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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三天两头被弹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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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城内的瘟疫似乎消失了,只剩下城外的隔离点,依旧没有被县令允许入城。

    来到大盛,秦鹿才知晓现在的中秋没有固定的日子,每年的秋分祭月日,便是后来的中秋。

    在大盛朝,中秋节叫“祭月节”。

    而且也并非所有人都过祭月节,只是在某些地方比较盛行。

    尤其是附庸风雅的文人,对这个节日尤为喜欢。

    时逢秋分夜晚,一些读书人或者是高门千金会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对月浅酌,舞文弄墨,反倒是普通人忙了一日后都想着早些入睡,只当做寻常日子过活。

    今年的祭月节为农历的八月十二日,且今年还是闰八月,可以过两次祭月节。

    前些日子因为忙着制作肥皂,再加上来到古代,没有计时工具,时间似乎变得模糊起来,直接让她忽略了,好在还能在这个闰月补上。

    秦鹿很喜欢华夏的历史节日,不管是上元节、下元节和中元节,还有花朝节、寒食节等等,每一个节日的名称都美到让人窒息,更有浓厚的历史背景支撑。

    赵珙短期内不会来华阳县,她这段时间招呼韩镜和胡言一起干活,积压了很多的肥皂,暂且不打算做了。

    趁着现在空闲,她准备做些祭月节的点心,到时候可以招呼儿子,一块在家中品酒赏月。

    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她却只想慢悠悠的生活。

    曾经她是“中度失眠患者”,来到大盛朝,每晚的睡眠质量极高。

    因没有夜生活,晚上通常很早就犯困,大概八九点休息,早上七点起床。

    半年时间,生物钟几乎趋于平稳。

    古代物资贫乏,秦鹿能做的馅料有限。

    豆沙不缺可以多做一些,如今枝头熟透了的柿子高挂,她早已制作了一些柿饼,也是一份美味的小点心。

    时下的月饼非是圆形的,仅仅是些小点心而已,平时在高门府邸也能吃到。

    秦鹿准备多做一些,除了豆沙还有枣泥和咸蛋黄,肉月饼倒也可以做几个,秦鹿是不喜欢这种馅料的。

    院中烤炉前,韩镜和胡言坐在旁边,鼻翼间是挥散不去的香甜味道。

    两人之前也帮了不少的忙,月饼的模具还是秦鹿亲自雕刻的,不仅仅是圆形,还有方形三角形等等。

    “娘有些日子没做点心了。”

    胡言噬甜,可惜母亲不允许他多吃,容易吃坏牙齿。

    终于等到母亲再次做点心,他心中暗暗期待着。

    “过两日祭月节,做来庆祝一下。”

    清风朗月,气候凉爽,也是秦鹿最喜欢的季节。

    除了是丰收的季节,也是万物开始凋零的日子,她倒不是伤春悲秋,而是期待着万物枯荣时的绝美风景,并期待着万物复苏时的勃勃生机。

    胡言这边微微一愣,“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就这个时节了。只是夫人,月亮上是否有月神?”

    秦鹿笑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连地都没得种。

    华夏百姓对于土地有种根植于灵魂中的眷恋,不着调如秦鹿也不例外。

    很多很多年前,国家航天团从月球取了月壤回来,得出的结果是无法种地,多少人为此感到可惜失望。

    “土壤成分无法用于种植。”

    “那的确……”后话未说完,韩镜愕然的看着母亲,“娘去过?”

    “你当娘是谁?”秦鹿失笑,“从我们这里到月亮,距离为七八十万里路,就算你娘我能飞,也得饿死在中途。”

    胡言在旁插嘴道:“夫人连至月亮的距离都知晓?”

    “有人测算过。”秦鹿打开烤炉的盖子,香甜的味道更是扑鼻而来。

    将里面的蛋黄酥取出来,放到雕刻的异常精美的木托上,一个个圆胖可爱,惹人垂涎。

    “吃吧。”刚出炉的味道最是上乘。

    哥俩一人拾起一个,以掌接在唇下,一口咬下去,香甜软糯,中间的蛋黄却带着些微的咸香,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犹如美味大合奏。

    夜色渐浓,胡言取来灯笼放置在四周,三人边烤制边品尝美味。

    其中还有秦鹿亲自酿制的各种甜酒,度数都不算高,韩镜也跟着喝了一杯,回味干冽,酒香悠长。

    “这场瘟疫也差不多快结束了。”韩镜犹记得上辈子,村中封了近两个月。

    这次因县令提前得到白秀才的消息,上了几分心,想来不会持续太久。

    “还去读书吗?”秦鹿问道。

    韩镜沉默稍许。

    “不去了,日后娘教我吧。”

    老师于他有再造之恩,且白家上辈子因受自己连累,落得个阖族断绝的下场。

    更因上一世,老师对自己倾囊相授,师娘亦对他嘘寒问暖,视为亲子,才有了后来的当朝首辅。

    让他和老师翻脸,韩镜做不到,只能远离。

    “韩镜,如若牺牲一人可以救天下人,你当如何?”秦鹿问道。

    韩镜知道母亲的意思,也明白母亲是心性通透之人。

    “要看牺牲的人是谁。”韩镜沉下小脸,“如若是母亲,那便让天下人去死。若是旁人,牺牲一人能救天下万民,何乐而不为。”

    刚说罢,一记脑瓜崩儿落到他的头顶。

    “娘何故打我,难道我说错了?”韩镜不赞同的看向秦鹿。

    “你现在是个孩子,做出任何决断都不能说错。”秦鹿将月饼放入烤炉中,合上盖子,“在其位谋其政,切忌被感情左右心智。”

    韩镜道:“那娘赞同牺牲一人救天下人吗?”

    “分情况。”秦鹿道:“若天下人的灾难因这一人而起,那必须得救。如若不是,且只看你自己的取舍决断了。生命无价,天下万人的性命和这一人的性命一样重。”

    如何取舍,别管说的多么冠冕堂皇,最终的结果,似乎是注定的。

    人性之复杂,无法轻易剖析的明白。

    何谓对错?

    秦鹿自己都不能说的清楚。

    “白秀才没有做错,若娘和他换位思考,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因为对方并未重要到可以和数万人生命衡量的地步。

    只有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才会愤慨不满。

    她对白秀才的行为也不喜欢,却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将对方视为仇敌。

    换作原来的秦氏,也不懂医理药性,自然就不会有这一茬糟心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