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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香饭店的一间包厢里,赵二虎和路风民两个人,正狼吞虎咽的对付着桌子上的菜肴。
在拘留所里苦了这么长时间,可算是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肠胃。在旁边陪酒的人,是几个袒凶露腹的家伙,吃相倒还斯文一点,只是在相互说笑着喝酒,很少有大鱼大肉往嘴里塞的现象。
任笑天遭人刺杀的那天下午,有人出价五百元钱,让赵二虎和路风民两个人去那个小吃一条街上侮辱妇女。
本来只以为是个轻巧交易,想都没有想就接了下来。却没有想得到,人家是利用他们把那个叫任笑天的警察给引过来。弄到最后,差点让他们俩惹上了人命官司。
一直到现在,他们两个人想到这件事,腿脚都还有点在打抖。事情发生之后,那些警察就和疯了一个样,什么样的招数都用了出来,逼着自己说出幕后的事情。
能说吗?真要说出来的话,自己就肯定与杀人案脱不了关系了。赵二虎和路风民两个人有点庆幸,幸亏是咬紧牙关,没有把后面的人给说出来。不然,哪儿还能让自己坐在这儿喝酒吃菜。相比要到劳改农场去服刑,这些日子的牢狱之灾又能算个啥。
与损失相比,赵二虎和路风民这一次吃的苦头,到也算得上是合算。
拘留期限一满,老板黄大宝就让心腹打手胡二出面,把他们二人从拘留所里接了出来,又是洗澡去晦气,又是摆酒压惊,还给了靠近小吃一条街上的一幢二层楼,说是给自他们弟兄二人经营,好好地做点小本生意。
“二虎,老路,这一次,你们俩人算是大发了。老板说是帮你们压压惊,给你们一块旺铺,让你们好好经营两年。开得好哇,用不上一年,你们也能做个万元户哩。”晚上喝酒的时候,胡二带着一帮手下参加了压惊晚宴。一边敬酒,一边表达了自己的羡慕之意。
“那是当然,黄老板不是说了嘛。三年不收我们的好处费,一切都让我们自己弄。弄得好,也全是我们的,他绝对不要分毫。老路,我们一起努力。”赵二虎说。
路风民独自喝下了一杯酒,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边啃着鸡大腿,一边含混不清的说着话。在他的心目中,这也就叫因祸得福吧。
“你放心,老板说的话,就是铁板上的钉子,没有变化的。你们弟兄们也都听着。只要好好跟着老板干,吃香的,喝辣的,想怎么样都行。”听到胡二如此起劲的为老板拉拢人心,手下的人也不傻,‘轰’的一下子都站了起来,也跟着胡二后面唱起了赞歌。
“咱们老板做人那是没有话讲的,我们不为他卖命,又能去为谁卖命?”
“跟在黄老板后面吃香的,喝辣的,多自在的日子呀。难不成我们还能去跟在钱小祥那草包后面去喝西北风吗?”
“对、对、对,看看老板怎么样对待二虎和老路兄弟,我们也应该知道如何做人。老胡,没说的,我们这帮人跟在黄老板后面做事,那是铁了心啦。”
…….
听到自己的手下如此上道,胡二满意地点点头,连着敬了赵二虎和路风民三杯酒。然后说道:“两位兄弟,你们在这儿慢用。老板那儿还有一点事要做,我先带着弟兄们闪了。”
“好,你们慢走,改日咱弟兄两个做东,大家好好聚一下。”赵二虎把胡二一帮人送到包厢门口时,才被胡二给拦了下来。
目送着一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赵二虎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他也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站在那儿动也不动,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看到赵二虎站在门口那儿犯楞,路风民感觉到有点奇怪。用筷子敲敲桌子上的盘子,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二虎,你站在那儿干什么?有时间先把五脏庙给祭好。这些日子,我老路的肚子都小了不少。那帮警察真能克扣,菜里全看不到一点油花。”
听他这么一喊,赵二虎也不再思索问题。‘嗯’了一声,就回到了座位上。两个难兄难弟也不多话,合力对付桌子上的饭菜,就好象是几辈子没有吃过饱饭一个样。一直到桌子上的菜肴去掉了一大半以后,两人的筷子才算是慢了下来。
“二虎,你还别说,平时我们都说老板比狐狸还要狡猾。这一次做事,我看蛮厚道的呀。不但是厚道,简直就是菩萨心肠呀。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被关了几天时间嘛,怎么会让老板放这么多的血呢?”路风民有点不解的问道。
路风民的人胖,头脑转动也要比常人慢上一点,他就是想不通这中间的道理。还好,他也知道这中间的厉害关系,也只是把声音控制在赵二虎能听到的程度。
“你呀,少吃一点就能想得通了。笨,笨得象头猪。你也不想想,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吗?告诉你,这是没有的事。不要说是老板与我们的关系,就是亲生兄弟也不行。”赵二虎感觉到路风民这话问得很幼稚,有点不屑地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我就是看不懂才问你的嘛。爱说不说,随你的便。看你神气活现得这个样子,不就是这么一件屁大的事儿嘛。”路风民的头脑虽然不灵活,但也不买赵二虎的账。
赵二虎告诫说:“告诉你呀,这事的根子,还通在那天下午的事儿上。我们要想过好日子,就要永远把嘴给关上。你给我记住,只要漏出一丝半点的风声,你我就别想坐在这儿喝酒了。至于那个店面房的事,更是想都不要想。”
“哦,二虎,你说的意思,是有人在用房子封我们的嘴。那——”路风民不敢往下再说了。
赵二虎立即刹住他的话头,劝解说:“那什么,我告诉你,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安安心心的做生意就行。我们弟兄俩也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捞上一点福享受一下了。”
“行、行、行,我一切都听二虎你的,这还不成吗?反正那家伙也没有死得掉,我也不要担心夜里睡不着觉的事。来,二虎,我敬你一杯酒。”路风民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好,这话说得上道。来,干上一杯 ,祝我们弟兄二人一起发大财。”赵二虎看到路风民能听自己指挥,心情也就放松了许多。
“你们就这样喝酒吗?怎么没有想到敬我一杯酒哩!”端起酒杯,正准备要碰杯的赵二虎和路风民两个人,突然听到包厢门口有人在说话。
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抬起了头。定睛一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悄悄地打了开来。刚才提到的任笑天,正双手抱臂,斜斜地依在门框上发笑哩。
好好的和弟兄们相聚在一起,共商发财大计的任笑天,怎么会跑到了这里呢?
下班的路上,任笑天碰到了钱小祥。从小祥那儿得知,说是黄大宝把自己想租的房子,赏给了赵二虎和路风民。
听到这条消息之后,任笑天顿时就想出了一个主意。他立即让钱小祥盯住赵二虎,说是只要他们二人落了空,就打算来上一个虎口夺食。
本来,任笑天只是想自己来上一段单刀赴会,并不惊动其他人。没有想得到,却被全慕文发现了动静,把他堵在赵长思的家中不肯出门。没有办法,他只好把租房子引起的风波和自己打算‘黑吃黑’的做法,和盘给托了出来。
“天哥,出主意、拿方向的事,你行。至于这比力气的事情,嘿嘿,你还是交给吧。你瞧瞧,就凭你这文质彬彬的样子,赵二虎会给你面子吗?”罗大鹏用拳头擂了擂自己的心口。
罗大鹏是四弟兄中长得最为壮实的人。过去与外人发生了冲突,也总是他冲在第一线。这这也就是他听说任笑天想要单刀赴会而大吃一惊的原因。
“天哥,大鹏,你们的身份都是警察,不是一般老百姓。”全慕文摇摇头说。
他对任笑天这种虎口夺食的做法不怎么看好,万一打虎不成反落虎口的话,更是容易成为笑料。即使成功,也好象与警察的身份不太相配。
赵长思翻了一下白眼,口中嘟囔道:“警察又怎么啦?警察也要吃饭,也要玩女人。告诉你,黑的警察,比土匪还要黑三分。天哥只不过是把自己的东西取回来,总比姓皮的那样威胁人家女儿要强得多吧!”
“慕文,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在从前,这样的事情,我想都不会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会被引到杀手那儿去的?”任笑天问道。
罗大鹏抢先回答说:“我知道,就是赵二虎和路风明这两个狗娘养的,给使的坏。不是他们在侮辱妇女,和李家那丫头合伙演那一出戏,说什么你也不会上这个当。”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任笑天反问道。
罗大鹏有点黯然神伤的说:“不就是因为没有证据吗?虽说是有怀疑,也只能是放人。”
“明明是他们在作恶,法律对他们却无能为力。那我运用一点小手段,收回一点利息,难道就是大逆不道吗?即使真的是大逆不道,我也认了这个理。要知道,赵二虎他们心中有鬼,打是打不起来的。再说,我也只是把他们敲诈勒索的合同取回来,这事说到天边也没有错。”任笑天的决心已定。
看到任笑天决心已下,说得也是在理。全慕文思考了一下,也觉得真打起来的可能性不大。加上赵长思唯恐天下不乱,站在旁边不停地撺惑着,也就只好点头答应。
“天哥,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必须要让大鹏冲在前面。万一谈不成功,就不要勉强。千万不能真的动手,你无论如何都要记住。大鹏,你要把天哥给保护好。”出门时,全慕文再三叮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