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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云来听了一怔,然后马上又笑了:“怎么,弟妹过来就不打算走了是吗?”
薛飞看了一眼厨房,说道:“什么弟妹啊,她不是我女朋友,就是个普通朋友而已。”
冯云来肯定不信,“普通朋友?你拉倒吧。你这样可没意思了啊,昨晚都一起睡了,窗户纸也捅破了,干吗还不承认啊,你这话要是让弟妹听见得多伤心啊。”
“你怎么知道我和她一起睡了?昨晚我是在地上睡的。”
“你别闹了,在地上睡的,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爱信不信,我有必要骗你吗?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她真不是你女朋友?”冯云来见薛飞一脸认真的样子也有点含糊了。
“你可以去我房间看一下,我昨晚铺地上的被子卷还在床上放着呢。”薛飞指了一下他的房间说道。
冯云来走到门口往床上一看,床上还真有被子卷,他才相信薛飞昨晚真的是在地上睡的。他也有疑问:“既然她不是你女朋友,她为什么要来找你呀?你又为什么要搬出去住啊?”
薛飞没法跟冯云来说出全部实情,毕竟冯云来不是曲媛媛,又涉及到栾凤的**,所以薛飞只能长话短说,挑能说的说,他说栾凤孤身一人,跟他情同兄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就跑到极北来找他了。搬出去住是因为房间有限,在一起住实在多有不便,还是搬出去比较合适。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说真的,咱们俩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不得不说咱们俩还挺投脾气的,你要走我还真是舍不得。况且你有女朋友,她要是知道你和一个女孩同居,她还不得炸了呀。”冯云来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他说的也都是心里话。想到栾凤的情况,他转了转脑子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有个主意,既能让你从这儿继续住下去,还能给栾凤找一个住的地方,怎么样?”
“什么主意?”薛飞感兴趣地问道。
“栾凤来极北肯定得找一份工作对吧,不如让她找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这不就全都解决了。”
薛飞听了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啊,不仅解决了栾凤住的问题,顺便把工作的问题都解决了,简直是一箭双雕。
而且从内心来说,薛飞真是不希望和栾凤在一起住,虽然之前在冰城一起住过,但那时跟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而且毕竟男女有别,又不是男女朋友,在一起住总是多有不便。如果栾凤真能找到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那薛飞还是非常乐见的。
“主意不错,只是上哪儿找你说的这种工作啊?”薛飞觉得在极北可能不太好找。
“极北人家呀,就咱去吃饭的那个饭店,他们那一直在招服务员,管吃管住,就是不知道栾凤愿不愿意当服务员。”
“是吗?我还真没注意。这样,一会儿吃饭你跟栾凤说,你知道,我要说的话不太好。”薛飞总是怕栾凤会多想,会以为他不欢迎她。
“没问题,我跟她说。”冯云来一口应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冯云来先是对栾凤的厨艺大加赞赏了一番,夸的栾凤眉开眼笑的,然后才跟她提工作的事情。
冯云来假装很随意地说道:“我听薛飞说你留下不走了,想好找什么工作了吗?”
“还没呢,打算这两天出去看看。”栾凤说道。
“我知道有个饭店在招聘服务员,离咱们这个小区还挺近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不等栾凤说话,冯云来又说道:“说实话,我觉得挺适合你的,主要是管吃管住,这点特别重要。你想你要是找一份其他工作,食宿肯定要自理,极北的工资又低,一个月下来你就不剩什么钱了。管吃管住就不一样了,食宿不用花钱,挣多少剩多少,你说是不是?”
栾凤听了冯云来的话,就看向了薛飞,见薛飞低着头吃饭不吱声,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感觉有点失望,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说的有道理,哪家饭店啊,我明天去问问。”栾凤平静地说道。
“极北人家,就在小区的斜对面。我总去,跟他们的老板挺熟的,要不明天我带你去吧。”见栾凤同意了,冯云来看了薛飞一眼。
“好啊,那麻烦你了。”
虽然栾凤表面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是从她的眼神中,薛飞还是捕捉到了一些东西,也大概能猜得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站在他的立场上,他还是觉得和栾凤分开住比较好。
第二天,冯云来带着栾凤去了极北人家应聘,由于小饭店对服务员的要求没那么高,没干过也没关系,只要勤快就行,所以栾凤当场就被录用了,试用期一个月,然后拿着行李就搬进了宿舍。
原本周末是打算找房子的,现在房子不用找了,薛飞就给孟德胜打了电话,得知他有时间,就去了安岭。
这次见面,孟德胜把薛飞叫到了家里,由于他一个人生活,又不会做饭,就只好从外面叫了外卖。
“最近工作怎么样啊?”孟德胜问道。
“哎,不瞒您说,不太好。”薛飞一脸愁云说道。
“哦,为什么不好,说说看。”
“您是安岭的副市长,您也说过,您对旅游业比较关注,我相信您对极北县的情况应该也有所了解。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钱,修不了机场,建不了景区,想发展旅游业就只能是一句口号,所以到了旅游局以后,我每天都在为这件事儿烦心。”薛飞过来就是为了钱来的,所以他也不多绕弯子,直接把核心问题说了出来。
孟德胜对极北县的情况确实有一定的了解,他对极北县发展旅游业是非常看好的,极北县有旅游资源,一旦发展起来,脱贫致富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当然,没钱的事情孟德胜也了解,他问道:“找过县里没有?”
薛飞点头,“找过了,郝县长说县里财政紧张,拿不出钱来。”
孟德胜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安岭是个穷地方,下面的县城自然富不到哪里去,修机场建景区又都是耗资巨大的项目,别说你们县里,就是市里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确实是有困难。我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我现在没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不过我会跟市里,乃至省里提你们的事,希望能尽快帮你们解决这个困难。但是你们想要发展旅游业,也不能完全靠财政拨款,政府即便解决,也只能解决部分问题,剩下的你们还是要自己去想办法,政府是鼓励招商引资的,你们应该在这个上面多下一下功夫。”
薛飞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极北想要把旅游搞起来,招商引资是势在必行的,确实不可能完全靠政府给拿钱。但是像修建机场,我看相关条例规定,目前是不向民资开放的,而有无机场又是招商引资成败的一个关键因素,即便有企业有兴趣到极北投资旅游业,可是一旦知道交通不便利,恐怕也会望而却步的,您说呢?”
“嗯,是这么个理儿,看来你对旅游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了,这很好。其实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前行的路上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而人的最大乐趣,或者说最大的成就感也就来自于克服困难,取得成功的过程。如果工作和生活永远都是一帆风顺的,反而没什么意思。”孟德胜笑着说道。
“您说的对,的确如此。”薛飞很认同孟德胜的话。
一周后,薛飞给孟德胜打电话,询问他事情的进展,孟德胜的回复是他已经向市里反应了情况,在市委会议上也讨论过,市里肯定是支持极北县发展旅游业的,只是市财政所能拿出的钱实在有限,还需要向省里反应才行。
之后的一段时间,薛飞几乎每周都会给孟德胜打电话,也跑过两趟安岭,可惜事情仍然没有进展,每次的回复都是“还没有消息,还得再等等”。
薛飞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但他必须等下去,不然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修建机场的事情一天不落实,招商引资的事情就一天没法提上日程,建景区就更是遥遥无期了,所以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祈祷,祈祷赶紧有好消息传来。
祈祷的结果是没有等来和旅游相关的消息,却等来了一个和孟德胜有关的消息。薛飞在给谢长顺打电话聊天时,从谢长顺那里得知,孟德胜即将要被扶正,成为安岭市市长。
果不其然,几天后安岭市人代会正式召开,孟德胜被选举为了安岭市市长,薛飞打电话表示了祝贺,觉得这对极北县的旅游发展绝对是一件好事,毕竟市长的权利不是副市长能比的。
一晃,马上就要过年了,旅游的事年前肯定是不会有消息了。临放假前,薛飞去了一趟安岭,他不是去打探消息的,而是单纯的探望孟德胜,毕竟要过年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这次去薛飞买了一些东西,惹的孟德胜很不满:“薛飞,我得批评你了,你才当几天领导啊,就这么官僚主义了,这可不好啊。”
薛飞笑着辩解道:“孟叔叔您还真是冤枉我了,我给您买东西可不是为了溜须拍马,我今天过来就是一个晚辈来看望长辈的,马上要过年了,我来看您,哪能两手空空啊,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
听薛飞这么说,孟德胜的气一下就消了,只是看到薛飞还买了青菜和肉,他还是不解,问道:“你买这些干吗呀,我不会做饭。”
“我知道您不会做饭,我会,今天斗胆在您面前展示一下,看看我做的怎么样。”
“你还会做饭呐,可以呀,那我可得好好尝一尝。”
薛飞做了四菜一汤,都是他的拿手菜。孟德胜非常高兴,特地拿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与薛飞一起对饮。
薛飞尝了尝自己做的菜,认为今天发挥的一般,不是他的最好水平。但孟德胜尝过以后则连连夸赞:“做的太好吃了,我看你这水平开个饭店都有富余啊,太棒了,我已经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薛飞看得出孟德胜说的话是由心而发的,并非是刻意夸奖,心里很是高兴。不过有件事情薛飞一直很好奇,他说道:“孟叔叔,有件事我想问,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怕问了您会生气。”
孟德胜没有任何禁忌,他说道:“想问什么就问,我这个人私下里没那么多讲究。”
“那我就问了。您家里怎么就您自己呀,其他人呢?”以孟德胜的这个年龄,肯定是有老婆有孩子的,可是薛飞来了几次,每次都是孟德胜一个人在家,不知其他人都在哪里。
孟德胜听了薛飞的问话,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没有说话,而是将杯子中的酒一口给干掉了。
薛飞就怕会惹孟德胜不高兴,见孟德胜脸色都变了,紧忙问道:“孟叔叔,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呀?”
孟德胜摆手说道:“没有,你没有说错话。我爱人前些年因为车祸过世了,女儿嫁到了国外,在那边定居了,平时忙于工作也没什么时间回来,所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孟德胜忽然又笑了,他说道:“你小子的厨艺真是不错,很合我的胃口,以后最好常往我这儿跑着点,也省着我这个孤家寡人恨不得一天三顿都在外面吃,我真是早就吃够了。”
孟德胜的话带有几分悲凉,薛飞也不由得心生感慨,外表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市长,说到底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没有家庭,没有亲人在身旁,他就是一个不幸福的人,只是极少有人能够知道罢了。
同时薛飞也明白了为什么今天的饭菜他觉得做的一般,孟德胜却认为好吃的原因了。以孟德胜的身份,吃过的美味一定不计其数,但是外面的饭菜和家里做的终究不一样,其差别不仅仅是味道上的,更重要的是感觉,是心情。感觉不对,心情不佳,就算是再好吃的东西吃到嘴里,只怕也会食之无味。
吃饭的时候薛飞没有再提旅游的事情,他知道要是有消息,孟德胜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的。况且他总问也不好,容易把孟德胜给问烦了,毕竟情况已经反应到了省里,省里何时会有结果,不是孟德胜所能决定的。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故,孟德胜非要让薛飞留宿,薛飞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留下住了一晚,转天才坐火车回极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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