倾身盯向周越凯,眼里糅杂着爱恨怨怒等复杂的情绪,“不偷不抢她能得到这东西?凭什么?就她也配?!”
周越凯不避不躲地看她,把她的崩溃抓狂看在眼里,笑意始终如一地挂在脸上,淡定得很,轻飘飘吐出三个字:“她值得。”
警报登时拉响。
李乔妤气急摔碗,“嘭”一声,陶瓷碗四分五裂,遍地都是碎片,边缘尖利,反射着亮光。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周菱一跳,家长的威严尽显:“李乔妤,你发什么疯?”
李乔妤怒火中烧,早已听不进任何人的声音,双眼猩红地瞪着周越凯,眼底氤氲出盈盈水光,声音能听出哽咽:“周越凯,你到底什么意思?”
惯来温柔清纯的小白花突然爆发,所有人都蒙了。
电光石火间,众人心里猜测纷纷。
想到李乔妤可能已经知道她跟周越凯的事儿了,戚烟脸色煞白,脑子乱糟糟的,飞速思考这件事会带来什么后果,接下来该怎么解决。
思绪还没理出来,周越凯噙着笑,不嫌事大地揉着她的手,要把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举起来。
意识到这点,戚烟双手摁住他的手,怕他真把这事儿摊开来说。
但她管不住周越凯的嘴。
“我的意思一直很明白,李乔妤,我也跟你说过很多遍。”周越凯说,不骄不躁,不疾不徐,“我知道你……”
话没说完,就被周菱打断:“高考在即,作为学生,大家的心思都该放在学习上,除学习以外的其他事,还是放到以后再说比较合适。”
说完,不等周越凯表态,她强行拽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李乔妤走了。
李京海冲周越凯使了个眼色。
周越凯耸了耸肩。
戚烟呼出一口气,还以为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却不知道周菱有多聪明。
身为一个母亲,她岂能不知道女儿的那点小心思,当然也看得出周越凯对李乔妤没那意思。
倘若他真当着外人的面把话说开,那意思就是要撕破脸,彻底绝交了。
更何况,要是他明明白白地拒绝李乔妤在先,跟戚烟在一起在后,那他可不存在任何道德问题,想谴责他都占据不了道德制高点。
周菱只是个乡镇暴发户的女儿,学识不多,嚣张跋扈,打小没少干恃强凌弱的勾当,曾是他们镇上出了名的太妹,经常跟地痞流氓混一块儿,任哪个老师看了都头疼。但她也是有点本事的——比如,给自家找了一个他日能飞黄腾达的乘龙快婿。
上面这段话是李佑跟戚烟说的。
那是4月中旬的一个夜晚,戚烟下晚自习,搭乘出租车回到李家别墅。
还没进门,就被喝高了的李佑叫住,说是想跟她聊聊。
因为不想让周菱听见,所以两人是在别墅外的院子聊的,一张圆桌拉开两人的距离。
担心李佑喝多后会耍流氓,戚烟抱着书包,正襟危坐,时刻戒备着。
李佑趁着醉意,跟她说起往事。
说周菱在镇上有多狂妄霸道,但凡有女生靠近他,她就把那女生叫出去谈话,严重的话,还会拉帮结派动手打人。
搞到最后,不论男女,都没人敢靠近他了。
后来,周菱耍了些手段,他俩结婚了。
“你都不知道,跟她在一起,我有痛苦。”
李佑吁叹一声,打了个酒嗝,难言的气味在空气里弥漫,戚烟挪着椅子,离他远一点。
李佑说他曾在周菱那儿遭遇过何等可怕的家庭暴力,说他活着就跟行尸走肉似的,看不到人生的希望。
直到他遇到戚淑仪。
戚淑仪以前是个多么可爱的小姑娘啊,天真浪漫,聪慧水灵,出道即巅峰,由她饰演女主角的电影提名多个奖项,她本应是圈内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李佑说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并不是。”戚烟打断他臆想出来的美好回忆。
“对于我妈来说,你是灾难,是她人生中最恶心最不齿的一段回忆。如果不是你强迫她,我妈不会过得这么苦,不会为了养一个不被人祝福的私生女,在镜头前脱下衣服,拍一部又一部内容不堪的三级片。”
院子亮着点点昏黄灯光,照不清两人的面容。
戚烟听到他在抽鼻子,看他低下头,脸埋在双手间,呜呜咽咽地哭着。
月亮在他抖动的身躯刷上薄薄一层淡光,他说:“我太对不起她了,我也对不起你。”
李佑的忏悔才开了个头,话锋一转,开始说自己小时候有多不容易。
他是个孤儿,刚出生就没了父母,是他爷爷奶奶把他带大的……
李佑说了很多很多,戚烟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把包甩到背上,单肩背着,居高临下地看着酩酊大醉还痛哭流涕的男人,冷声道:“你觉不觉得你挺搞笑的?”
“什么?”
“我来,是想听你道歉的,而不是听你在这儿卖惨。你毫无悔意,甚至觉得,你会犯错,都是悲惨命运促使的。你好惨好可怜,所以你跟周菱结婚了,你好惨好可怜,所以你出轨,把我妈这辈子毁了。”
戚烟把自己都说笑了,“你真不知道自己错哪儿啊?”
李佑抬头看她,那双醉意迷离的眼,在昏暗中淌着泪。
戚烟左手撑在桌上,右手食指点着桌面:
“第一,你既是已婚的身份,无论婚姻好坏,都不该出轨。第二,家丑不可外扬,你不应向外人,包括我,数落你妻子的不是。第三,你不该诱骗并且侵犯未成年少女,这是犯法的。第四,你是没上过生理课吗?连做安全措施都不知道?把我妈搞怀孕就算了,还让妻子长期吃药,得了肝腺瘤。第五,你不该来打扰我妈和我的生活。”
她每数出一条,指尖就在桌面点一下。
李佑无语凝噎,两条泪痕在朦胧的亮光中,清晰可见。
戚烟笑了声,摇摇头,手收回来,身体站直,嗤道:“也就李乔妤跟周菱还把你当一回事,反正,我是真瞧不起你。”
说罢,她烦躁地捋了把头发,转身即走。
身后,男人抱头痛哭。
距高考只剩40天,周越凯还是帮李乔妤联系上了那个老师。
周末,李乔妤去那位老师那儿,让人给她指点迷津。
戚烟不一样。
周越凯把她叫到房里,给她进行一对一封闭式训练。
物理是她的弱项,不巧,周越凯就是备战IPhO的参赛学生之一。
“还说你个竞赛生不懂高考呢……”戚烟边做题,边埋汰他,“你不会是故意的吧?给李乔妤找一个厉害的老师,留着自己用来耽误我。”
闻言,周越凯停下笔,拿起一沓比课本还厚的A4纸砸在她眼前,掀起的风拂过她的额发。
戚烟愣了下。
纸上用彩色笔做了各种标记,旁边还有手写的字迹工整的注解,内容可谓精炼明晰。
这是周越凯给她准备的,半个月前,他把这一沓资料交给她,说:
“这就是那位老师的研究成果,当然,我还加了点别的东西,最终只整理出这么一份。戚烟,你给我尽早把它吃透,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
周越凯把这厚厚一沓东西甩给她后,笔在手中转一圈,继续做题,“李乔妤找那老师是要付费的,戚烟,爷免费给你辅导,你还不好好学?”
戚烟瞥他一眼,小声嘀咕:“我学就是了,你耍什么帅呀……”
周越凯也瞥她一眼。
她已经把视线落在题目上了,“搞得我现在都无心向学了。”
话落,下巴被一支笔挑起,周越凯逗她:“再说一遍?”
她转头看他,一本正经道:“周越凯,你会耽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