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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慕清雨来说,有人记挂着要来见他,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生气?
好说歹说兔子总算是自己自愿张嘴说话了,鸣白月老心甚慰。
“既然不喜欢换这衣裳,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可好?”
鸣白月任何时候都不打算强求于他,他不愿意,所幸,便放弃好了。
只是……
真让人出乎意料,叫他吃饭人也不动弹,反而抱着桌上的那套衣裳不撒手了!
(所以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换,还是不换?)
「所以才说,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要一万元来看的话,这人分明就是想要那件衣裳得很。
「看他这个样子,难不成是在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鸣白月瞬间心理神会,你别说,还真的有点像面团子说的。
兔子一整只眼神注意力都放在桌子上面的衣服那块儿,片刻都不离,像是生怕鸣白月会后悔食言叫人把这衣裳拿下去。
“听楼下店家说,这件衣裳的款式仅此一件,今儿卖出去以后再想买可就没有了。”
既然知道兔子喜欢,鸣白月当然不介意给胆怯的兔子一个台阶下,“我觉得这家店裁缝手艺不错,别出心裁,底下还有一件跟这个好似是同一样式的女装。”
“本来想着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也就把那件买下来,跟你一样,一起换着穿……”
“穿!”
幼兔坚定的鸣叫,鸣白月满意地微笑着点头看着抱着衣裳不撒手的少年。
一万元再次感叹宿主这悄无声息挖坑的能力之强,无人能及。
如慕清雨所愿的,鸣白月也身着天青色广袖裙,一男一女、遥遥若聘,和他一起。
公主亲临,定娶为嫁,皇族和慕威侯府婚期既定于夏日荷时。
听说那天正是明辉国全体百姓供奉花神,赏莲馨月的“玉莲节”,是个极好的日子。
慕侯爷亦或者说整个侯府对皇家“强娶”一事都有微词,只不过敢怒不敢言。
再加上慕清雨这个儿子对于慕侯爷来说,从来都是可有可无,为一个没用的傻子跑去跟皇上争辩,可是得不偿失,蠢人才会做蠢事。
当然我们慕侯爷是只彻头彻尾的狐狸,也向来都知道一件事怎么做他才能得利最深。
卖掉一个“废物”,要给慕威侯府带来多大的可观利益,那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用金钱算的清。
“老爷,听府里下人说,前边儿公主殿下又出宫来找清雨那孩子了,一天两头的,尽是得空闲了。”
慕夫人文锦绣施施然从书房门外进来跟里面的慕侯爷“随口”提了句这事儿。
“虽然公主跟清雨已是身有婚约的人,但两人终究是还没正式成婚算不得夫妻,正因如此更该避避嫌。侯爷你公务繁忙,但对清雨的婚事也该是要上上心的。”
“夫人所言,本侯明白,只不过与我侯府结姻亲的是当朝公主,身份尊贵。可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想劝诫就能说随便动动嘴皮子的。”
慕文泰狼毫一挥,书案纸上一个“静”字一笔蹴就,行云流水般的写字姿态,,字尾收笔的气势似乎都如他纸上写出来的静字一般。
“比起担心那莫须有的公主,更让人在意的是,皇上一向属意的都是景烨做驸马,今次却令人大跌眼球的选择了默默无闻的侯府傻子当自己的女婿。”
圣心难测,当今皇上又是个极要面子的,虽说慕清雨名义上是要直接“嫁”于皇族,但即使是这样,皇上那人一也不应该接受得了慕清雨成为驸马才对。
所以说这背后的深意,绝对耐人寻味。
“这的确奇怪,无忧公主对子安的感情,别说府上的下人们了,这整个明辉国的百姓谁不知道,从小到大,公主的心里就只有子安这个孩子。”
“但是这一回无忧公主却一反常态的选择了站在清雨那边,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文玲珑说话顿了顿,顺手递给慕泰安杯茶,才随意继续说道,“老爷你说会不会是清雨那孩子在外面玩的时候碰见公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使得公主殿下舍子安选了他呢?”
煽风点火,这话不可谓不毒。
在这种事上,文玲珑最是知道应该怎么说话,才能最大限度的引发慕泰安对他那个傻子儿子的厌恶之情。
还有鸣无忧那个嚣张跋扈的皇家公主,一身毛病,要不是投胎投的好,文玲珑是怎么也不愿意让这样一个人嫁给她优秀的儿子,做她这侯府的媳妇的。
但是,她嫌弃可以,却不准许鸣无忧不愿意。尤其是鸣无忧还在慕景烨和慕清雨两个人之间选择了那早死贱人的儿子。
什么无忧公主,什么皇家身份。
到头还不是要嫁人为妻,相夫教子,跟这明辉国的其他平民百姓又有何不同?
“一个傻子,且不说他到底有没有心,都掀不起多大的浪。侯府这么大,夫人还是多把心思往府中事物上放,如此,我才能安心应付朝廷上的琐事。”
“至于无忧公主,说来说去还是这两年你把子安惯的脾性太大了。”
“看不上当朝公主?他又以为他是谁?”
慕泰安狐狸似的眯着眼,全不管身后为他按肩的文玲珑脸上精彩表情。
“年轻人有血性是好的,但是少年硬气也要分情况。”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这当中的恐怖之处,旁人不怕死,玲珑你这个当事人不是一清二楚吗?”
慕泰安悠然闲适的提起旧事,直接了当的撕开文玲珑的旧伤疤,还不忘在人伤口上撒把盐。
天子之怒……
是啊,文玲珑的确很清楚。
因为那一日的血腥,时隔二十年想来依旧令人作呕,让人遍体生寒。
淅淅沥沥的雨,明辉国的雨季在回忆中的那一年似乎格外的漫长。银甲贵胄的士兵,把整个相府围的跟铁桶似的。
静穆的相府里。连滴雨都下不进来。
那一日,所有的人都跪服在命运面前,承受命运。
死亡或者流放……
静默的雨天,连哭声也埋葬在一片死寂。
整个丞相府可以听到的,只有尖细刺耳的唱声。
奉承天运,皇帝亲命。
责文丞相之子文乾阆意图谋反,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