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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蕙瞧着家宴回来后嘴就未曾停过的顾望之,半嗔着伸出嫩如葱根般的手指轻戳了戳她的脑袋,道:“你倒是光顾着吃了,方才饭桌上半句也不说。”
顾云蔓笑着摇了摇头:“二姐姐你还瞧不出她那点子心思,是有意留着那些聪明话等着我去说呢。”
顾望之这才停了筷子,眨了眨眼,故作一本正经道:“我这可都是为了阿姊你好。过了端午阿姊便要行及笄之礼,父亲母亲自然也要替着阿姊物色人家。阿姊若是在这紧要关头讨了父亲的欢心,岂不更好觅得个如意郎君?”
古代女子似是向来羞于提起儿女情事,饶是清冷自持如顾云蔓也被顾望之说得红了红脸,佯怒道:“你倒是有这个闲心来关心我,二姐姐还尚未出阁,便是论及婚事也该先替着二姐姐谋划了才是。”
顾望之笑得越发暧昧:“二姐姐哪里还用的着我们操这份心?那云舒哥哥就等着金榜题名后立马抬了二姐姐回去做贺家媳妇呢!”
说起来贺家那门亲事还是母亲在世时亲自替二姐姐订下的。那贺家原是母亲娘家的远房表亲,祖上也是官至三品大员的,虽这几代有些没落了,却也是一门清流,家风严谨雅正。
且那与二姐姐订了娃娃亲的贺家长子贺云舒,她也是见过了的,模样生得很是俊秀,一身温文尔雅的书生气息,人也是安分老实、稍微夸他两句还动不动就红了脸,有趣的紧。
重要的是他对二姐姐也是极好,每次来了顾府,总会想着带些外头的新奇玩意儿哄得二姐姐开心。
还有一事最是叫她记忆犹深,莫约是四五年前的事了,那会儿二姐姐刚学刺绣,便绣了方手帕练练手,上面连是鸭子是鸟都看不清图案,本是要扔了的,却叫贺家哥哥软磨硬泡地求了去,直到现在还当作宝贝似的揣在怀里,便是叫旁人碰一下也不愿。
原是一门极好的婚事,早该敲定了的,之所以拖到现在,是因父亲见着贺家家道日益中落,和顾家差了些门第,便隐隐有了想要和贺家解姻的意思。
可贺云舒待二姐姐情深,便在父亲面前立过誓,此次科举必当金榜题名,待得殿试考中进士,自然八抬大轿前来提亲,父亲这才允诺。
自此之后贺云舒果然埋头苦读,这次乡试在丹州老家也是一举夺魁,中了个经元。
顾云蕙素来是个脸皮薄的,听了这话立马红了脸,嗔怒道:“你们惯是喜欢拿了别人打趣的,端的欺负我嘴笨,说不过你们。”
二人见顾云蕙羞恼,两人一左一右挽着她的胳膊,连声道了几句好姐姐,我们可知错了,三人又是一番嬉闹,这才作了罢,各自回了房歇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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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也不是第一次来伯爵府,但顾望之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其中的宏大怔了神,他们自从进府以来,少说被这小厮领着过了四五个长廊,方才抵了书塾所在。她原以为顾家在苏州的老宅已是不小,可若比起伯爵来,那真真是九牛一毛了。
顾望之瞧着这院中一众人等,却没有一个是熟识的面孔,也不由得有些微微紧张起来。正欲打眼去寻萧家大哥哥萧崇清的身影,不料对方已先注意到她,连忙朝着顾望之的方向走了过来。
“望之弟弟来了,”萧崇清笑着问道,温润近人。
“崇清哥哥”顾望之也回了一礼,微微笑道,转身道:“还没来得及介绍,这是我大哥哥顾望远和五哥哥顾望城。
三人互相点头示意了一番,也算是相识了。
“我说你们好歹也是堂堂一个伯爵府,怎么修葺得这么寒碜?”一阵霸道蛮横的声音响起,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着墨绛红、神色趾高气昂的少年走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随从,瞧着架势不小。
“嘉彦兄,”萧崇清拱了拱手,声音低柔悦耳,不卑不亢道:“让嘉彦兄见笑了,只是因圣上如今力行节俭之风,宫中上下都在裁剪用度,我等身为陛下的臣民,更当尽一份心力才是,又怎么好太过奢华张扬?”
萧崇清顿了顿,继而又道:“且我们萧家是祖上几代的老宅子,不免显得陈旧了些,自然不比李府今朝如日中天,想来府中也定是富丽荣贵。”
蔺嘉彦素来是个没什么脑子的,自然听不出萧崇清话中暗讽之意,还只当他是在奉承自己,不由得意洋洋道:“这是自然,我父亲官至户部尚书,母亲又是县主娘娘,帝都中人谁也不得敬我们蔺家三分?”
萧崇清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搭话。
蔺嘉彦见周围之人面容之上皆似有笑意,皱眉一想,顿觉不对,立马红了脸,指着萧崇清怒道:“好你个萧崇清,居然敢戏弄我?这达官显贵中谁不知道你们萧家早已落寞,就你还真当自个儿是个人物了?若不是看在魏老先生的面子上,今天我们这一众子人谁还会踏入你们这个破落府邸半步?莫要叫人家笑掉了大牙才是!”
萧崇清闻言,脸色也是大为不悦,他们萧家是没落了,可祖上也是开国老臣,世代功勋。蔺家算什么,毫无家族根基,靠着谄媚摄政王鸡犬升天的宵小之辈,也配在这里诟谇他们?
“我说你们都在这里吵吵什么?”慵懒不悦的声线在众人耳畔响起,只见一身绀蓝色衣衫的男子朝着人群的方向走来。
顾望之这才抬了抬眼,见他肤色白皙,五官俊美分明,带着少年特有的英气,眸如星辰,眼角微微上调,倨傲而张扬,如同水墨画中最浓墨重调的一笔,是叫人一眼便忘不掉的长相。
少年在他们之中站定后,瞧了瞧一旁的蔺嘉彦,半勾了勾唇,神色调而轻蔑:“我还当是何人这般不知礼数,在这习书的清净之地也这般畅叫扬疾的,不料竟真是你小子。果真是市井小民出身的,这点子涵养都没有。”
话说这里有身份地位的人说话都这么硬气的吗?
顾望之挑了挑眉,她还以为古人说话便是再怎么气恼或者不屑,也会面子上客套一下的。
“沈景轩,你且莫要嚣张过了头,你还真当你们还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翻手为云的沈家了。你也不看看如今的朝堂哪里还由得你们多说半句?”蔺嘉彦双手环胸,鄙薄道。
沈景轩勾了勾唇,虽还是半笑着,眸色却比先前冷了半分:“能不能叱咤风云我是不知道,但收拾你一个小狗崽还是没问题的。”
“沈景轩,我可警告你,你若再敢对我动手,我便,我便……”蔺嘉彦虽然音量高了不少,可步数倒是往后退了许多。
“再”?顾望之抓住了这个关键字眼,不由得挑了挑眉,这话瞧着像是被打惯了的。
“你便如何?”他说着向上挽了挽袖口,活脱脱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
“我便叫我爹告诉王爷,到时候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你上回就说过了,也没见好使。”沈景轩咧嘴一笑,抬起拳头便要抡上去。
蔺嘉彦一见这情势不对,在一旁几个小厮的护佑下,连跑带跳地向着内堂冲去。
沈景轩冷笑着搓了搓鼻尖,眼眸一瞥便看见了站在萧崇清旁边,身材纤弱的顾望之,皱了皱眉问道:“喂,我说你是哪家的小孩,足了年岁没有,竟也能来此处听学?”
顾望之闻言,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当这沈景轩是个什么人物,不过同那蔺嘉彦一路货色,无非是谁家势力强点弱点罢了,都是些仗着家境优越便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