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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唐留在了保正庄上,白胜却是告辞离开。
自李助来后,白胜便觉得晁盖对他有所冷落,后面又来了个什么赤发鬼刘唐。
这下好了,晁盖整日里陪着他们两个,竟是将自己撇在一旁。
住在他的庄上,虽是不愁吃喝,却也少了几分自在,此番又连连受了冷落,白胜一寻思,干脆还是回了安乐村来得逍遥自在。
其实白胜哪里知道,晁盖怎会冷落了他?
李助、刘唐都是梁山的人,白胜又与李助不太对付,若是搅在一起,闹将起来,以白胜那点身手,吃亏的还不是他?
晁盖想的是白胜常住庄上,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每日吃喝、花用又不曾短了他的,等到梁山等人离去,自有时间相陪。
奈何人心不同,想在别处,只得多赠了银钱,差人送了白胜回乡。
白胜去留李助才不在意,见了心烦,走了更好。
这一日三个又在院中吃酒,听着刘唐说些江湖见闻,正说得兴起,听得高兴。
忽然庄客来报,说是门前来个先生,要见保正化些斋粮。
晁盖最喜江湖见闻,刘唐兄弟正说到要紧地方,被那庄客打断,顿时有些不耐。
开口怪那庄客不晓事理,坏他兴致,又说量去三五升米,打发便是,何须事事扰他。
那庄客闻言也是叫屈,只说按照保正往日吩咐,给了米粮,偏那先生作怪,非要见了保正。
晁盖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吩咐再多给他二三斗去,这边吃酒,没工夫相见。
庄客不敢再扰,应声去了,晁盖忙又催促刘唐接着往下说去。
过了会儿,那庄客竟是又来,这回不敢开口,只是绕到保正跟前,垂手拿眼望他。
晁盖把眼一瞪,问道又有何事?
那庄客最是知晓保正脾气,不敢瞒他,只得如实说了,给了三斗米,先生兀自不肯罢休,直说要见保正。
晁盖听了自是不耐,又怪庄客不会办事,正要开口让他多拿米粮,一旁的李助却是问道:
“那先生什么来头,可曾留下名号?”
“说是什么一清先生,不为钱米而来,只要求见保正一面。”
庄客有些委屈的回答道。
不想那客听了之后竟是忽然站起,拉了自家保正便要往外走去。
没走几步,却是又见一个庄客飞报过来:
“那先生发怒,把十来个庄客都打倒了!”
晁盖一听,心中一惊,不用李助拉扯,便迈开大步,赶往门外,身后刘唐也是提了把朴刀跟了上去。
三个来到庄子门前,只听得庄门外热闹,匆匆望去。
只见那个先生身长八尺,道貌堂堂,生得古怪,正在庄门外绿槐树下,一头打,一头口里说道:
“不识好人!”
晁盖见了自是喝止,言说给了米粮,先生何故打人?
那先生见说哈哈一笑,回答自己不为钱粮,便是万贯货财也如等闲,特来寻保正天王有事相商,奈何村夫粗鄙,毁骂拦阻。
晁盖听了瞪了庄客几眼,这才上前见礼,便说自己就是保正晁盖,请了先生入内说话。
李助、刘唐自是跟了过去。
一路李助不时打量这人,他自听说王伦哥哥蓟州城里寻的便是这个一清先生!
只是那时哥哥等人一路寻到九宫山上,公孙一清却是外出云游,是以未曾相见。
晁盖引着他们一路进了内室,分而坐定,这才问起先生来历。
不待那道人回答,却是听得一旁的李助开口说道:
“公孙先生,想必阁下也是为着生辰纲而来吧?”
晁盖听闻想起先前便是李助一听一清先生便拉着自己出门,只道两人本自相识,故而不曾开口,只是去望那先生。
这边公孙胜闻言却是不由心惊,这年轻道人什么来路,如何识得自己,更是一语道破来意?
公孙胜心中纳罕,起身稽首请教。
李助虽是惯于道人打扮,其实并未把自己真就当作道门中人,见了公孙先生稽首,也只是抱拳还礼。
接着自报家门,把年后寨主王伦蓟州城里、九宫山上寻而不得一一分说。
公孙胜听了更是惊奇,梁山大头领寻找自己?所为何事?
也顾不得再跟晁盖保正说那生辰纲一事,反倒连连追问李助,想要问个清楚。
李助当时率队先回,只是后来听了寨主等人说起此事,其实知之不详,见问也说不出个大概,只是猜测也许是寨主哥哥仰慕公孙先生大名。
公孙胜听了心中兀自惊疑,不知是福是祸。
那边刘唐见他们两个说个不停,自己与天王晁盖听了个不明不白,不由得插了一句:
“公孙先生当真是为了生辰纲来的?”
公孙胜这才反应过来,忙又跟晁盖、刘唐自报了家门,只说探听得生辰纲一事,特来寻了保正共取不义之财。
晁盖、刘唐听了自是大笑不已,瞧瞧,这便又来一个。
他们大笑,公孙胜却是一头雾水,事情发展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一时竟叫入云龙有些不知所措。
笑了一回,晁盖这才指着刘唐介绍,直说这位兄弟也是如同先生一般,都为生辰纲而来。
公孙胜这才恍然,原是自家来得迟了,晁盖天王已然得了消息。
此时公孙胜却是跟先前刘唐一般生起了心思,这事既被梁山头领得知,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便去瞧了李助一眼,李助也是望了过来,一声轻笑,又把先前对刘唐说过的话儿说了出来。
公孙胜听了默然无语,他倒是真个不在乎银钱归属,只是惊叹于王伦的深远谋算。
自己是得了消息这才着手打算,人家却是早早设局谋算,高低自是立见。
此时尚在上山的王伦不知,他的形象落在入云龙公孙胜心中便是老谋深算,城府极深,不好相与。
又一想到这人曾经寻过自己,公孙胜不免升起几分警惕,莫不是想拉自己入伙?
又见李助眼神热切的望着自己,公孙胜心下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略一思量,打了个稽首说是既然生辰纲已有梁山谋算,那他一个方外之人不便掺和,当即便要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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