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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茉的表情不似作假，她好像真的知道怎么走。
池烬跟在后面，疑惑地看她。他觉得不太对劲。
按理来说，张雨茉应该也是第一次来到前级一室，而以前级一室的警戒程度来说，张雨茉的工作岗位绝对不可能接触到相关的地图。
……张雨茉怎么会知道怎么从前级一室走到前级二室？而且还这么熟悉？
池烬正这么想着，掏出兜里的小耳机，塞进耳朵里。
他按某个按钮，顺手似的低头摸了摸耳朵。
“你也发现不对劲了？”耳机里传来端木的声音。
“嗯。”池烬很轻地开口。
他看着张雨茉，她在和张令夏聊天，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边。
“我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有点怪怪的，但是印象里，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好像不是这样的，外边儿发生了什么吗？”端木道。
“开口就胡说？外边儿我可看着呢，她进去的时候还没有异常，出来就有问题了，你不该问问你这边发生了什么吗？”池烬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声音压得很低，他走得也不快，离前面姐弟俩三四米，不怕被发现。
“我这边？”端木倒是没想过问题是在自己这边产生的，思考了片刻，有些犹豫。
“难道是前级二室有问题？你是不是要往那边去来着，你去看看。”
“前级二室？那里不在你的管理范围？”池烬有些惊讶，“你不是接手了吗？”
“是，但是前级二室的监控权在江志远手上，我没有这个权限。”端木无奈道，“这是之前馆主把他赶出一室的时候许诺给他的，我暂时取消不了。”
“这样？”池烬挑眉，“你的意思是前级二室有问题让我去探查一下？端木，你当我很好骗吗？”
“我不是你收回【权】的棋子。”
“就算她现在有异常又怎么样？她还是她，这不就足够了。”
“你真以为我天真到随你指派？”
“……”
端木那边似乎是苦笑了一声。
“好吧，好吧，你不在乎这些，我理解。”
“但是林言在前级二室。”
“他因为你们失联就找进来，大概，你们关系很不错吧？怎么，难道你愿意看着他被研究被实验变得不像他自己？这可不像你。”
“池烬。”
“你想太多了。”池烬冷笑一声，“他不是因为我来的，我和他关系也就那样。”
“我说了，我一直都很讨厌你这样。什么人都能被你利用一下，无论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容舟是，我也是。”
端木一怔。
池烬道：“你也是故意让林言去前级二室的吧，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甚至，你说，有没有一个可能，其实你可以让我们不参与考核呢？”
“……”端木沉默片刻，说，“你变聪明了。还是说，终于长大了，知道想全面一些了？”
“我一开始就想到了。”池烬的语气很平淡，他看着面前有说有笑的姐弟俩，说，“我以为，有些人之间的羁绊能够让你做出改变，做出让步。”
“现在看来，不会长大的人，是你。”
说完，池烬就切断了联系。
他目光幽幽，看着张雨茉。
其实除了去前级二室之外，还有个办法，就是，直接询问张雨茉，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
张雨茉并不着急的话，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否则在听说林言在前级二室的时候，张雨茉不会这么淡然。
监控室。
端木抿了一口茶水，有些苦涩，不是他熟悉的味道。
他叹气：“……算计太多也是错误吗。我要怎么做呢？”
利用所能利用的一切，这就是他的【家族】教给他的。
他要摒弃吗？
池烬，容舟，江志远，林言甚至是张令夏。
他们似乎都有一些能够让他们放弃利益的东西，让他们去做只有风险没有收益的理由。
他一直不理解。
试着去理解，只可惜没有成功。
那现在呢？
端木询问自己。
……或许他已经有答案了。
端木的视线望向身侧，那里已经空了，什么也没有。这么多年以来，恐怕还是头一次。
林言正认认真真地做着实验，手里的硫酸正要加进烧杯里，突然听到敲门声。
完全不顾前级二室的暗号是“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反复三次的敲门声。
“有外来人？”江志远一愣，不解道。
实验室的人一般都知道这个暗号，说是暗号，更像是规定好的规则。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乱敲了。
然而乱敲的节奏只维持了三秒，就停下了，然后切换成了熟悉的节奏。
江志远更疑惑了。
这样的倒是第一次。
这么想着，他起身，去开门。
“什么啊，敲门都有这么多要求？”池烬撇嘴，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牛逼哄哄的地方呢，敲门都要规定这么多，难道我乱敲他们就不给我开门？”
“还真不给。”张雨茉淡淡道，“人家没有义务给外人开门。”
“我已经是实验室的员工了，什么外人。”
“你那是挂名的，实际还是外人。”张雨茉毫不留情道。
张令夏乐得在一旁笑，只觉得张雨茉和池烬斗嘴特别好玩。
“说得好像你不是外人一样。”池烬翻了个白眼。
却看到张雨茉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
“？”
他正要询问，门就开了。
江志远看到是张雨茉，微微一愣，说：“77号？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林言是不是在你这儿？”张雨茉道。
“林言？”江志远一愣，“林言是谁？”
“呃……L-753？应该是这个编号。”
“753？”江志远明白过来，道，“他叫林言吗，懂了，他在的，你们有事找他？”
张雨茉默了默。
“算是有事？”
“得了老头，没空跟你废话，我们要回去了，让他出来吧。”池烬不屑道。
“回去？”江志远笑了，“还没到时间呢，你们能去哪儿，好好在这儿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