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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一天,纪容正在实验室里忙,张悦从外面进来:“纪教授外面有人找你。”
纪容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到外面就看到一张记忆深处的脸。
“云清?”他低声喃喃。
“纪教授您好。”对面女子朝他灿然一笑。
“你不是云清,云清不会这么叫我。”纪容平淡而又落寞地说了一句,折身回实验室。
“哎,纪教授,您别走啊……”方知秋没想到纪容会跟她一个照面,话都没说一句,转身就走。她气馁地跺了跺脚。
莫凡还在家里等着好消息,他兴致极好,歪着沙发上嘴里哼着歌。周助理找了一个月,才找到一个像云清的人,纪教授那么保守长情,就不信他不上钩。
莫凡没等多久,方知秋就回来了,看面色好像不太开心。
“怎么这个表情?没打动纪教授?没关系,这不是才第一吗?只要他记住你就可以了,他应该对你很好奇很感兴趣吧?有没有跟你约下次什么时候见?”莫凡毫无形象地歪坐在沙发上,信心满满地模样。
“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方知秋嘟哝。
“哪句?”莫凡好奇地坐直身子。
“你不是云清,云清不会这么叫我。”方知秋复述了纪容的原话。
“你叫他什么了。”
“纪教授。”
“你笨啊,当然要直呼其名啊。你这智商,真是硬伤。”莫凡恨铁不成钢,无奈道,“让周助理再给你培训培训,过两天再去。”
她有些不情愿,可谁让她收了钱呢。
突击培训了两天之后,再去找纪容,方知秋摆出练了无数遍的招牌笑容:“你好,纪,纪……纪教授。”
好吧,她还是没勇气叫出名字。她只是一个小城镇的没读过几年书的超市员工,跟这样一个大人物讲话,怎么敢直呼大名。
“我认识你,你前两天来过。”纪容淡淡道。这一次到没有转身走。
这样的回答,让方知秋不知道如何接话,整个人就有些紧张起来,脑门差点冒汗。她也承认自己的智商是硬伤,她挖空心思地去回忆这两天培训的内容,没等她想出来,就听到纪教授道:“仔细看一看,你和云清并不怎么像,云清比你高一点,比你瘦,眼睛也不一样。”
方知秋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脱口说:“是莫先生叫我来的,他说只要能让您喜欢我,他就再给我一百万。”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妥。【ㄨ】
纪容只是笑了笑:“你回去告诉他,我很喜欢你的质朴,然后你就回家去吧。”
方知秋将原话转达给了莫凡,莫凡扶额,指着她的面道:“你真是笨的可以。”吩咐周助理,“给她钱,送她走。”
想了一想,打电话给纪容:“纪教授,看来你对我的一片心意不是很满意啊。”
“如果你明白,生命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被替代。你就不会做这样的事。”纪容平淡地说。
莫凡短暂沉默后,语气也变得认真:“纪教授说的有道理,那么对您来说,云舒是云清的替代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纪容答。
“那就给她自由,她有权利见任何人,做任何事,而不是要经过你的同意。”
“等她对社会有一个比较全面的认知,树立起正确的是非观,能够很好的保护自己,我会给她绝对的自由。”纪容平静道。
“她又不是小孩子!”
“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难道纪教授就那么不信任我吗?”莫凡再一次问出这句话。
他始终想不明白,他哪里让纪容觉得自己不可靠。这么多年,他还没有对一个女人那么上心过。
纪容道:“我听说你曾经按照云舒的模样,定制过一位类人机。你要是真的尊重类人机,就不会做这样的事。”
莫凡没想到纪容连这件事都知道,看来他是真的好好调查过自己。
他顿了顿,回答:“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没有把类人机放在眼里,但自从我认识云舒之后,对类人机有了新的认识,就完全改变了最初的想法。我对云舒是真心的。”
纪容淡淡道:“我还是坚持原来的看法,你和云舒交朋友可以,但不适合进一步交往。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听到忙音,莫凡烦躁地丢了电话,心里郁闷之极。
这个纪容也太难搞了!也怪自己,看上谁不好,看上他的类人机!偏偏还就得罪不起!活了三十多年,就没这么窝囊过!
每个月月中的那一天,纪容都会在下班之后去一趟社区公墓。这一天是云清的去世的日子。
天飘着蒙蒙细雨,墓地空旷而又阴冷。纪容撑着黑伞,大半个都在云舒的头顶上,肃立于石碑前,默默站了许久,对云舒道:“你拿着伞。”
云舒接过雨伞。纪容在湿润的石板上跪下,郑重拜了三拜,平静道:“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白天在医院,晚上回家,对我来说也不觉得枯燥。如果有来生的话,你就找个好人家,不必留恋过往。”他抚了抚石碑,站起来,“下个月我再来看你。”
天还是阴沉沉的,墓碑林立,湿润的石板延伸的仿佛没有尽头。云舒靠在纪容身边,忽然仰头问他:“如果我死了,您也会经常看我吗?”
“不会,因为你会活的比我久。”
“您怎么知道?”
“因为我会让你活的好好的,至少在我有生之年。云清的事情已经让我追悔莫及,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你还很年轻。”
云舒笑了笑:“我也希望您好好活着。”
纪容点点头,说:“其实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跟你出生之前一样而已,反而是活着的人,无法释怀。所以,你也应该多交一些朋友,这个世界让你留恋的东西越多,就算有一天我离开,你也能生活的很好。”
云舒握紧他的手臂:“我只要在您身边就可以。”
纪容内心一暖,没有再说什么。
细雨如丝,犹如针芒,昏暗的天幕之下,那一对男女相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