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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长着驴耳朵+番外(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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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地,春早想起朋友的告诫:“以后他再跟你聊天,你看看就好。”

    春早决定践行“看看就好”。

    但她明显在线,装消失是不是太没人情味了?

    终究于心不忍,打字回复:还没。有什么事吗?

    对面回很快:

    -开门

    简略的两个字,却让人心跳跟着漏掉两拍。

    大半夜的,搞什么突袭……?

    安全的黑暗忽然变得不那么安全,因为思绪开始摇摆。

    春早定定看着屏幕,发觉自己已经有一会忘记换气,她深呼吸,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谨慎发问:你在外面吗?

    原也:不在。

    那……

    刚要问个清楚,对面又说:开门就知道了。

    春早捏了会手指,轻手轻脚下床。趿上拖鞋,她小步轻盈地跑去门边,掖开一道门缝。

    就着狭小的罅隙朝外勘查——

    客厅昏暗,一个人也没有。

    存在感最强的,恐怕只有无孔不入的鸡柳香。

    春早握住把手,将有限的视野一点点拉大。中途,她动作骤停。

    客厅中央的餐桌上,多出一副碗筷,碗里装有鸡柳。它们摆放的位置明显在离她房门更近的这一侧。

    余光里,床头的手机亮了一下。

    春早退回去,接收到原也的消息:看到了吗?

    春早低头敲字:看到了。

    她对他的用意似懂非懂,不自知地抬杠:你还真不吃啊?

    他说:我留了一半给自己。

    春早怔忪在那里。

    ……原来路上不吃是为了这个么。

    春早听见自己的鼻息在加重。

    她走出去,将还冒着热气的碗筷捧回房间,把门关牢。

    面对百吃不厌的鸡柳,没胃口的感觉却破天荒地出现了,还不是因为负面情绪的反向力,而是……她忽然有点丧失了对原也的判知,模糊不清的感觉将她围剿,甚至有一点失重。她坐在桌前,好像坐在夜海航行的船底,沉浮不定。

    她好像总是在……

    自以为是地曲解他。

    她果断抓起手机,向他坦白:对不起。我以为你路上不吃是因为不喜欢,还有点生气,是我小人之心了。

    春早一边咀嚼,一边注视着对面的状态输输停停,好一会儿,他只传来简单的两句话:

    -我知道。

    -但你买的实在有点多了。

    春早扑哧笑出声来。

    怕惊到老妈,她飞快捂住嘴:毕竟用着你的卡,我也不好意思请小份吧。

    原也说:那现在两个人吃不是刚刚好?

    心头云销雨霁,万物萌发,春早同意他的说法:是哦。

    她不甘心也不死心地二次提问:那你觉得好吃吗?

    他也不再使用一些委婉的,含混的副词,而是确切的回答:好吃。

    春早:真的吗?

    原也:嗯。

    春早放下手机和筷子,双手握拳,揉动几下笑得发硬的面庞,重新拿高手机。

    屏幕里又跳出一句:吃完放厨房,待会我洗。

    刚冷却的脸颊又开始有火燎趋势,她连忙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结果男生很现实地提醒:你不怕被你妈发现么?

    春早:“……”

    尽管有些担忧,但她愧于让原也做更多了。解决完碗里所有鸡柳后,春早硬着头皮,以最轻忽的步伐龟移出去。

    灯都不敢开,全靠那一点微弱窗光和对家中路况的直觉摸索到厨房。

    整间厨房似乎被炸鸡柳的孜然辣粉香腌入味,鲜气扑鼻。

    春早抽抽鼻子,停在水池前,回头张望两眼,才小心翼翼拧开水龙头,一点点地调整出水量,期间手劲一下没收住,水流速度一下变大,砸进池子里,在静夜里跟山洪爆发似的,她吓得马上扭回去,重新尝试,最后定型在“淅淅沥沥”小雨模式。

    刚要把碗端来下方,身后吱嘎一声。

    开门的动静。

    春早心一颤,慌慌张张地关水龙头,抱碗,原地下蹲,然后大气都不敢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蹲下去,如此掩耳盗铃,像个没头脑还没骨气的降兵。

    “是我。”少年的气音从后脑勺上方传来,混杂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春早仰头,原也正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这个角度,倒看的脸,怎么也那么无可挑剔。

    眼睛还很亮。

    春早放下心,起立并回过身去:“你吓死我了!”

    她也鬼鬼祟祟轻声细气,只能靠忽而紧促的气息表明心绪。

    “我都说让你放着了。”

    “……”

    春早无法反驳。

    晦暗的环境里,面前的男生就像轮月亮。之所以会产生这么毫无瓜葛的比喻和联想,一定是因为他笑起来的弧度太漂亮。

    “给你给你,”春早心有余悸,不知何故再也不敢跟他对视,就把还没沾到一滴水的碗怼到他身前,中止所有生死行动:“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