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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感受到顾砚安的低气压,一个个缩成鹌鹑。
心说他们难道惹到摄政王了?
怎么突然脸色冷的跟要杀了他们似的。
“王爷可是觉得设立隔离区,将得了瘟疫的百姓集中治疗有什么不妥?”
有人小心翼翼开口。
顾砚安按捺下想吃红烧蛇段的念头,摇头。
“并无不妥,但一个隔离区太少了,限工部的人十日之内在京城各个街道修建隔离点。”
“衙门挨家挨户去敲门,让百姓将得病的人送到隔离点去。”
“发布悬赏,把京城和附近城市的大夫都召集起来治疗瘟疫。”
“……”
几乎是废寝忘食的探讨了一整天。
等大臣们走出议事殿后,陆衡立马让御膳房传膳。
王爷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顾砚安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想到如今的情况,便强撑着吃了两口。
刚用了膳,一个小太监就急急忙忙闯进来。
“王爷,不好了,陛下想出宫,奴才劝不住他啊。”
顾砚安眸色一沉,“出宫?如今宫外瘟疫横行,他想出宫做什么?”
小太监含含糊糊:“陛下说京城瘟疫,百姓正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作为君主,理当亲自慰问,稳定民心。”
陆衡怒声:“是稳定民心还是收拢民心?王爷为了此事两天两夜都没合眼,他倒是就想着出风头。”
小太监战战兢兢,不敢反驳陆衡的话。
昨日丞相进宫一趟,不知道在御书房和陛下说了什么,今天他就大吵大闹着非要出宫。
顾砚安古井无波的眸子掠过一丝寒意。
某些阴暗森冷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
沉默了许久,他终是垂下眸子,以手覆眼,遮住了眼底的五味杂陈。
“陆衡,去未央宫,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陛下出寝宫一步。”
“是。”
等陆衡跟着小太监离开后,顾砚安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天空,嘴唇无声蠕动。
皇兄。
还有一年。
我和你的约定就到期了。
……
接连半个月,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片死寂。
饶是木京墨整日待在安王府,也能下人们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
她有些纠结。
俗话说没有雷霆手段,莫行菩萨心肠。
她手里虽然有特效药,但并不多,每天刷新那么几百盒,根本不足以拯救这场灾难。
但听着外面那些痛彻心扉的哭喊,没有谁的心会毫无动容。
“不好了王妃。”
突然紫鸢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王爷昏迷了,你快去看看吧。”
木京墨:“??”
艹,顾砚安咋昏迷了,不会也得流感了吧。
她连忙起身去到浮生院。
王府的管家此时正在门口焦急踱步,看着木京墨连忙行礼。
木京墨开门见山:“顾砚安怎样了?怎么会突然昏倒!”
管家:“楼谷主在里面诊断,听羽侍卫说是疲劳过度。”
木京墨:“楼谷主?”
管家正要解释,一个穿骚包粉衣,公子哥打扮的男子从房间走了出来。
他面上覆着白色的面纱,一双桃花眼勾人魅惑,此时却有些凝重。
他将管家叫过去,附耳说了几句。
管家瞬间眼睛瞪大,“瘟、瘟疫?王爷得了瘟疫?”
楼羡翻了白眼,“小声点。”
木京墨:“……”
还真是流感。
她心底升起几丝不安。
虽然历史上的顾砚安不是这个时间死的。
但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的一呼一吸都是蝴蝶的翅膀。
万一顾砚安被她蝴蝶的提前去见阎王了呢?
“管家,这位姑娘是?”
楼羡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木京墨。
管家:“楼谷主,这是我们安王妃。”
楼羡脸色诧异了一瞬,随后不知从哪儿掏出个扇子摇啊摇,对木京墨笑眼盈盈。
“嫂子好,我叫楼羡,是王爷的生死之交,因为长得过分好看,江湖人称‘玉面神医’。”
木京墨:……没人问你。
想到对方刚和流感病人接触过,木京墨忽然退后两步,从兜里拿出个口罩戴上。
楼羡笑容一僵。
正要故作悲伤谴责两句,木京墨就开口问他。
“你能治他的病吗?”
谈到正事,楼羡收起浪荡子的做派,语气沉重几分。
“这次的瘟疫来势汹汹,生病的人急起高热,全身剧痛,还伴有呼吸困难。”
“这几天我和御医用了各种法子,都无法有效退热。”
说来他也是苦,本来是想悠哉哉从药王谷玩儿着进京城的。
结果玩儿到一半就接到顾砚安的飞鸽传书,让他尽快进京治疗瘟疫。
木京墨口罩下的脸又忧愁几分。
都这么久了,连一个治疗方案都没有吗?
“我去看看王爷。”
她抬腿要走入房间,楼羡连忙拦住她,语气调侃也带着认真。
“王妃对王爷用情至深我知道,但这毕竟是瘟疫,万一你也倒下,王爷醒来是会心疼的。”
木京墨:……
她觉得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都什么恶心巴拉的话。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没坚持要进屋,直接转身走人。
“行,那王爷就拜托你了。”
眼睁睁看着木京墨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楼羡也有些傻眼。
作为大夫,他还第一次见这么听话的家属。
转头问管家:“你们王爷和王妃,感情是不是不太好?”
管家:“额……”
……
夜晚,天空漆黑无云。
房间里,顾砚安面色苍白,正半坐在榻上对暗羽吩咐着什么。
忽然院外传来几声极细的声响,暗羽没发现,顾砚安却眉头一皱。
他做了个停的动作,闭上眼感受了一下,随后睁眼,满心疑惑。
木京墨?
她这时候来浮生院干什么?
他挥手让暗羽隐藏起来,自己闭上眼躺回床上,呼吸平缓,装作仍在昏迷。
吱呀——
门被打开,木京墨走进来,嘴里碎碎念。
“我他喵的果然是太善良。”
她走到床前,从空间拿出奥司他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