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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这等怪事?劳烦老哥细细说说,说不定小弟我能帮上忙呢。”
尹青没有被壮硕汉子的言语内容吓到,倒是被他神神秘秘一惊一乍的神态语气弄得有些好奇。究竟会是什么邪门儿的事,能让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有如此大的反应。
汉子见尹青有心询问,将手中的铡刀放下,把切好的马草摞成一摞,拍了拍手上的残料,示意尹青进屋细说。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俺们家里世代养马,俺这辈人前边还有两个哥哥,俺排行第三。因而周围街坊邻居都叫俺马三,老哥我痴长几岁,要是兄弟不嫌弃就叫俺三哥就行。”进屋后的马三一边招呼着尹青坐,一边拿碗给尹青倒水。
“在下尹青,是刺羽军中人士,自幼行伍倒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不似三哥这般走南闯北的人物见多识广。”尹青拉过一条长凳坐下,拱了拱手说。
马三递了一碗水给尹青,将自己面前碗里的水一饮而尽,用手擦了擦嘴才道:“哪里有什么见多识广,走南闯北不过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罢了。不瞒尹青兄弟你说,这段时间哥哥我真是亏大发了,真的是一筹莫展。”
“那三哥方才说的怪事是什么呢?若是能帮得上忙,小弟愿意出手相助。”
“说来话长,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像做俺们这行的,向来都是去进一批好马的苗子回来饲养,等马长大再卖出去挣个差价。可近几趟进货却出了岔子,问题就出在鱼渊泽上边。”
马三说到这鱼渊泽真的是又怕又恼,腮帮子都有些颤抖,一连干了两碗水才平复心情。
“三哥说的这鱼渊泽可是此地向北走,去往永宁府的必经之路?”尹青先前听一泽道人说起还没什么映象,此时从马三口中又得以听闻,说明此地却有不同寻常之处。
“尹家小子,这壮汉屋里有宝贝,要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做了,占为己有。”灵台识海中的寒轩似乎有所感应,对着尹青出言诱惑。
“咳!咳!”
正喝着水的尹青被寒轩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呛的咳嗽不止,差点将水喷出。倒是引来马三的一阵关心:“尹青兄弟你没事儿吧,难道是水质不行?不应该啊,俺清早才去打的山泉水。”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喝的太急了。”
尹青连忙摆了摆手示意马三继续说,不用在意自己的窘状,一边在心里暗骂灵台识海中的寒轩。
“那俺接着说了。”见尹青缓过劲来,马三接着说起他最近遇到的怪事:“那鱼渊泽可不得了,终年瘴气,别说是人了,就是飞鸟也近不得身。俺们其实只路过那鱼渊泽的外围,平日里全靠着家传的宝贝才不怕那瘴气。可近半月来,那附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昼惊雷,甚至山摇地动,好多地方都塌了,导致这瘴气外泄,那条商路就断了。”
马三顿了顿,又接着说:“可我也得吃饭啊,不得不铤而走险贩马回来。可路上幼马们沾染了瘴气根本就没有活路,有的成马侥幸不死,拉回来也就你在马厩中看到的这样,半死不活,根本无人问津。要是按照以往情形,断不会如此,兄弟你说说这不是撞了邪了是什么?”
听完马三的叙述,尹青才明白这所谓的鱼渊泽并不是一块风水宝地。路过的行人牲畜因为沾染了散发的瘴气就能毫无活路,甚至可以说是一处绝凶之地也不为过。这样的地方原本就人迹罕至,突然崩塌定是有蹊跷之处,自己既然要前往永宁府,这鱼渊泽必然也是要过的,不如顺路前去一探究竟。
略作思考的尹青点了点头,对着马三劝慰道:“三哥也不必忧虑,我原本就有要事前往永宁府,这鱼渊泽也必然是要顺道经过。待我前去打探一番,若是能解决这瘴气的问题那是极好。若不能解决,也想办法寻出一条安全的道路,让你日后贩马无忧,可好?”
正在苦恼的马三,显然没有料到听了自己如此危险的境遇,尹青还要自告奋勇地言明想要帮忙。连连出声拒绝:“尹青兄弟,不是俺打击你。俺看你小小年纪不知道这世上事的险恶,不要逞这一时之勇。这命就只有一条,这么白白丢了岂不可惜?就你这小身板还没有俺来的结实,可要不是仗着祖传的宝贝俺也是不敢路过这鱼渊泽的。你的心意哥哥心领了,要不你还是在镇上住些时日。这等怪事,阳首山上鸿蒙学宫的仙长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到时候等他们出马一劳永逸岂不更好?”
“哈哈哈,听到没有,人家可嫌你这小鬼头不行呢!真是笑死本大爷了,要是本大爷我就把他这屋掀了,让他长长见识。”寒轩听了马三的话,连忙接过话茬,生怕错失了调侃尹青的机会。
虽说马三也是一番好意,可这般说辞倒让尹青有些尴尬,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说:“其实小弟我自幼修行,粗通些拳脚兵刃。若是三哥不信,我将背上这柄剑插在门外,三哥若是能拔出来,那我便依三哥所言,如何?”
听尹青这么一说,马三也注意到了尹青背上负着的阔剑,顿时来了兴致。他可不信,自己走南闯北干了这么多年的粗活,还拔不出一个乳臭未干小鬼的佩剑?这把剑多半只是为了做做样子罢了。可马三转念又一想,自忖若是一下就将剑拔出来岂不是太不给尹青面子,这多伤人呐。到时候还是装个样子,不至于让尹家兄弟难看。
马三虽然心里这么盘算,但嘴上还是谦逊地说:“如若是尹青兄弟赢了,那俺就将俺祖传的宝贝赠送与你,也好让你去鱼渊泽多一分胜算。”
两人一同回到院子里,尹青也不多话,单手随意地从背后抽出阔剑,就这么对着地上一插。也不闻什么声响,也不见什么浮尘,阔剑就这么毫无阻碍地没入土中大半截。倒是看得马三啧啧称奇,赞叹道:“好锋利的剑!”
尹青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自己往旁边挪开,等着马三上前施为。马三见尹青如此随意,心中暗笑尹青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这次定要让他出糗。马三朝着自己的双掌啐了几口唾沫,双手握住剑柄,腰马合一,气沉丹田大喝一声:
“起!”
阔剑纹丝不动,如同钉在那儿一般。马三不信邪,使出吃奶的劲儿,满脸胀得通红,就差整个人挂上去掰扯。过了好一会儿,任凭马三尝试各种姿势,也不能将阔剑晃动分毫,倒把自己累得一身臭汗,气喘吁吁。
“服了服了,尹青兄弟,俺马三不如你。”
一头瘫坐在地的马三由衷地佩服,尹青也不多话默默上前一手拉起地上的马三,一手将剑缚回身。两人相视一笑,又回到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