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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宠妾逆袭,第81章好戏
秦施羽关切的神色僵在脸上,眼神中的寂寥与失望,渐渐如潮水般蔓延扩散。舒悫鹉琻
澹台婉玉走到妆台前,重新坐了下去,随便找了支溜银喜鹊珠花插在发髻上,盯着镜中倒映出的艳绝面容:“你们男人,都喜欢关心弱小,自以为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多么伟大,多么可笑。”绛红的唇轻抿,微光中一线凄绝诡艳,她笑着拨了拨耳坠:“但又有几个人,想过自己是否有能力,是否资格去拯救一切?就像你,明明都自身难保了,却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真不知你哪来的自信!秦施羽,我澹台婉玉没有了谁都能活下去,即便父皇死了,就死在我眼前,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他该死,只不过死得不是时候,如果你认为,我要活下去就必须依靠你,那你就错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跟你,除非,你能给我至高无上的地位与世间最尊贵的身份!”
秦施羽望着她的背影冷笑:“婉玉,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但澹台国已经覆灭,现在是大奚的天下,那个掌控世间最高权力的男人,他恨你入骨,你这是拿命在赌!”
“是,我是拿命在赌!”澹台婉玉脸色微冷,语气隐有不耐:“与其像过街老鼠一样,卑微下贱地过一辈子,我宁可去死!”
“婉玉,你醒醒吧,有的时候,死不一定才是最可怕的。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放弃那些空妄的想法,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富贵荣华在你心里,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值得你赔上一切?”他冲上前,用力扳住澹台婉玉的肩头。
澹台婉玉冷睨他,咯咯一笑,“秦施羽,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她转过身,握住他的手,置于唇边缓缓呵着气:“既然你这么爱我,那就再为我做一件事,好不好?”
秦施羽深深看着她,她说的没错,他是爱她,即便她从未喜欢过他,他却还是爱她,可所有的痴心,却尽数变为了此刻的嘲讽与寒心,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份爱付出的到底对还是不对。
大奚江山有个贤明君主,这个国家在他的治理下,物丰邦宁,盛世太平,这本来是一个可以让他大显身手,流芳百世的舞台,他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才能,这原是他一生的梦想,可如今,一切都毁了,都不复存在。
“你可是后悔了?”澹台婉玉觑着他的神色,勾了勾唇角:“后悔爱上我,后悔为了我倾了家业国业,还有你的远大抱负?”
他抽回手:“我……从不后悔。”一切都是他自己决定的,就像那个女子所说,既然是他的选择,那么,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施羽。”澹台婉玉见他抽手,似有些委屈,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身躯紧紧贴了上去:“你不是爱我吗?那就帮帮我,我不想一辈子都东躲西藏,不想过以前那种生活,我知道,你心疼我,舍不得我受苦,只要这件事成功,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室内光线虽然昏暗,却不妨碍他看清她妖娆赤裸的身子,独属女子的馨香在鼻端缭绕,柔软丰腴的娇躯撩拨了他原本就敏感的神经,他浑身一颤,正欲拉开她的手臂,她却猛地起身,将他扑倒在对面的床榻上,一番激烈的动作后,原本就松散的罩衣彻底敞开,内里空空,自然被他一览无余。
他眼底的神色迷离起来,有淡淡的火苗开始燃烧。
澹台婉玉见时机成熟,干脆拉了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胸上,一边去剥他身上衣服,一边在他耳边轻呢:“施羽,好好疼我,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一番期望,其实,我对你也是有些感情的,舍不得你就此离开。”
他浑身僵硬,与往常的疯狂痴迷截然不同,澹台婉玉眉心狠蹙,在床上对她不动情的男人还从未有过,于是干脆去扯他的腰带,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当腰带被抽去,她身上的罩衣也顺着肩头滑落而下时,秦施羽忽然握住她的腰,猛地一提,然后从榻上翻身而起,澹台婉玉被摔在一旁,虽然锦榻柔软,并未摔痛,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有些发懵。
秦施羽衣衫微乱,气息不稳,眼神却无比清明,他看着榻上半裸的澹台婉玉:“婉玉,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了,除非你跟我走,否则,我们就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澹台婉玉低垂着脑袋,两手死死捏着榻上的锦被,嘶哑地笑出声来:“一刀两断?一刀两断!秦施羽,你好样的。”说罢,猛地抬头,狠狠瞪向他:“有本事你就滚!我澹台婉玉不会跟你这个窝囊废一起离开!”
“婉玉,我最后一次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秦施羽深吸口气:“只要你点头,我就是豁出性命,也必会保你平安,若你一意孤行,那我们唯有分道扬镳,此生不复见。”
澹台婉玉扯着褪至腰间的罩衣,却不急着拉起遮蔽赤裸身躯,只靠着床柱勾唇讥笑:“真好笑,你觉得我像是需要你保护的人吗?我告诉你,我想要的,便一定要得到,而你,自去过你浪迹天涯的日子去,我们本来就不是同类人,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所以我劝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跟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走的!”
秦施羽终于彻底绝望,他后退数步,仅仅一瞬间,就似苍老了十年:“好,婉玉,我明白了。”他缓缓转身,步履有些踉跄,直到此时,才觉得肩头伤势疼得钻心,离开之前,他转身朝昏暗的房间回望了一眼,低声道了句:“婉玉,你会后悔的。”
门扉被缓缓合上,寂静空荡的花街,一如往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
当天,京兆府就接到了一连串封锁皇城、严密警戒的口谕,很快,整个京都,包括周边小镇,都像是铁桶般被密集包围起来,就是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城去。
秦施羽在逃离后,若是直接出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现在,他却只能像只被困在翁中的鳖,只等着束手就擒。
秦施羽叛逃,右相一职空缺,正当奚成壁为了继任人选而发愁时,冯安禀道,“皇上,吏部员外郎罗大人觐见。”
他心头一动,忙道:“宣。”
罗暮行事日渐沉稳,那个总是帮倒忙的少年,如今成为了奚成壁真正的左膀右臂,这一点,连奚成壁自己都预料不到。
“主公,这几份是在门下三省内部查出的奏报,还牵涉到户部和兵部,请您查阅。”罗暮呈上的,全是官府通用的文书,上面清晰加盖有刀剑形火漆印章。
奚成壁将文书拆开,赫然发现,这些正是秦施羽与淳羌暗中联络的书信!
原来罗熔带兵久攻不下,也是他在幕后捣鬼。
他沉吟了片刻,手指在面前印绶上划过,然后,落在了一份空的圣旨上:“罗暮,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罗暮一怔,不明所以道:“主公此话何意?”
奚成壁看着他,能在短时间内查出秦施羽通敌叛国罪证,的确很不简单,罗暮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部归功于那个女子,“如果朕将右相之职交给你,你可有信心胜任?”
右相?罗暮一惊,下意识想要拒绝,但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人最可悲的不是得不到,而是有机会得到却不思进取,白白错失良机。”
那声音如此清晰,如此明净,他仿佛见看到了一张微带怒色的俏颜,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后退的步伐变为了前进,抗拒的心思变为了接受,他望着御案上雕刻精美,每一个角度都完美无缺的印信,毫不犹豫叩首道:“承蒙主公信任,臣绝不辱命。”
还以为他定要推拒,连规劝的话都已经想好了,没料到这小子竟如此轻易就接受了,奚成壁既喜又惊:“你年纪尚轻,资历又浅,朕晋你为右相,必定会有很多人不服,一旦任职,将会面临许多前所未有的压力与考验,你可要想好了,如果接受,朕便不容你退缩!”
罗暮腰杆挺直,干脆果决道:“请主公放心,我罗暮以性命起誓,一定不会让主公失望。”
“好。”奚成壁点头,对他的果断勇敢表示赞赏,提笔蘸墨,在空白的明黄丝绢上一挥而就,他决定今天就将旨意下达,明日早朝,罗暮便能位列九卿之首,他的计划,正在朝着目标一点点靠近。
为了使罗暮的升职显得名正言顺一些,奚成壁与江晚鱼商议,决定将有所功劳全部记在罗暮头上,用论功行赏的名头,来堵住那些自命不凡的大臣的嘴巴。
罗暮升迁的同时,宋奕也被正式提拔为户部侍郎,江晚鱼知道,奚成壁之所以提携宋奕而非惩罚,全是因为奚兰茉,他尽可能地在为奚兰茉的未来铺路,尽管这种做法她并不赞同,但也不能否决他疼爱妹妹的一颗怜爱之心。
可这样做真的是为奚兰茉好吗?嫁给宋奕,她今后真的能幸福吗?
对她而言,答案是否定的,虽然奚成壁已经做了决定,但她必须要亲口问问奚兰茉,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依然决定嫁给宋奕,这是她心之所愿么?
玉央宫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欢声笑语,虽然万物复苏的季节已经到来,但这里,却像是陷入了无止境的严冬,一景一物,都透着一股萧条凄冷之意。
穿过一条长长的,从前总能看到少女嬉戏玩耍身姿的回廊,她来到了内殿前。
同样的萧索,同样的凄清,除了内殿门前几名正在交头接耳的宫女,这里就像是一个荒无人烟的死城。
她蹙眉上前,几名宫女看到她,立刻停止了窃窃私语,站直身子。
“不在内殿候着,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她厉声问道。
一名小宫女怯怯道:“公主不许我们在一旁侍候,说是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就把奴才们都赶出来了。”
一个人静静?江晚鱼眼睫重重一跳,直觉不妙,二话不说,直接将紧闭的殿门一脚踹开。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连点人气都没有,此时正值下午,前殿亮堂堂的,这里却因背光而显得有些阴暗。
她大步走进房内,刚疾走了几步,便猛地停下。
一截天青色裙摆在微弱的光线下,如水一般来回荡漾,少女披散而下的长发,被从窗缝中吹进的冷风高高扬起,就似一面纯黑的旗帜。
原本阴森诡异的场景,却无端有种美妙与灵秀之感,少女高高吊起的单薄身形,就像是九天之上误落凡尘的仙女。
一声惊呼,唤回了她被震离的神智,猛地回身,冲捂着嘴巴惊恐尖叫的侍女吼道:“叫什么叫,赶紧去请太医!速度麻利点,公主如有半点闪失,你们也得一同陪葬!”
说完,手中立刻弹出一截利刃,腾身而起,将紧紧缠住少女脖颈的丝带割断。
小心将奚兰茉放在床榻上,少女呼吸虽然微弱,生命迹象却未消失,应该不会有大碍。
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来一步,又或者自己不来,那结果……
为了保住清白,奚兰茉甚至不惜自尽,这样的她,又怎会心甘情愿嫁给宋奕那个禽兽?奚成壁啊奚成壁,你英明一世,为何在这种事情上却犯了糊涂,你这不是把妹妹亲手往火坑里推吗?
因为发现及时,所以不大一会儿,奚兰茉便醒了。
她似乎尚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呆呆看着熟悉的帷帐顶,突然坐起身,哭道:“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多好,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害怕!”
江晚鱼倒了杯温水,递给不停哭泣的奚兰茉:“是,你死了,的确是一了百了,但你有想过那些关心你的人吗?死不能解决一切,只会让爱护你的人伤心而已。”
奚兰茉看着递到眼前的水杯,别过头去:“可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大家都在看我的笑话,其实江姐姐你也一样对不对?你也在笑我,笑我蠢,笑我笨,我误信宋奕,才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她静静看着奚兰茉,仍旧保持递水的姿势,“是,我确实在笑话你,我提醒你多次,你却一意孤行,这才招致惨祸发生。但你妄想以死逃避错误,不肯在压力与挫折中改正错误,只想自己痛快,这一点更让我瞧不起。”
奚兰茉捂脸,江晚鱼说得对,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对自己好的人,她心存怀疑,而对宋奕那种心怀鬼胎之人,她却信任有加,这不是咎由自取又是什么!
“我不想让任何人瞧得起,我只想解脱,只想解脱!”她转过身,拉住江晚鱼的衣袖,因为用力过猛,江晚鱼手中半杯水尽数倾洒在她的头面之上,显得更为凄惶无助:“这个身子已经肮脏透顶,但我不想嫁给宋奕,不想再看到他!江姐姐,我已经活不下去了,我会给整个皇室蒙羞的,我不想,真的不想,你就让我去死吧,我活着也没什么用,反倒让皇兄为难,我死了,你们就都不用为我操心了,我也能解脱,不再遭受这些折磨!”
看着像只小兽般蜷缩在床角,浑身瑟瑟发抖的奚兰茉,江晚鱼将水杯中剩下的半杯水全部泼在她的脸上,在她诧异抬头时,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那清脆的巴掌声,惊呆了守在殿外的侍女。
“愚蠢。”她脸有怒容,声音却平稳安逸,不起波澜:“为了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你还有没有骨气?爱上宋奕,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你。你不是小孩子了,难道指望做错事后,还要大人来给你擦屁股,替你善后?你今日死了,最难过最痛苦的是你皇兄,他是你最亲的人,恨不得把天下最好之物都给你的人,你这样伤他心,不觉得太没良心了吗?再说说宋奕,你觉得自己若是死了,他会为你掉几滴泪,会为你伤多少心?他或许会遗憾一下,因为你死了,他就当不成驸马了,但他绝不会为你掉一滴泪!他会很快找到新欢,然后成亲生子,然后大富大贵,几年后,就会把曾有个叫奚兰茉的女孩爱慕过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奚兰茉怔怔听着,神情中似乎有了一丝懊悔和内疚,江晚鱼的声音却依旧清冷,不见柔和:“奚兰茉,我若是你,就绝不会做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我会让伤害过的我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而不是自己躲在房间里怨天尤人,只会用死来逃避责任!”
她平了平气,声音一次比一次低沉,一回比一回冷澈:“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下回你若再寻死,我一定不会阻拦,因为一个自私又懦弱的人,根本不值得救。”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玉央宫。
话已至此,若是奚兰茉能听进去,鼓起勇气站起来,那么一切都不再是问题,如果她听不进去,还是一心求死,那么就算是日日夜夜形影不离地看着她,那也没用,人活着,灵魂已经死了,还不如成全了她,给她一个痛快,也免去了她继续做行尸走肉的痛苦。
经过她特殊的一番“劝告”后,奚兰茉不再寻死,甚至主动请求奚成壁,为她请一位武术师傅,教她一些基本的功夫,好用做防身。
看到她这些改变,江晚鱼嘴上不说,心里却非常高兴,只是奚兰茉做的一个决定,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她依旧决定要嫁给宋奕。
人各有志,她这么决定,虽然有示弱的意味,但在这样一个封建时代的大背景下,她的这个决定,却是再明智不过了。
大婚之日很快被确定下来,是由钦天监挑选的黄道吉日,寓意绝佳。
公主大婚,自然宾客如云,甚至连外地的藩王也送来了贺礼。
人们个个面带喜色,欢聚一堂,江晚鱼却没什么精神。
这桩婚事,她压根就不看好,若不是担心奚兰茉,她才不会来参加婚礼,看着那宋奕,就恨不得再狠狠揍他一顿。
这种禽兽不如,龌龊卑鄙的男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娶奚兰茉,别说一国公主,但凡好人家的姑娘,嫁给他都是糟蹋了!
她满面烦躁,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满堂喜庆,就她显得格格不入,连奚成壁都伪装了一副妹子出嫁,兄长亦感到幸福美满的样子。
没办法,一想到新郎是宋奕,她心里就犯恶心,更别说欢欢喜喜迎新娘了。
她真恨不得把茉儿扣在路上,让她一辈子也到达不了侍郎府。
奚成壁只有奚兰茉一个妹妹,自是疼爱到骨子里,从她离开皇宫,被迎往侍郎府,期间一直陪同护送,十里红妆,绵延不绝,惊艳了所有人的眼。
这一日,京都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参加这盛大的成亲典礼,场面竟比过年还要热闹。
江晚鱼意兴阑珊,就是强迫自己笑,两腮的肌肉也不听使唤。
鞭炮声,欢呼声,起哄声中,她一个人躲在角落,盯着墙角的一张蛛网发呆。
隐约听到一拜天地之类的报唱声,看来仪式已进行到了最后阶段,礼成之后,茉儿就是宋奕名正言顺的妻子了,谁也无法再改变这个事实。
烦躁感加重,觉得这厅堂的空气实在太闷,都能把人憋死。
猛地起身,奋力往密集的人流外挤去,她阻止不了这桩婚事,但不看总可以吧?牛不喝水你还能强按头不成!刚抬腿,准备跨出门槛,忽然听到厅堂中央传来一声清脆的喝止声:“慢着!”
她顿了顿,回头朝厅堂中央那一对新人看去。
那声音是奚兰茉发出来的,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在仪式即将完成时,她要晦气地将其打断,江晚鱼也不明白,她这一声慢着,怎么有种豁出去的决然意味。
所有人都屏息静待,连江晚鱼也心跳加快,潜意识当中,感觉一场好戏就要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