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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六婆,是指咱们中国民间女性的几种职业。而我婆婆,则是六婆当中的稳婆,也叫接生婆。
我妈是外地人,怀胎九月时来到我们村。生下我之前,她就跟婆婆说,她以后可能没办法抚养我,所以就提前把我托付给了婆婆。
果然,生下我之后,我妈无病无痛地去世了。从此之后,婆婆若是出去给人接生的话,都会带上我。打我记事起,她就跟我说,东方,除了这个,婆婆没啥可以教你的,你要好好学。以后你媳妇生孩子了,就方便多了。我当时也小,不懂这个,就站在旁边看。有时候遇到难产,婆婆需要帮忙,就叫我。我年纪小,不懂那些什么歪思想,所以主人家也不会太过反对。
久而久之,我对接生也有了一些经验,只欠一次实践的机会。
可这机会,直到我十八岁那年才来。
那天晚上,婆婆出去给人接生了。来请她的那个男人,点名不要我去。他的意思很明显,我已经成年,是个大男人了,去看他媳妇生孩子,不方便。这种事情我也遇到不少,所以我就跟婆婆说我不去了,让她自己别太累了。
婆婆没辙,就让我在家休息。她走了之后,我闲在家里也没事,所以早早地就睡了。到了半夜,我恍惚听到有人在敲门。
醒来后,我确实听到有人敲门。我喊了一声来了,穿上之前脱下的短袖衬衣,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的,长得挺白的,眉清目秀,挺好看的。但是,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袄子。我心里立马犯嘀咕,七八月的天气,这女的咋穿袄子啊?
那女的问我六婆在家不?
六婆就是我婆婆,我说婆婆出去给人接生了。
她听了后立马就急了,说她姐马上要生了,找不着六婆,这可咋整?她又问六婆啥时候能回来啊?
我一看手表,都快一点了。这个点的话,就算婆婆给人接生完了,估计也不会回来。所以我就说,婆婆应该明早才能回来。
那女人急了,说她姐马上就要生了,哪儿能等到明早啊?她看了看我,问我懂不懂接生?
我说我是个男的,你家里人不反对啊?而且,我没有亲自给人接生过,以前都是站在旁边看着婆婆操作而已。
刚说完,她立马跪了下来,说现在人命关天,请我一定要帮忙。
看她都跪下了,我也没办法再拒绝,就说好吧,我跟你走一趟。以前婆婆常教导我,干接生这一行,是积德的,所以能帮就帮。
她笑了,说你真是个好人,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我看她挺漂亮的,心里就想,难道你还要以身相许不成?
出了村口,她带着我左拐,要走阴山沟那条路。我立马停了下来,说婆婆告诉过我,这条路绝对不能走,哪怕白天也一样。所以,咱还是换一条路吧。
她说她经常走这条路,没事。而且,从那里走,也要快很多。
我态度很坚决,说换一条路,不然我不去了。
她再有强求,说那好吧。说完,她带着朝正前方那条路走。路上闲聊时,我也得知她叫陆瑶,是陆家村人。走了快一个小时,我看到前面有一座破旧的瓦房。
陆瑶过去开门,把我带进了一间卧室。那卧室里有一根燃着的白蜡烛,算是照明了。而在卧室的破木床上,则躺着一个肚子高高隆起的女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觉得纳闷,这孕妇在生产前,不都是大哭大喊的吗?咋这女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陆瑶说,她姐之前生了两个女儿,婆家很生气,经常虐待打骂她,说再生不出小子的话,就把她赶出去。她姐很害怕,就偷摸地逃出了婆家,走到这里时,太累了,结果晕倒了。
农村里啊,向来重男轻女,尤其是在我们那里偏远的山村更是如此。所以我就很同情陆瑶她姐,觉得她真命苦。
我看到陆瑶她姐身下都是羊水,量很大,的确是要生了。我赶紧陆瑶去准备热水、毛巾,准备好接生。
陆瑶说这破房子以前没人住,她姐是临时在这里落脚的,啥都没有,根本没办法烧热水。她扯下破旧的床罩,问用这个可以裹着孩子吗?
我一看这条件也太简陋了,但也没办法,不能拖下去,否则大人和孩子都会有危险。我就说,那好吧,勉强凑合着用。
我吩咐陆瑶把她姐的裤子脱下,我则将随身携带的剪刀拿出来,待会儿剪断婴儿的脐带。陆瑶把她姐的裤子解开了,脱下了外面,等脱到最里面的时候,她愣住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好不习惯在一个男人面前,脱她姐的裤子。
听了这话,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说这都啥时候了,还想这些呢?
她哦了一声,然后还是把她姐的最里面的裤子给脱了下来,最后还把脸扭到一边去。
我说我一个大男人都不害羞,你这个女人咋害羞了呢?过来帮我把你姐的腿打开,不然我没办法给她接生。
她没办法,就抓着她的膝盖,把她姐的两条腿打开。我定睛一看,呀,孩子都露出头来了。我说:“腾出你的右手,从上往下地按摩你姐肚子,在按摩过程中也使点劲。然后,听我的命令,我让你按摩,你就按摩,知道吗?”
说完,我用左胳膊肘抵着陆瑶她姐的右腿,陆瑶用左手,抓住她姐的左腿。我用自己带着的点酒,给双手消毒,然后去捧着孩子的脑袋。捧住了后,我跟陆瑶说,按摩,有节奏地按摩。
她从上往下地一边按摩,一边使劲,然后我再将孩子一点一点往外拉。
折腾了几分钟,孩子总算生出来了,但全身冰冷,呼吸很弱。我说这个孩子,怕是活不下去了。陆瑶说没关系,让我继续。我没有多说什么,拿起已经消过毒的剪刀,干净利落地剪断了脐带,然后快速地打了个结。最后,我抓起陆瑶之前给我的床罩子,将孩子包裹了起来。
陆瑶把她姐的裤子穿好后,就给我擦汗水,很是体贴。我将孩子交给她,碰到她的手的时候,我感觉她的手,比常人的温度低一些。可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转身去将胎盘给处理了。
忙活完了,我说我该回去了。
她说这都大半夜了,路上不安全,就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再走吧。
我一看这房子的环境,别说睡觉了,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陆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她面露愧疚,然后递给我一件衣服,说天凉,当心感冒了。
被她这么一关心,我觉得这女人不错,以后要是能娶到的话,那就太好了。所以我没多看一眼就给穿上了,但却觉得那衣服有点紧,像是女人穿的,还有些土腥味。
离开了破房子,我沿着来的路往回走。可当我走到村口的时候,实在是又困又累,就靠着村口的树桩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后,伸了个懒腰。这时候,村里的男人们出来劳作了,我们正好打个照面。
我跟他们打招呼,但没人回应我,而是用那种很疑惑、惊奇的目光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没有搭理他们,我朝着村子走去。刚走没几步,我就听到后面有人吵吵。回头一看,有七八男的,扛着锄头粪叉子,吵吵闹闹地朝我们村走了过来。
他们看到我之后,说了句,就是他。然后,那七八个人就朝我疯跑了过来,把我吓了一跳。
跑到我身边,他们把我给围了起来,一个个瞪着我,眼睛都要蹦出来了。
站在我面前的那个大胡子男人,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把我扇得眼前冒金星。我刚想骂他,结果他直接吼了一声,给我打。
一声令下,那七八个三十来岁的庄稼汉,立马朝我扑了过来,轻而易举就把我给干翻在地。他们打得特别狠,我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连喘气都困难。
这时,我们村那些没走远的男人们跑了回来,把那几个人推开了,说你们干啥打人?
我被扶了起来,全身痛得要死,心里也窝火得很,冲着那个大胡子吼了起来:“你他么凭啥打老子?”
大胡子男人气得暴跳如雷,指着我骂道:“谁叫你狗日的把我媳妇的坟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