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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NewPlays分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顾明琛于子希两人面向宽拓的落地窗,两双聚焦的视线齐刷刷落在窗外的明媚蓝天。
此时的美国正是青天白日,公司的楼层很高,正午的太阳很猛,熠熠日光从落地窗折射入内,照亮着偌大办公室。
阳光,并不刺目,落在顾明琛的脸上,给他刚硬俊美的五官镀上一层亮白色彩,如经过ps的肤色那般,柔和靓丽,尽显温柔。
顾明琛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举杯轻抿,喉结上下一番滚动,仅是喝水的动作都显尽他的优雅魅力,独有那副因病未愈的沙哑嗓子,在启口时,听来给人一种疲倦的感觉,“刚才萱萱给我发微信。”
“我知道啊。”旁侧的于子希端着一杯更浓的咖啡饮就,苦涩甘位浓郁,饮下一口,他眉头深深颦蹙一番,“刚才开会的时候,你那花痴一样的状态,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不用特别提醒我。”
顾明琛同皱眉目,似是被他这句逗弄给惹出几分火气,“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是重点?你说我们刚才开着4D技术的会议,那可是决定我们能不能在美国站稳脚跟的最新企划哎。结果你居然出神,不对…你是直接分神,把你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手机微信上。”侧头,于子希挑着一侧眉目,用瞧不起的眼神睨着顾明琛,“现在工作跟江萱萱,你已经都不用犹豫的可以做选择了吗?”
曾经的顾明琛是个工作狂。
大概是在顾明月决定要留在京都开始,他就开始奋发努力,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他的事业上。誓要为顾明月打造出一个良好的背景,让顾明月在京都能无后顾之忧。
这种拼劲在大学时期就有了,于子希跟了他有十几年。
十几年如一日,从来没见过他在工作的时候不专心。
就像老太太说的,顾明琛就觉得公司没了他不能运转一样。所以很多事情都励志求精,做到完美状态。
像这样在工作的时间把思绪分给另外的事情,于子希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尤其可见,江萱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真真是到了于子希都难以想象的地步。
不管怎么说,于子希还是挺吃味的。因为现在的顾明琛,总是时常见色忘友,把江萱萱的地位捧的天高,然后除她以外,凯儿排第二…
他于子希,早就没什么重要位置了啊。
心思内的小意见很多,想着想着,于子希不由叹出一口气,惆怅满怀,“唉~”
顾明琛仅睨了他一眼,并没有给予过多关注,反而继续道起他的话,“萱萱跟我说,薛琴今天找了她,跟她道歉。”
“啊?为什么?”于子希惊讶,那侧英朗剑眉更为高挑。
乖乖,江萱萱什么时候把薛琴都给制服了啊?薛琴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薛琴告诉萱萱,在英国的那段时间,她偷拿到了凯儿的头发,因为陆成一需要。但就在刚才,她又把凯儿的头发还给了萱萱,并且跟萱萱道歉。”简单扼要的解释了一下那件事,顾明琛持杯浅饮一口咖啡,阳光下发着褐色的瞳孔有一阵微漾的紧锁,“萱萱问我,是不是我让薛琴找她道歉。”
阐述完毕,于子希带着满面疑惑,侧头接近顾明琛,同问,“是你吗?”
问声落下,无意外地接收到顾明琛一记白眼,“我还想问是你搞的鬼吗?”
“不是啊,乱猜什么!”质疑被送到了他身上,于子希不免提高了音调,回的大声,“我才听说这件事哎,况且…”
至此,于子希忽然噤声顿住。好半晌以后,他皱起的眉头更为夸张,“不会吧!那她去美国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陆成一当间谍吗?这无间道要不要耍的那么好啊!我一点儿没看出来啊…”
于子希感受到了震惊,满满的震惊激荡着他的大脑,还搅出了几分火气。
他感觉像是被薛琴给背叛了!
是他带上薛琴一起去的英国,是他给了薛琴这样一次机会…结果,薛琴却无声无息弟为陆成一做了件事!
简直失策,太失策!
于子希懊悔不已。
旁侧的顾明琛一脸淡然自若,冷静到毫无表情的面目上看不出一丝慌张,包括他说话的声线也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高度,“这么说来,薛琴的事情,你也是半点不知情?”
“我去,你这是在怀疑我吗?”于子希转身朝着顾明琛大步走去,下一刻,伸手拍上顾明琛的肩膀,睁着犀利的眸眼极近的凑上,“我看着你的眼睛,跟你保证,薛琴跟陆成一还有联系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
狭长的眸眼直勾勾的盯着顾明琛,奈何,顾明琛仍然只睨了他一眼,冷声不止,“看不见。”
于子希气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歪眉瞪眼的气愤上来,“我真不知道薛琴跟我们去英国的目的是为了这个。我要是早知道她跟陆成一有来往,怎么也不能联系她,让她给我打掩护啊!而且那段时间…”
“我自己的事情不也烦着吗…烦着烦着,戒备心也就下来了。”于子希小声嘟念,提及到他的问题与错误时,方才气势弱下。
顾明琛也没有怀疑于子希的意思。但于子希对顾明月有关的事情总是有那么大反应。
如今顾明月不在了,孩子的事情对于子希便很重要。
他这番郑重又郑重的证明他不知情,顾明琛除了相信,也不会再有其他想法。
比起揪这点错误,顾明琛现在最想探究的还是起因与原因。
他沉默了片刻,薄唇抿成一条细线,似是在思考。
再启口时,他道:“我现在只想知道,薛琴既然选择帮陆成一,那为什么后来又把东西还给萱萱,还跟萱萱道歉。她这招是以退为进,为了从我们这里取的信任?还是另有隐情?”
“你说她找江萱萱道歉,是另藏算计?”于子希问道。
顾明琛还记得在英国停电的那个夜里,他跟薛琴已经说的清清楚楚,要求薛琴回国以后,不要再与他或者他身边的人有来往。
当时薛琴也是一口答应,应下的那般豪爽,表示可以理解顾明琛这样子做的原因。
照理说,她不应该再找上江萱萱,不管用任何理由。
但现在,他莫名其妙的接近江萱萱,还用了这样一番说辞。
顾明琛现在最大的怀疑是,头发与她跟江萱萱所说的所有话都是在撒谎。为了夺取江萱萱的信任,她杜撰了这样一套说法。
“如果换作是你,你觉得你会突然良心发现,把你做过的恶事都抖出来?”顾明琛反问着,语气渐沉,“再者,你觉得,薛琴会是这种人?”
问完,得到于子希频频摇头,而后,又是点头承认顾明琛分析的有道理,“那你现在是怀疑薛琴有意接近江萱萱,用另一种方式夺取江萱萱的信任?为了达到她的目的?”
“她有什么目的,我们不会清楚。但查一查她,不可避免。”持杯举起,顾明琛轻就着饮下一口咖啡,干涩的喉口在浓郁的咖啡流入后更加干涩。
顾明琛的低烧还在发着,但现在工作量巨大,他也没时间去养病。
已经又开始了一天十几杯咖啡的节奏,为了公司,为了早日带江萱萱跟凯儿出国移居,顾明琛现在真的是拼了命在工作。
但他也知道,除了工作以外,他还有同时要管顾好其他方面的事情,譬如现在,薛琴的事情…
即使远在美国,他也想给江萱萱跟孩子一个安全的环境。
“我明白了,我马上打电话,让人查查她。她这么做一定有理由。”于子希很快懂了他的意思。
突然,他睁大眼睛,举着一根手指在顾明琛跟前指点,“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在美国的时候没得手,所以回来之后想得手,故意暴露自己,再换取信任,然后再继续接近江萱萱?谁知道她手里拿着的头发是不是凯儿的?很有可能,她是随便从哪个小孩头上拿到的。然后拿来骗江萱萱的呢!”
于子希现在说的正是顾明琛的猜测,两个都是疑心极重的男人,两个人都过度紧张着孩子的事。
再加之,薛琴此次的行为真的很可疑。除了欺骗,他们想不到任何说法可以解释。
要说什么良心发现……那简直太扯了!
“可能去英国的时候,她还没有那种心思。但现在,我想她该是有了。”顾明琛这般答着,冷静沉着的面色一改未改,“查薛琴,也查陆成一。我总觉得,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没问题!我马上电话通知下面去查!”接应下声,于子希很快转身步走。
浓浓的苦咖啡被他一口饮尽,咖啡杯被随手安置在办公桌面,呲牙咧嘴地抖擞着身子,他很快掏出手机点开号码薄。
这通电话是打往南家的,因为有道上的业务关系在。他随时随地可以联系南家的手下为他查些资料,为他们保护卖命。
看着于子希走远离去的背影,顾明琛轻舒的眉头终是微微皱起,浓重的情绪在他一个人的时候得到释放。
顾明琛是个坚强的男人,他绝对不会轻易在他人面前展露自己弱小的情绪。
除了江萱萱,他不会对任何人露出软弱的一面,包括认识十几年有着深厚关系的于子希。
咖啡喝多了,干涩的喉口酥痒酥痒,他抬起手指捏了捏喉结,几声咳嗽而起。
但仅仅几声,很快被他吞咽忍住,强大的克制力让他更为坚强。
大概只有看到江萱萱,他才肯卸下伪装,软软地在她怀里趴上一会儿。
顾明琛,时时刻刻期待着结束出差,回京都,回到江萱萱身边。
现在的他,一点也不想离开江萱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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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也迎来了崭新的一天工作日。
带艾琪琪陆美淇好好high了一晚之后,江萱萱也算是了结了一番心事。
她倒数着留在京都这个母乡里所剩无几的日子,也在心里计划了她应该要在这段时间内完成的许多事情。
不能带着遗憾离开,现在成了江萱萱心里最为首要的目标。
一天的工作日安然无恙地结束,至下班时间,她没有回顾家别墅。而是买了许多零食跟玩具,去了圣婴孤儿院,打算好好告白她待了十几年的家。
顾明琛的专属司机开车载着她,一路上,江萱萱睨向车窗外往后退的两旁景色出神,眸光散着一层流光溢彩,让她看起来极为兴奋。
自江萱萱能记事以来,孤儿院的环境与伙伴就是她的日常生活。
江萱萱还记得最小时候,喜欢孤儿院的护工带她们课间去院子里玩滑滑梯的时间。
大了些的时候,喜欢课间跟同学们出去玩跳皮筋,跳格子,还有123木头人的游戏。
初中的时候,喜欢课间跟一些女同学聊着,隔壁班的男生,高年级的男生,还有一些从孤儿院毕业又取得成功回来的大哥哥。
高中的时候……喜欢沉重的课业后跟华哥一起偷溜出去夜宵的时间。
江萱萱在孤儿院长大,江萱萱每年都期待着有亲人能来认自己,期待着有寻亲的人能找上她,带她去做个化验。
即使化验结果是错的,她也想感受一下被选中的滋味。
这间孤儿院,承载了她太多回忆,太多太多…
在美国的那一年,江萱萱一边领着公司给的补助金,一边跟艾伦混的风生水起,生活好过这边的一千倍一万倍。但,她还是想着回来,想回到故乡生活。
念旧的江萱萱有一股执念,她觉得,就是死也不能客死异乡。
但这股执念已经慢慢淡去,现在的江萱萱就只有一个想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并且她嫁的也不什么鸡啊狗啊的,她嫁的是那么大的人物,当然就得跟着大人物的思想走。
车子缓缓驶进孤儿院,豪车的光临得到了孤儿院大开门扉的欢迎。在许许多多孤儿孩子的注视下,江萱萱从车上下来,开车的司机也一同下来,为她搬下那一叠厚重的玩具跟零食。
江萱萱很快便分光了她买的所有零食玩具,在操场里,她嬉笑哈闹的跟孩子们玩了开来。
没有看到华洪安,让江萱萱不免有所失望。她查华洪安的消息查了也有一段时间,但是没得到一点回音。
要离开这里,江萱萱最想好好道别的还是华洪安,尽管她知道顾明琛不喜欢华洪安。
孤儿院开进来一辆价值千万的豪车,自然有孤儿院的大人物出来迎接。
院长发现到来的人是江萱萱时,马上便迎着一张极为灿烂的笑容上前,简短一阵寒暄后便带她回了院长办公室。
好茶奉上,好脸相迎,院长在江萱萱坐下后,第一件事便是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一番江萱萱现在的身份。
“萱萱啊,你现在,是不是发达了啊?有豪车开着,有司机接送,这身上的衣服穿着也不一样了。是不是,你老公现在对你越来越好了啊?”
不怎么关注商业信息的院长并只知道江萱萱此前情人上位,嫁给了NewPlays总裁。但并不知道江萱萱已经正式得宠,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总裁夫人,
江萱萱还不是很习惯院长这幅卑微恭敬的仪态,她有几分羞涩,捧着茶杯,低低地抿开嘴角的笑,“老板现在对我确实是比以前要好,不过,也并没有特别好啦。”
“哦~”院长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应下声。
院长的眼神有几分闪烁,对着现在身价层次比自己要高的江萱萱,她觉得相处着有几分不自然。
所以,尽量调整自己的心绪,然后跳脱着话题启口,“上次圣婴面临大难的时候,NewPlays捐了一百多万帮助我们圣婴度过了难关。这真的要好好感谢你跟你老板。那次之后,我试着联系了一下你们公司,但是没得到回应,所以也就没好好道过谢。”
“不用,院长,不用道谢。我老板心肠好,而且这点钱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的。”摇摆着双手,江萱萱面上带着挺是尴尬的笑意,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太对,马上又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老板心肠好,上次我就跟他稍微提了一提,他就答应了。”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跟你老板是必须的。但除此之外,院长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助。不知道你…”至此,院长犹豫踌躇的顿下,睨向江萱萱的视线便更为小心。
光是听到这儿,江萱萱大概已经理解到院长的意思。
院长应该是要开口要钱了。那副犹豫的模样是她平时跟一些慈善企业家提到捐款的时候必带的模样。
她没有觉得反感,也没有冷颜相待。相反,她等着院长提起…
江萱萱也快离开了,离开前,能为圣婴再捐一笔钱,也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愿意的,院长。您说,任何忙我都愿意帮。”
就等着院长开口要个大概金额,江萱萱知道院长不会跟她狮子大开口,所以她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
哪知道,院长一开口,提到的事情却并非她所想。
“你跟华洪安感情还有那么好对吗?即使现在有了你自己的家庭,你也还把华洪安当好朋友的吧?”院长问了这么一声,颇有抛砖引玉的功效。
江萱萱点点头,点的很用力,“我跟华哥还是很要好的。年前我还来找过华哥呢。但是那时候院长您说华哥出去旅游了,我没找到,只好先回去。”
“是啊,年前那时候,他是出去旅游了一个月。本来他回来的时候,我也想通知你。可是年后开始,圣婴的事情越来越多,扰的我也忘了这事儿,所以一直没通知到你。”
“院长您是说华哥回来过吗?”瞬间,江萱萱兴奋地提高了音调,神采奕奕,闪着几分色彩,“那太好了,我一直想找华哥好好聚一聚。但是一直没找到他。哦,对了,刚刚我跟孩子们玩的时候又发现一新的体育老师,当时我还以为华哥真的不干了。所以把工作都仍这儿了呢!”
江萱萱是开心的,听到院长说华洪安回来了。终于能再见到华洪安,赶在离开前,江萱萱有好些话想跟他说。
可是谁知道,就在她刚刚兴奋过后,院长叹出了沉沉一口气…
只见院长一脸愁眉苦脸,那一口长气叹出,胸口上下一阵起伏,面色带着惋惜与疼痛。
这般凝重的心情很快便渲染到江萱萱,不由叫她也随之紧张,“怎么了,院长?华哥又走了吗?他是不是出事了啊?到底怎么回事?”
她连番问着,心脏随着这一声声问话而揪紧,气氛略微紧张…
“华洪安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们圣婴带出了这样的学生是我们的骄傲。萱萱啊,现在华洪安很需要你,我问出这样的话,是很冒昧。但…你有没有一百万啊?”终于,院长提到了钱上面。
一百万对顾明琛而言,绝对是个轻如毫毛的数字。而对江萱萱而言,却是个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天文数字。
她本来以为院长不会狮子大开口,哪知道,院长这一开口,还真是要了她半条命的感觉。
江萱萱仍然没有拒绝,她皱着眉头,抿着唇角,有几分难色的问道,“这么多钱,我得问我老板。对不起院长,我现在不能答复你。”
“我也知道这么多钱对你来说很为难。但没有办法,我也实在是筹集不到那么多钱。可偏偏华洪安情况越来越差,要是不早点凑到钱,就只能是看着他……”院长哽咽了咽,卑微的仪态与情绪在这一刻更显悲戚。
“华哥怎么了?”江萱萱听着好焦急,她探头上前,小手握上院长的手臂,忧心的八字眉撇的紧致,“院长,华哥到底怎么了?”
“华洪安他…他脑子里查出了一颗肿瘤,有恶变的迹象,需要尽快治疗。年后回来,他工作了一段时间,身体便撑不下去了…”院长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犯上红血丝,情绪几度难以控制。
同样,她这话给江萱萱带来了巨大打击。
江萱萱怔了一脸,睁圆的眸子瞪的有铜铃般大小,一眨不眨,黑亮的瞳孔里写着‘她不信’几个字。
脑子里也一直重复着这个声音,耳畔回荡着,心里想念着…
她怎么能相信,一向身强体壮的华哥会生了个肿瘤?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查出的病。年前,他开始出去外头找兼职,一个人找了好几份兼职,赚了好些钱。过年那几天,他请了很长的假期,说要出去看看世界。谁知道,年后回来上班没多久,就晕住了操场…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对我们圣婴就跟自己的家一样,把所有的钱都捐给我们圣婴。结果,却自己偷偷填了放弃治疗。所以我真的……”鼻尖抽搐了一下,院长仰起头,强忍住悲伤的情绪。
院长不是在说笑,院长说的话句句属实。
她笑着巴结江萱萱,就是想替华洪安讨到一比治疗费。癌症的治疗费那么贵,几次化疗的钱都是她找陆成一要的。
毕竟不是孤儿院的开销,院长找陆成一找了几次,也就不敢了。
院长办公室被悲伤的气氛所充斥,凄凄哀哀的抽泣声越来越响。
院长很悲伤,惹的江萱萱也没能忍住情绪,滚圆大眼闪烁起满满泪光。
“可是院长…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一定要我找上门来了长…”
“华洪安那小子,天生硬骨头。出了这种事,他哪里想让你知道。他住院的第一天就让我千万不要去找你,不要让你过来看他。但是…”晶泪落目,院长伸手抬起眼镜,轻轻擦掉落下的泪,“化疗费用昂贵,手术费用更可怕。我再不找你,就等于是看着他死了。”
可没有人愿意看着华洪安就这样离开。
在一把努力都不尝试的前提下就放弃了一条生命,院长怎么忍心?
江萱萱已不争气的无声落泪,她鼻头红通通地,贝齿咬着下唇,无声的哭泣,梨花带雨的小小脸庞真是我见犹怜。
“华哥他…在哪里…”她问着,咬红的唇瓣微微颤抖,抖出了几分疼痛,“我想…去看看他,好吗?”
“我带你去…可你别让他太伤心,华洪安在意你胜过任何人。”院长颤栗的手掌握在江萱萱的手上,悲伤与难过就在这交握的一瞬间相互传递。
江萱萱点点头,点的很重很重,点的盈满眶的泪花朔朔落下。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的心情更差了,江萱萱没有想到,她本来想在孤儿院留点美好的回忆再走,却得到了噩梦一般的消息。
但这消息来的很好…
若不是江萱萱来这里的一趟发现了这件事,余下的人生里,未来的某一天再让她后知后觉的知道,江萱萱将会后悔一辈子!
苦中寻着一点乐,江萱萱在心里安慰自己。
还好,她知道了这件事。还好,她还能见到华哥。还好,她还能为华哥做点事…
还好的还好…她赶上了这一刻。
……
京都市中心医院的肿瘤科内,在院长的带领下,她找到了华洪安的病房。
医院有着浓浓的消毒水味,这股令人难闻又刺鼻的味道,让江萱萱更加难受,更加揪心。
她想到华哥住在这个地方有一段时间了,这次没有她的照顾,不知道自理的怎么样?
曾经他痔疮手术的时候,曾经他胃穿孔住院的时候,江萱萱都有陪在他身边过。
而这一次,她忽略了他那么久,那么久…不知道他会不会对她失望,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她。
从医院的长廊缓缓走来,院长领着她来到华洪安的病房门口,进入之前,院长转身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进去跟他说一声,然后你再进来。”
江萱萱乖乖点头应下,手下紧紧攥住她的手提包,十分力道攥的尤其紧致。
院长转身进入病房,江萱萱的目光顺着院长的背影一道投去,她藏在病房门口,踮起脚尖从病房的玻璃窗望出去,目光投落在病床上。
从她的视觉过去,只能看到白色床单,看不到床头坐着的人,但仅仅是一层白色床单,已让她鼻头再度犯酸,情绪百般难忍。
江萱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华哥。
她很想笑着面对,但却总想哭,眼泪在眶内打着转转,她捂着嘴巴,肩膀一抽一抽地,总是难以忍下。
过了好一会儿,院长从病房里出来,轻轻推门又轻轻关门,在病房门口,她对江萱萱小声再小声地交代,“千万不要让他受刺激,不要让他情绪太过激动。他的肿瘤在脑子里,一激动很容易出事,知道吗?”
江萱萱又是重重点头答应下来。
“那你好好陪他,我先回去。”软软轻轻地道完这一声,院长转身离开。
留下江萱萱一人站在病房门口。
她擦着满面泪,深呼吸了好几次,甩甩手又拍拍脸,让自己镇定下来,“呼——萱萱你要冷静,冷静。”
调整了好一会儿,江萱萱方才鼓起胆量。
她握上门把手,缓缓开门,细碎的脚步在病房内响起。
稍微往里走近一些,江萱萱看到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的华洪安。
他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面色苍白如纸,眼睑下方还挂着沉沉的眼袋。
躺在白色病床上,他了然无趣的目光落在电视上,一直到他也看到江萱萱。那一刻,华洪安没有表情的目光才带上一抹毫无防备的诧异。
显然,院长还没有告诉他,江萱萱与跟过来了。
“萱萱…”微微抬头,华洪安黝黑的目光与江萱萱对齐,他扬起平日里一贯带有的笑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呼着她,“你怎么来了?院长带你来的吗?晚餐吃了没?过来坐这儿吧…”
招呼着,华洪安还撑着手臂起了半身,打算去拉床边凳给她。
现在他的身子很虚,化疗后的身子弱如迎风细柳,就这么一个动作做的他手臂微颤,甚至抓到了凳子都移不过来。
江萱萱进房之前,一直让自己保持镇静,千万不要让华哥觉得尴尬,千万要保住华哥的尊严。
可当她真看到华哥颤抖的手臂时,不争气的泪花夺眶而出,让她怔在原地,一个步子都迈不出去。
好不容易,华洪安搬来凳子在床边放好,他回身躺在床上,迎面队上她水光晶莹的眸眶,一双眉头绞起,“萱萱…”
江萱萱慢慢移步上前,慢慢在他床边坐下,与从前一样,他住院的时候,她陪在床边。
可这一次,两人之间的氛围一点也不和谐,被浓浓的悲伤所充斥,被近在咫尺却无话可说的尴尬所代替…
江萱萱抽着鼻子,抽着小身子,咽呜着落泪,一阵雨幕落在病房内,落在江萱萱心间,也落在华洪安的手心。
他伸出手接过她眸间滴落的一滴泪,掌心内的眼泪是温热地,暖着华洪安的心,暖着华洪安的神,“别哭了,好好跟我说说话行吗?”
“呜~我忍…忍不住…”江萱萱擦着泪,擦了一把又落一把,身子抽的更厉害,嘴角直往下挂,“对不起…我忍不住,呜…”
“道什么歉啊,笨蛋。”恍惚咧开勉强的一道笑,华洪安强装着轻松的神色相对,“我就知道你会哭鼻子,闹的我这儿不安生,所以才不让院长通知你。我这个病人啊,需要静养。”
听到这句,江萱萱这才缓缓收起情绪,擦着满脸泪,做着深呼吸,哭红的嘴巴鼻子让她看起来像小丑,但也很可爱。
华洪安伸手想去床头柜上拿纸巾,意识到他这个动作,江萱萱赶紧快他一步先拿到纸巾,然后给自己擦,“我自己来,我不哭了。”
“本来就不该哭,好端端地有什么好苦呢。”华洪安嗔怪了她一声,不好看的脸色仍然带着伪装的笑,那双黑亮的眸子倒是尽显温柔,“晚餐吃了没有?肚子饿吗?”
他在跟江萱萱扯家常,可江萱萱哪里还会有吃饭的心情。
“我不饿,但是华哥,你吃了吗?要不要我给你点外卖?”擦着湿黏黏的眼泪,江萱萱轻易被他带过话题。
“我吃过了,医院三餐有饭送来,我肯定饿不着。”华洪安答着,笑着,然后继续跟她聊些稀松平常的事,“现在在公司干的还好吗?你老板对你应该挺好的哦?去年我看到商报上有你跟你老板的信息,媒体都说你老板特别宠你,是真的吧?”
继续擦着泪,江萱萱点点头,“老板对我很好,越来越好了,我工作也还可以,同事们跟我关系也挺好。但是,华哥,你现在怎么样了?你别瞒我,我应该比任何人都有权知道你的事。”
“我也挺好的,有吃有住有假放。过年那段时间,我出去旅游了一趟,回部队也看了看我的好兄弟。算是过的很悠哉吧。”华洪安这样答着,语气挺轻松。
但在江萱萱听来,却又有一股强拗着打肿脸充胖子的味道。
“华哥,你的病…”皱起了一双眉头,江萱萱忧心布满满脸。
“就脑子里长了颗瘤子,最近有了点反应。也没什么,反正也没想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现在就是能睡醒一天就好好过一天,说不准还有很长一段日子过呢?”这一声反问,尾音上扬,道出了几份爽快。
由此可知,华洪安知道这个病一定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自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他清晰地把自己该做的事都给做了,剩下地日子,也就是慢慢等死。
华洪安思想豁达,天性乐观,这点与江萱萱很是相像。
“可是,院长不是说还可以手术吗?”江萱萱似乎听到了类似遗言的东西,她难受的又想哭,“要是手术可以解决,我们就手术啊…”
江萱萱并不知道,任何一项开颅的手术都危险无比,风险程度相当的高。并且,愈后恢复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植物人,偏瘫,又或者是变成傻子,任何一种可能都有。
华洪安脑子里的肿瘤有恶化的迹象,医生都无法保证术后能恢复到什么样子。华洪安怎么可能拿自己本来就不多的人生去赌这样一次?
“我不想手术,我也没钱手术。化疗再做几次,我也不做了。头发都掉光了,没什么形象了。”华洪安摘下他圆顶毛线帽,一颗光洁的脑袋在江萱萱面前展露。
“手术有钱,我可以给你付。华哥,你千万不要担心手术费,手术费算不了什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上手,江萱萱一把捧住华洪安置于被子上的手掌,她紧紧地握着,直想把浑身力量都传达给他。
“我已经活的很爽快了。这辈子没留下什么遗憾,就这么走也没什么问题。”无所谓地笑笑,华洪安反手握住江萱萱的手掌,“倒是你,你可要照顾好你自己。可不能老让自己吃亏。你这嫁跟你老板以后,我们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我帮不到你什么,只能你自己顾着自己才行了。”
江萱萱摇摇头,摇的眼眶子又盈上了泪珠,滚滚水花打着转转,“华哥,拜托你不要放弃。千万不要放弃。只要有一点可能,我们都把它抓住好不好?”
反正,江萱萱是无法放弃华洪安的。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到现在,感情那么深厚。失去华洪安,江萱萱就像失去一个家人,失去她可以偷靠倾诉的娘家。
她不想…一点都不想…
“我会陪着你的,这段时间我我都会好好陪你。你这里…”劝着哄着,江萱萱左顾右盼,而后忧心地回头,“怎么连个护工都没有?这段时间你都一个人吗?”
“嗯。”华洪安眨眼应下,而后又道:“我一个人可以,有护工在,反而觉得自己真的病入膏肓了,精神就更萎靡。本来也不用住院,还可以继续在圣婴上上班。但是院长知道后,就不让我上班,一定要我来住院。结果化疗过后,身子反而变差了。”
他说着他最近的事情,语气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恐惧与害怕。
江萱萱听着心疼,却觉得她应该尊重他。毕竟生病的人是他,他才有权利为自己做决定。
“那明天开始,我每天晚上都来看你。”江萱萱抱着他的手,“但是华哥你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华洪安眨眼回应,嘴角弯弯的拉开,“你也别耗太多时间在我这儿,你还有家庭有孩子。偶尔来看看我,我就满足了。天天来,我反而会腻味。”
“哎…干嘛说这种话。”一句话说的江萱萱不开心了,她鼓嘴郁闷,“我这么久都没好好陪过华哥了,结果你跟我说会腻掉。”
她还是冒着大老板不知道的危险来的呢!结果他居然说‘腻’!
“那你就算要来,也别给我哭鼻子。我最不喜欢看你哭鼻子,一哭我就烦,你知道吗?”
警告味十足的话却让江萱萱听出了一阵暖意,她终是勾唇轻笑了一声,“好啦,那我下次过来就不哭了…但华哥你千万别放弃呢!”
“嗯。”眨眼,华洪安确认下来。
“那,现在我可以做些什么吗?”得到准许,江萱萱撸起袖子又大干起来,“我给你倒开水,捶背捏腿好吗?”
“行啊…让我享受享受这种待遇,好久没有喽。”华洪安满意笑开,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伪装。
这一次,他的笑是真心的。
江萱萱最后要离开的时刻,华洪安人生最后的时刻,这段时间,很珍贵。
她在医院照顾了华洪安整整一晚,一直到他睡着,睡安稳这才离开。
江萱萱慢慢悠悠地走出病房,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华洪安的主管医生。
复杂的心里也在想着,要怎么跟顾明琛说这件事呢?
不知道说了以后,他会不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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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老板会生气还是大度接受~猜中有奖哦!
——暖婚撩妻/熊蔓
宫半夏,有娘生、没爹疼的千金小姐,被亲人陷害,幸得一个男人救助。
从此之后,她被他缠上。
他誓言:“嫁给我,成为我的女人,你杀人,我递刀,你放火,我堆柴。”
在虐渣、斗小人的路上,他披荆斩棘,护她周全。
封晋炀,财阀三代,权倾天下,冷血无情,却宠妻入骨。
一年前对她一见倾心,一年后,将她吃干抹净。
只是强势如他,却誓要贴上他的标签。
“不许和别的男人有肢体接触,不许看着其他男人,不许对别的男人放电。”
三个不许,让她忍无可忍:“封晋炀,你皮在痒。”
“老婆,我有个地方的确痒,要不你摸摸!”
腹黑霸道总裁在撩妻之路上越走越远、不断压倒和反压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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