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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终于有一次,堂叔在傍晚回家时发现了王云的秘密:一群小屁孩正围坐在一起,吆三喝四的打着扑克,那聚精会神的样子,俨然是一群赌馆里的赌徒。
母亲刘美丽来抓的现行。来时,她不忘拿着自己的武器——一把笤帚。直到刘美丽来到身后,这帮人也没有发现,当发现时,已经晚了。
刘美丽像抓小鸡一样拎着王云的脖领子,然后一把将他夹在自己的胳膊窝里,用手中的笤帚对着王云的屁股一顿猛揍,边揍边喊道:让你胡诌,让你撒谎,这是在学校做作业?这是让老师挨罚?这是在学校打扫卫生?
在一起的小伙伴看到王云这个样子,吓得顿时一哄而散。
那一天王云像被抓住的小偷一样,被赶着回的家,走的慢时,后面还要再挨上几下揍。从那以后,他们玩扑克的“根据地”彻底暴漏并遭淘汰了。
八十年代中期,贫穷落后的尚人村还没有通电。但周围个别村子已经通了,甚至富裕的村里还有了黑白或彩色电视机。
有一次,王云到七八里外的姨家去玩,正逢大表兄刚当上村里的民兵连长,他便带着王云去看村里刚买的彩色电视。
为了方便村民看电视,村里还专门腾出了一间房子,每当农闲或晚上时,便会有值班村干部将电视机搬出来,插上天线,进行播放。播放时,故意将声音调大,附近的村民听到电视声后,不用招呼,就会兴奋的如起栏的猪一样,飞快的围将过来,占个好地方。不多时,屋子就会蹲满了、坐满了、站满了人。那情景远比看现在的高级干部自觉和高兴多了。
一旦电视信号出现问题,村干部就会抱着竖在屋外的天线杆子,不停地转来转去,一直转到清晰为止。
自从知道了表兄村里有电视机后,王云就开始变得魂不守舍,只要有一点机会,哪怕在地里忙着农活,他也会偷偷的溜掉。那时他的脑子里只想着《雪凝》演到第几集了,《济公》又会使用什么的法术惩恶扬善等。只要刘美丽来找,十有**会在看电视。当然,刘美丽不会守着那么多外村人揍他,毕竟她姐姐住在这个村里,让人看了笑话
对于王云看电视上瘾这件事,让王易为伤了很大脑筋,但又不能拴在家里,如果照这样下去,王晓也很快被王云拖下水。现在两人似乎成了习惯,一拔腿就向姨家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对姨多孝顺呢。
后来王易为想出了一招。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王易为忽然中午从单位赶了回来,随身还用一个大红包袱包了一个物件回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台青岛红灯牌收音机。打开收音机后,各式各样的节目就会播放起来,一下子把王云的心给拢了过去。从那后,王云才渐渐把电视那茬给忘了。
很快,王云和王晓又迷上了收音机,最上心的首属听评书了。什么刘兰芳的《杨家将》、单田芳的《隋唐演义》,袁阔成的《三国演义》等等,只要一开播,两人就会被施了法术一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中午吃饭时,两人只会拿着筷子,象征性的夹来夹去,最后都把筷子伸到了王易为和刘美丽的碗里。
这下可气坏了王易为,再吃饭遇到这种情况时,他会先用筷子“啪啪”给两兄弟头上敲几下,随手把收音机关掉,然后气呼呼的对他们说:以后吃饭不准听收音机,再听我把收音机砸掉!
可王云知道,只有中午吃饭时才是评书的播放时间,过了这个时间只有晚上重播,如果这两个时间都错过,这段评书就听不到了。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问同班听评书的同学,同学则会把评书像漱过的糖块一样,再过滤到王云脑子里,虽然说的半截半块,但也能知道个大概。
听不到评书是肯定不行的。王云感到自己快要疯了,他内心只想知道:杨家兄弟如何了?瓦岗寨怎么样了?不知道其中的结果和细节,他就会像火烧了屁股一样,挠头挠腚,窜上窜下。
在一次放学路上,王云意外听到本村的一同学家刚买了收音机,并且该同学也喜欢听评书,他的父母也不约束,这使得王云忽然脑子一动,计上心来。
他便提出每天晚上到该同学家一起做作业,让同学帮他提高提高学习成绩。该同学一听自然应允,虽然王云知道,那个同学的学习成绩还不如自己好。
每次傍晚吃完饭后,王云便和父母说明理由,急匆匆的来到同学家。不管作业如何,先让同学把收音机打开,一起听评书。那段时间,他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又幸福的人。
那年的秋收后,父母让王云兄弟晚上在场院里看场,防止下雨或外人偷盗。但只想听书的王云哪管这套,一到同学家听起书来,便彻底把看场这事给忘了。等听完书出来一看,外面已是小雨唰唰。
等王云兄弟跑回场院一看,父母正急三火燎的堆着粮食,白天刚晒过的粮食早已被淋得一塌糊涂。
见到王云兄弟后,王易为二话不说,随手拿起一根高粱秸秆,一折两段,照着王云的屁股狠狠的抽去。
那一刻,王云欲哭无泪,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在家庭中,王云的挨打早是家常便饭,在学校里,也不例外。小学三年级时,班主任老师姓曹,听说就是他的父亲当年参与了审问舅舅刘洪义的案件。因此,无形中,曹家和母亲刘家就有了一段“世仇”。虽然那时王云对详情所知不多,但只要曹老师上课,他总会莫名的被打骂,这就让他在纳闷的同时,从心底里升起了一种仇恨,于是大家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曹坏水”。
有一次,王云在被提问珠算时忘记了口诀,被“曹坏水”用学校院内臭柚树枝上的刺狠狠的扎了几下脸,脸上顿时冒出了血粒子。平时,“曹坏水”也会将回答不上问题的学生叫到讲台前,从教室的破门上拆下一块破门板,让同学们排队向教室外走,走一个用板子抽一下屁股,然后再让同学从教室外走回来,一直来来回回抽得自己没有了力气才算完。
对于这段记忆王云是痛苦的,尽管那时的教育体系还不完善,随意体罚学生的现象也比比皆是,但长大后的王云深知,一个好老师和坏老师给未来人生会带来如何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