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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安乐镇陷入悲伤中,刚刚的宴席没撤,灯笼换成了白色。中间搭起来灵堂,还是镇里的老人拿出了自己的棺木,将王福的尸首安置好。
燕子婶儿已经哭干了眼泪,神情木然的跪在火盆前,栓子跪在旁边,挨个跪谢来祭奠的人。李长空等人在自家房中,徐钰坐在首位,其他人分边而坐,厅中站着刚刚报信的王刚,正局促的张望着。
李翰雄沉着脸:“说说吧,怎么回事?”王刚尴尬的一笑:“说啥啊,俺就是帮忙报信的。这事儿您要问问别人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翰雄是何等人物,自然看出这人的小心思,也不戳穿:“我现在是以东家的身份问你,你要是不说,明年我家的地你便不要种了!要是我以官身跟你说话,你现在得跪着跟我说话,我不信几棍下去,你的嘴还这么严实!”气势越来越盛,似乎要将王刚给撕了。
“老爷!老爷饶命......”王刚腿一颤,直接跪下了。李翰雄将手中两块带着血的金子抬到眼前,看也不看王刚:“从这个金子开始说起吧!”
王刚一愣,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开始往下滴:“金子有什么好说的,我不知道啊?”李翰雄眼神斜了一眼王刚:“看来还是不老实,你要想清楚了,这钱上可是带着血的!你也不怕王福半夜来找你!”
“啊!老爷你别说了,别说了......”王刚连连摆手,才心虚的解开了头上的包头,在最里层拿出四块金子碎块,放在地上:“您是怎么知道的?”
胡八斤上去将金子捡起来交给李翰雄。回头嘲讽地说:“你身上光着膀子,大热天却包这么厚的包头,不是有鬼才怪呢。什么东西值得你随身携带,肯定就是钱了!还是来路不明的钱!”
“还有王福从鼻子里掏出来这两块金子时,在场之人就只有你露出了懊悔的神色,说!是不是你杀了王福!”李翰雄接过话头,一拍桌子,砰地一声。
“可不敢胡说大人!不敢胡说啊,这...这不能...我冤枉啊,金子是王福自己给我的!让我带他回来,钱...钱是王福说让我分给大家,我想...我想昧下...”王刚顶不住这么大的压力,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
农闲时,庄稼汉都是去到码头,漕帮去卖把子力气,挣几个辛苦钱。十几天前的夜里,有人去到码头找瓦工,说是管吃住,一天还能拿二两工钱。王福是这十里八村有名的瓦匠,被选中了,当时还有人劝王福,这天价的工钱怕不是骗人的,让他不要去。毕竟这些苦哈哈的农民,一年都难挣到十两银子。
结果那人不知道给王福说了什么,王福当天晚上就跟着走了。再后来十几天消失不见,直到今天中午,王刚在窝棚里发现浑身是血的王福。王福塞给王刚四块金子,让他带自己回安乐镇。这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
王刚说完便有些可惜的看了那几块碎金子。李翰雄摆摆手:“下去吧,你们的钱,我会让福伯给你们,这个钱不能给你们了!”王刚连忙磕了几个头,退了下去。
六块大小不一的金子碎块摆在桌上,众人都是沉默不语,本来阖家团圆的日子,结果出了这档子事。
李长空仔细的查看了几块金子,竟然约有五两之多!要知道,这年头金子是有多难得。一两好金能换十二三两白银。也就是说王福消失的十几天,拿到了六七十两白银!
“大伯,此事定有蹊跷。人命关天,咱们还是报官吧!”
“报官?这件事怕是要落到我内卫司头上了。我刚刚趁他们给王福打理的时候,看了一下。双腿是快刀所斩,是个高手。涉及到江湖武林,普通的捕快就意义不大了。”
众人心里都是蒙上一层阴霾,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李翰雄站起身,将金块包好贴身放好:“姨娘,我怕是不能在这过夜了。我要连夜赶回去,这件事涉及到武林人士,耽误了怕出了岔子。空儿,大伯食言了,明日让你大娘带你去祭拜你父亲!”
徐钰和李长空点点头,唯有袁怡琴一脸委屈,刚见面又要分开。李翰雄拉起自家娘子的手,柔声道:“娘子,辛苦你了!京城无小事,我也是没办法。过些时日再来看你!”袁怡琴红着眼眶,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快去吧!莫要耽误了!”
一群人送李翰雄来到大门外,刚骑上马准备走,就被人拦住。栓子披麻戴孝跪在马前:“我知道你,你是长安城里的大官。我要跟着你,我要替我爹报仇!”
燕子婶儿挤过人群,来到栓子旁,拉起胳膊就要走:“栓子,别胡闹啊!走!你爹还没下葬呢,他的话你就不听了?快起来,走!”
“你带我走,帮我报仇!我的命就是你的!”栓子任由自己娘亲晃自己,纹丝不动。李翰雄在马上俯下身:“你要跟我走?”
“你带我走,帮我报仇!我的命就是你的!”栓子再次重复了一遍。
“可是你不会武功,耳朵又聋,跟着我是累赘!”
“我不会我可以学!再说我不是全聋,我只是听不清!”栓子执拗的看着李翰雄。
李翰雄立起身冷漠的说:“我骑马,你步行。若能跟到长安城,我便收下你。”说完一夹马肚,自顾自去了。
栓子给自己娘砰砰磕了几个头:“娘,你在家等我,我去给我爹报仇了!”说完起身向李翰雄追去。
李长空正在疑惑自家大伯今日怎么了。徐钰看着李长空:“这孩子眼中已无生气,若不给他吊一口气,怕是活不过今晚!”
李翰慧伸手扶住燕子婶儿,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在她手里,低声在身边耳语:“这是你男人拿命换来的银子,藏好了!莫叫其他人发现......”燕子婶儿用力咬住嘴唇,将荷包藏在衣服下,一头撞开人群,哭着走了。
安乐镇的人围着李长空等人,眼神迷茫无助,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希冀。李长空回头看了看徐钰,徐钰暗暗摇了摇头,李长空只觉得胸中一时气闷,不敢再看那些人的脸,低头进了自家房子。
“都散了吧,诸位多帮衬一下燕子婶儿,孤儿寡母不容易!等王福入土为安,诸位的工钱找我来结!”这时候福伯让大家散开。人群翁的一声响开了,这时候一个妇人说道:“这位大人说的哪里话!俺们是穷,也不能见钱眼开啊!”
“是啊是啊!”
“我们不是来要钱的!”
这时候一个老人杵着拐杖颤颤巍巍说:“我们是想让东家给燕子婶儿谋个生路,我们自己饿不死。燕子婶儿两家就剩她一个女流之辈,还望东家大恩大德,给个活路!”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开口,这时候李长空又折身回来了,挡在自家人身前,面前站着乌压压的人群。
“明日将外出的人都叫回来,自此之后,安乐镇的居民不用再外出找工做。做不做得来人上人不知道,保你们吃饱穿暖没问题。”
“长空!”李翰慧急的都快疯了,无奈手被赵猛拉住,脱不开身。李翰英回头看徐钰,发现徐钰和袁怡琴都是笑吟吟的,眼中反而是欣慰居多。这让李翰英更是摸不着头脑。
那老者有些疑惑不定:“这位小爷你不是开玩笑吧!您能做主吗?”
“他的话就是镇北王府的话!你可以选择不去做,但是你不能不信!”徐钰淡淡的开口。老者一哆嗦,连说不敢,一扔拐杖就跪下了。周围人见状也是扑腾一声跪下。
李长空眼中快喷出火来:“起来!不准跪!可跪天地父母,跪我做什么!起来!再不起来,刚刚的话我就收回了!”
“日后抬起头直起腰,我定要你们活出个样来!这是我李长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