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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章 林中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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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桃源

    一曲笛声远悠长,道尽乐者苦与悲

    桃林中,传来阵阵笛声,悠扬的笛声仿佛道说着奏乐者的心事,苦乐与悲欢的交加。

    白桃手持素白纸伞,款款地走进桃林中寻找着这悠美笛声的主人。

    那乐者穿着一袭浅蓝长衫,腰间挂着一枚龙腾锦玉,倚靠在老树枝头上吹奏着笛子。

    白桃就站在不远桃树下,静静的听着。

    笛音虽让人听有凉薄之意,悲苦之感,但细听却能发现曲子其中表达乐者的雄心壮志凌云气概。

    一曲唱罢,白桃开口道:“阁下不愧为江南有名的才子——白鹤居士,久仰久仰。”

    “谁说我是了?”

    “阁下的笛声悠美,在下略输一筹,想必这江南小镇也不会有什么人可以与君一比,除了白鹤居士。但能比白鹤居士一较高下的,想必也只有阁下了,这江南小镇,又岂会聚集那么多人才英豪?”

    “话别说的太死。”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不过游山玩水一闲人,一花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兽皆可以是我的名字。”

    “好的,野鹤公子。”

    “我不是白鹤居士。”

    “阁下方才说自己是游山玩水一闲人,那闲云野鹤之名也无错吧?”

    “那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

    “野鹤公子可以成吾为小白,或者是阿桃。”

    “白陶?”

    “嗯,对。”

    “阁下的名字倒是颇为有趣。白陶,白陶,桃子。”

    “嗯嗬,据我祖母说,我出生前,母亲被天上掉下的一颗桃子砸到,所以我才出生了,故而取名白桃是也。”

    “果然天下之大奇闻甚多,出这趟门总算没白出来。”

    “阁下可别拿我说笑,天上无端端掉东西本就是常有之事,我母亲能被桃子砸到也属于天意。”

    “天意使然?”

    “正是。”

    “吾不全信天意。”

    “人各有志,我虽信天,更信自己。”

    “看来白弟跟吾般,有思想。”

    “客气了野鹤兄。”

    “吾名玄虹。”

    “果然名不可貌相也。”

    “为何这么说?”

    “虹,如火,向阳。可是玄虹兄心思缜密,沉着冷静,实乃名不可貌相也。”

    “白陶弟也是名不可貌相也,白属水,行为却大胆张扬,实乃让吾刮目相看。”

    “莫非玄虹兄认识我?”

    “那日我也去了梨园,当时我就坐在你身后,只见你一曲听罢拍手叫好。实在令人另眼相看呐,江南人士性情温和,很少有人这么勇敢起身拍手叫好,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么大胆的。”

    “玄虹兄高看桃子了,只不过是相逢相知却不能相识的一段缘罢了。”

    “一曲肝肠断,相逢何必曾相识...”

    白桃展开扇面遮住脸偷偷拭泪道:“日渐晚,玄虹兄何不与我到鄙人寒舍中小饮一杯?”

    玄虹点了点头道:“也可。”

    而后玄虹跟着白桃走出了桃林,穿过蜿蜒小巷,走过绿苔石桥,再辗转几个路口方到白桃住的地方——景庭轩。

    白桃还没坐上座便叫来传唤丫鬟去膳房传膳,将一切打点好后才坐上席,拍了拍衣裳的水珠道:“江南烟雨好风景,但就是太过于潮湿了。”

    玄虹则坐上席环顾着屋里的布景,发现屋内很质朴,连桌面上只是摆着些简单朴素的小菜小酒,像是个普通当地人。但茶几椅子却都是刚刚擦干净的,像是刚搬到这家似的。

    玄虹道:“陶子弟看着像是个富家子弟,然家内的布景却如此朴素简单,实在罕见。”

    “我非江南人士,家母江西人,今年随家母出门省亲,路径江南便在此地小住几日,过些日子便要走了。”

    “实在看不出陶子弟家世显赫,小住几日还要买栋房。”

    “江南风景旧成谙。每年随家母出门省亲都会在此地小住几日的,不想来回奔波住在客栈里,索性便买下了这栋房。”

    “没想到陶子弟如此孝顺,每年都会随家母省亲,实在难得。”

    “其实不过本情使然,我天生喜欢游玩,何况母亲家里还有年迈的外婆,外婆从小待我宽厚仁慈,我自当每年都要回去。”

    “不知陶子弟在哪高就?”

    “实在不才,小弟尚且还在念书,不信你看我这扮相,怎么可能会与官商混为一谈?”

    “那不知道陶子弟在哪里读书。”

    白桃细思,自己是女扮男装,若是告知他在哪里读书,想必以后读书时会被碰到。到时候可就会被揭穿了道:“小弟不才,只是在家里念书。”

    玄虹端起盏茶茗了一口道:“好吧。真是可惜,我还想到你读书的地方好好看下呢。”

    白桃笑道:“玄虹兄年纪与我相仿,正值舞勺之年,同样也是在读书的时候,怎的有机会出来游玩?”

    “我说过,我不过游山玩水一闲人,自然有的是机会到处游玩。”

    说是闲人,但是从说话的语气以及听到的那曲笛音却不像是一个闲人能够提现出来的。

    白桃对玄虹甚是怀疑。心想到底玄虹是什么人?对聊中总是能感觉到对方在隐藏自己的来历,却一直在深刨自己的来历。

    白桃现在才明白财不可外露,一旦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必定会想了解一番。

    罢了,想着自己只在江南小居三四日,明天便要启程回家,对这个玄虹也只不过是江湖萍水之交,明年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于是白桃举杯酒道:“江湖难觅新友,玄虹兄今日与我有缘,桃子在此敬上一杯,桃子先干了,您且随意。”

    说罢,桃子一口饮干拿起绣帕擦了擦嘴角的酒水。

    绣帕是小娘子款式的,眼尖的玄虹问道:“陶弟为何用女子所用的绣帕?”

    桃子见露出马脚连忙解释道:“实不相瞒,桃子弟有喜欢的姑娘了,我与她情投意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喜欢刺绣所以绣了条绣帕给桃子弟。让玄虹兄看笑话了。”

    玄虹点了点头举起酒杯道:“那我更要好好敬一杯给陶子弟了,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如初……”

    白桃心想:“可不是嘛,我怎会讨厌自己呢……”也举起酒杯相敬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