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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
伴随着一阵微微令人有些牙酸的声音响起,窗户被弗林特从外面扳开了。下一刻,他佝偻着身子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弗林特的房子是一栋老楼,因此窗户还是上个世纪的木质窗棂——不仅沉重,而且是上下竖直开合的。
轻轻一声响,他落在了木地板上,但声音却并不像是人落地。
屋内是一番不同于屋外的景象。窗户边就摆放着一张小床,床的一边靠着墙,而在它的对面又是一个小衣柜。床上铺的是粉色的床单、被子,还有床上的一些毛绒玩具——只不过因为时间有些久,一些地方有些掉毛、毛色也有些黯淡。
房间的空间并不大,摆放着这些东西难免显得稍稍有些拥挤,但也正因此而有一种充实、温馨的感觉。
弗林特只是匆匆一瞥屋内的景象,就低下头,把目光轻轻落在了床上——那里躺着一个小女孩。
她侧着身子,脸冲着弗林特这边,正沉沉地睡着。她的面容恬淡沉静,虽然不漂亮,却是孩童中最可爱的那一种。
弗林特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早已被浓浓的慈爱填满,但随即却又黯淡了一分,涌上一抹心疼。
女孩的鼻子上架着一根管子,两条分岔伸进了她的鼻子。这条透明塑胶软管勒在她软嫩的小脸蛋上,像是潜水时佩戴的氧气管一样。只是在睡觉的时候也如此,未免让人心生怜爱。
弗林特抬起一只手向女儿伸去,但随着他脸上的柔情一僵,他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视线从女儿的身上转移到了他自己的手上,最终还是缩了回来。
他叹了一口气,悄悄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客厅里。然而,就在他轻轻将房门关上的下一刻,客厅的灯亮了。
弗林特立刻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刻跳了起来,随后飞快地转过身,眼睛瞬间看向了电灯开关的位置。
那里站着一个身穿睡衣的女人,自然是他的妻子了。
准确来讲,应该是前妻。
自从五年前,弗林特第一次因为抢劫被判刑三年的时候,艾玛·马克就和他离婚了。尽管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凑钱给女儿治病,但她依旧近乎冷酷地向法院递交了离婚申请。
理由是弗林特无法提供对于孩子的保障,反而会成为拖累。
对此,法院自然是给予了通过的判决。
“你不应该来这里的。”艾玛看着那个男人,眼神复杂。
“两年过去了,你也该让我看看她了!”
弗林特原本平淡的脸上顷刻间涌上了一抹怒气。但他依然竭力压低着声音,放轻了脚步来到了前妻的身前。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她的父亲。我有探望她的权利!”
艾玛闻言,眼中划过了一丝嘲弄:
“这个后果你从五年前心里冒出抢劫的念头时,就应该提前考虑到。”
她顿了顿,随即对他挥了挥手,开始赶人:“行了行了,趁着她还没醒,也趁着天色还没亮,你赶紧走吧!从我的卧室走。”
说着,她伸出手,一副要推人的模样。
弗林特立刻躲开,但脚步也开始慢慢向卧室的房门口移动。
“好,我走。但你能告诉我,温妮的情况怎么样了吗?”
事关女儿的健康情况,以及那个组织是否信守了诺言。所以他必须要问。
“还算平稳。哦对了,前两天我得到了银行的奖金,足足有十万美金!这下温妮的手术费终于有着落了……”
十万美金,对于他们这样几乎沦落到纽约底层的家庭来说,是一笔巨款。
听到这个消息,弗林特脸上的神情舒缓了不少。
看来那帮人遵守了承诺……
他欣慰地想到。至于前妻究竟知不知道这笔钱其实是他挣的这件事,他已经无所谓了。只要结果是好的,这就足够了。
心愿已了,他也就不再磨磨蹭蹭,而是大步向卧室走去。从那里,他可以像他来的时候那样翻窗离开。如此既降低了撞见邻居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加快了逃离的速度。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进前妻卧室房门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童音叫住了他。
“爸爸……”
声音不大,语气也没有很激动,但却让弗林特感觉脚步一下子沉重万分,再也抬不动。
女儿温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睡梦中醒来,此刻打开了房间门,一只手抱着一个小罐子,另一只手扶着门框站在门口。
“噢!温妮……”艾玛立刻惊呼一声,随后赶紧跑了过去,一把将有些瘦弱的小女孩搂在了怀里。后者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你怎么不好好睡觉?医生是不是说要好好睡觉来着?”艾玛蹲了下来,问道。
“我梦到爸爸了。”温妮的视线依旧没有移动。
身为母亲的艾玛哑口无言。
“爸爸,你又要走了吗?”温妮看着已经和记忆中有些不一样的父亲,眼圈有些泛红。
弗林特挤出了一丝笑容:“是的亲爱的,我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忙呢!”
他不指望女儿理解,这些话大概更像是对自我的麻痹。但出乎意料的,女儿点了点头。
“我知道爸爸是要出去挣钱,为我治病。”
弗林特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这些都是妈妈告诉我的。”温妮说着,看了一眼依旧蹲在旁边的艾玛。
“妈妈说,这几年爸爸一直在外面挣钱,就是为了让我的病快点好起来。”
咯噔!
弗林特感觉心里猛然一动,随后看向了前妻。她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盯着地面,同时手缓缓地摩挲着女儿的后背。
然后,他笑了。
“爸爸要继续去挣钱了,你要乖乖地在家,乖乖地治疗哦!等你的病好了,爸爸就回来陪你!”
弗林特说着,迈开了步子缓缓向后退去。
“拉钩!”女儿挣扎了几次,却还是没能从母亲的怀抱中挣扎出来,于是立刻抬起了空闲的那只胳膊,伸出了小拇指。
她在等待着父亲向她走来,用他温暖的大手指勾住自己的小拇指。
然而,弗林特并没有完全如她所愿。他只是同样抬起了手,同样伸出小拇指,隔着虚空比了一个拉钩的动作,然后就转过身走到窗边,扳开窗户翻身出去了。
小女孩的眼神黯淡了。在她的脑海中,那个宽阔的背影如电影一般久久回放。
木质的厚重窗棂落上了几点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