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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窗外是爆竹声连绵,孩子们的欢笑一声声传入耳中,宋予和拿着手机,在犹豫给谢闻远发什么样的新年祝福。她随手翻开自己的摘抄本,快速地翻看着,试图从上面找到些灵感。
害怕太明显。
害怕不出众。
左右都是为难,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又敲,宋予和最终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以平淡精简为主,只发了两句话。
——“谢闻远,新年快乐。”
“祝你平安喜乐。”
消息发上去之后,宋予和没有立马关上手机,开始写作业。而是紧张地看着手机,等待男生的回复。
一分钟。
两分钟。
即使宋予和退出对话框又三番五次地回去重看,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谢闻远不经常看Q.Q的。
宋予和想起男生之前的话,眼睫瞬间低落地敛住眸底的情绪,心理确切而又不甘地知道自己地祝福要再次落空了。
但这种情绪没有持续很久,家里来了许多亲戚过来吃饭,庆祝家里乔迁和宋予和即将高考。父亲甚至特意开了家里最贵的一瓶酒给大家助兴,整天都是喜气洋洋的状态。
吃完饭之后,亲戚们离去。宋妈妈收拾着桌子的残局,让宋予和打开电视放春节联欢晚会。这是宋妈妈那一辈的坚持,好像过年就要意味着家里人热热闹闹得围在一起看春晚。
宋予和对春晚的执念没有那么大,打开电视后,就窝在沙发枕头里,眼皮似闭似睁,整个人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
尤其电视里放的还是宋予和听不懂的老歌,睡意更加汹涌,宋予和眼皮几乎要闭上,手里的手机似乎也要落地,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突然,手机“叮咚”地振动了声。
手指被振得有些发麻,宋予和勉强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举起手机来查看消息。
视野里一片模糊,只是隐约的看见屏幕上显示一条q.q发来的通知:您的好友财大气粗的谢富贵给您发了一条消息。
宋予和迷茫地顿了下,揉了揉眼睛。
又看了一遍消息。
不是在做梦。
心脏猛然间一跳。
眼睛不敢相信地眨了一下,宋予和捏住手机的力气一点点加大。她立马坐直起来,眼睛连眨都不敢眨,屏住呼吸,慢吞吞地点开消息。
页面卡了一下,宋予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手指紧张地摩挲着手机。
消息跳出。
财大气粗的谢富贵:【谢谢】
财大气粗的谢富贵:【你也是,新年快乐,祝你所求皆所愿】
全身的警惕立马松懈下来,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笑容,宋予和反复盯着这两个消息来看。
心情像是被抛入死海,以为要被海水包围至淹没,却是喜出望外地被海水举托荡漾。
旁边撑着脸看电视的弟弟,观察到姐姐的状态变化,好奇地撑着脸问:“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宋予和被他吓了一跳,她努力收敛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但效果甚微。只能敷衍地说:“没,没什么。”
弟弟不信,探着脑袋就要过来看。
宋予和赶紧推开弟弟想要一探究竟的头,略微心虚地站起来,“就看了一个搞笑视频。”
可脑子里还是一遍遍地回放男生发来的消息,宋予和嘴角洋溢着笑,摸了摸弟弟的闹到,突然低声说,“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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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生的寒假很短,只有短暂地十几天。一阵恍惚过后,又不得不回到校园,开始与时间赛跑,生活中似乎被一张接着一张的习题,永远讲不完的试卷,和考不完的试所霸占。
在那个春天,梦想与墨香味的试卷齐飞,少年的身影似乎被刻在了课桌前。
与上学期最显而易见的对比,就是大家都沉默下来,没那么活泼好动了,绝大多数人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眼底的黑眼圈可以和大熊猫相比。
而疲惫的表现就是漫天飘的咖啡味和在课上走神犯困的表现。老师们也都是带了好几届下来的,看到这种情况,也不忍说些什么,只是温柔地让他们洗把脸再回来。
英语课更是成了补觉重灾区。
英语老师是个说话慢条斯理,柔柔弱弱的中年女老师,看到大家睡下的场景,也从来不说什么,淡定地继续讲题目。
英语老师的声音像是上好的催眠曲,宋予和头滴答滴答地晃着,最后干脆支在细弱的笔杆上,眼睛连睁都睁不起来。
“今天讲到这里,大家还有想要问的吗?”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从容地把报纸收起来,笑了笑,”如果没了,那我们就干点别的。“
班级同学立马秒懂,几个男生直接喊:“看电影!看电影!”
“今天放不了电影。”英语老师温柔地笑了下,“你们级部主任都说了不给放电影,大家想想别的。”
班级里热烈地讨论起来,有说玩游戏的,有说自习的,也有说唱歌的。
英语老师在一旁默默听着,最后定下了找人来唱歌,给大家提提神。
“那谁想第一个来上去。”英语老师问。
班级瞬间鸦雀无声。
宋予和低着头,恢复了一点精神气,完全像个隔离在外的观众,看着大家热闹。
英语老师微微一笑,“那就课代表来一个吧。”
英语课代表挠了挠头发,没怎么害羞,直接干脆地站了起来,爽朗地说:“那我就唱告白气球吧。”
班级里立马唏嘘声一片,都知道他这首歌唱给谁。老师也抱着看戏的态度,让他上去放配乐。
课代表是个长相端正,典型浓眉大眼的北方帅哥。他很快就进入状态开始唱了起来,声音偏低,唱起来比较缠绵,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宋予和兴致缺缺地听着,眼皮耷拉着,眼见着又要睡了。班级里哗啦啦地响起一大片掌声,她勉强回点神也跟着鼓掌。
即使她也没分辨出有多好听。
随后陆陆续续也上了几个人,宋予和也是无一例外懒散地听着,没赶紧有多出彩和心动。
眼见最后几分钟就要下课了,英语老师点了谢闻远上来。
谢闻远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很镇定地站起来,“好的,老师。”
英语老师很喜欢谢闻远,她笑笑把讲台让出来给男生,“来,你上来吧。”
最近天气不算冷,谢闻远外穿宽松浅蓝色棒球服,里面是灰白色套头卫衣。头灯的光束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头顶,染上模糊的光线,男生姿态放松地半靠着讲台,修长的手指在大屏幕上滑动。
不经意间流露出令人心动的少年感,像是春日温柔的风。
宋予和一下子精神起来,拿起桌子上的眼镜,看清多媒体上的字眼。看了没几秒,目光又不受控制地停留在谢闻远身上。
谢闻远这边也很快选好了歌,点下播放。转过神来,对着大家,温润有礼地先是笑了一下,淡淡给大家介绍:“我唱的是《TravelingLight》,希望大家能够在最后的时光里坚持下来,获得自由与梦想。”
班级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台上的男生。
“Iwasdoublingovertheloadonmyshoulders。”
谢闻远眼睫低垂着,手指放在桌子上,跟随着音乐一起唱奏起来。暖色的光落在他身上,肩膀平直宽阔,给人很强的心动感和安全感。
声线低懒,喉咙里似乎都在发出微微振动。
背景乐是很欢快轻盈的民谣小调,配上男生慵懒低沉似雪间燃烧的松木,很让人有意境感。
坐在台下的宋予和心脏跳得飞快,她捏住手心,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谢闻远。
“Pathwaysoftrouble。”
“washaulingthosesouvenirsofmisery。”
“Andwitheachsteptakenmybackwasbreaking。”
男生的嗓音像是有质感的颗粒,一声声地在耳边摩擦而过,心脏也随之跳动。宋予和眼睛连眨都省去,只是看着谢闻远。
灯光穿过少年的发梢,落在少女澄澈的眼睛里。
谢闻远忽的撩起眼眸来,看向远处侧边的同学们。目光落在半空中,像是在看谁,又像是谁也没看到。
躲在台下的宋予和感觉自己似乎有一瞬间对上了男生的目光,眼神错乱地别开,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
一霎后,谢闻远的目光很快移开,嘴角勾着淡淡的笑,看向别处。
宋予和手心慢慢松开,心跳毫无节奏地砰砰跳。
所以,他刚刚是看到了她吗?穿过人群,看到了她?
冷静下来之后,宋予和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谢闻远不过只是单纯看这边一眼,和她对视,说不定只是她的错觉。
而这种错觉是他望向她一眼,她都能自作多情地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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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由于上学期就把要学的太极提前学完了。老师一时也不知道教什么,还是看到了一筐篮球,才临时起兴说交篮球。
队伍分成两边,体育老师在中间演示了几遍基本动作后,把球分下去,让同学跟着练。
效果明显两级分化,理科班的男生基本都会篮球,没练两下,就聚一块打了起来。而女生们则大多一窍不通,自己练了半天也没练明白。
体育老师看不下去,让队伍重新排好,挑了几个练的比较好的男生出来当队长。又把女生分成好几组,划分给这些队长教着练。
宋予和在队伍里,紧张地抿了抿唇,有些期待地盯着老师划分小组的动作。她想去谢闻远那组。
可是真当老师站到她们那排面前时,心里又是一阵怯弱,宋予和忽然不希望自己分到谢闻远那组。
也许是幸运。
她被分到一个叫周广的男生队里。
一时间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宋予和只是呆呆地跟着自己的队长去旁边的一个篮球场地开始练习。
周广站在面前,给一对的女生展示了一下动作,就让她们自己拿着练了,没有怎么管她们。
宋予和和另外一个女生组队用一个球练,一边练一边说话。
球被宋予和轻轻托起,对准篮筐,“嘭”再次成非标准弧线落地。宋予和低着眼去捡球,视线看向谢闻远那队。
谢闻远没有像周广那般敷衍,很认真地拿着球给女生们示范,又把她们的问题温柔点出,继续练习。
篮球场上的他,闪耀地像是从墙角裂缝落出的日光。
而她只能躲在墙后,安静而酸涩地看着这一切。宋予和心里发堵,忍不住羡慕起来。
但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分到谢闻远他们队,她可能自卑地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更别说投球了。
站在一起的女生看出宋予和的心不在焉,瞥了一眼问:“怎么了?”
“没什么。”宋予和淡淡收回眼,略微生硬地扯了个笑,“眼睛可能进沙子了。”
而收回眼那瞬间,满腹的苦涩感也随之淹没她。
上完体育课之后,宋予和还有点心不在焉地坐在自己位子上。
江甜扭过头来,高兴地问她:“你刚才练的怎么样?”
宋予和愣了一下,抬起脸,淡淡笑着说:“挺好玩是挺好玩的。但练的不怎么样,我肢体不灵活,没怎么学会。”
谢闻远刚好倒完水回来,自然地把宋予和的水杯放到她桌子上,撩起眼眸看向女孩,忽然问:“刚刚谁教你的?”
宋予和愣了一下,乖乖说:“周广。”
“那是他教的不行,不是你的问题。”谢闻远拧开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挑眉懒散说,“你要想学,下次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