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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沉默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也不作声,也不跟任何人有眼神交流,只是低着头坐着。
沈时倦柔声问我要不要带我到花园里走一走,我不耐烦地问他:“什么时候开饭?我什么时候可以带饭团离开?”
他还是很温柔地回答我:“不要着急,稍安勿躁。”
我知道,他这种温柔其实就是敷衍。
他知道他可以搞得定我,只是时间问题。
我也不再催促,好在也没有等太久就开席了。
几日不见沈父,他好像容光焕发,比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有精神多了。
饭团就是他的灵丹妙药。
他坐在长桌的一端,他们给饭团准备了宝宝椅,就放在沈父的旁边。
从一进来我就发现了他们家里到处都是小孩子的玩具,好像连花园里都在大兴土木,不用说一定是在建什么沙池淘气堡之类的。
沈家人格外喜欢孩子,而对沈时倦也格外的宠,只要跟沈时倦有关的,全家人都一起宠。
管家一道一道地上菜,饭团里也有专属他的晚餐。
沈玉洁告诉我:“饭团现在应该可以吃辅食了吧,我们特意请了一个营养学家给饭团搭配饮食。”
“你们真是有心了。”我说。
“都是自己家的孩子,应该的。”
“我从来没跟沈时倦和你们沈家任何一个人说过,这个孩子是你们沈家人。”
“好了,吃饭了。”沈玉洁在我的碗里夹了一个虾。
沈家人连自信都是一模一样的。
看着沈父笑眯眯地注视着饭团,吃东西的样子好像每一口不是喂进饭团的嘴里,而是喂进他的嘴里似的。
我告诉我自己,别内疚,我已经跟他们重申了无数无数遍,是他们沈家人太自信,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总之我不需要内疚。
这个生日沈父过得格外的开心,当他的儿子女儿们向他敬酒,说些长命百岁之类的吉祥话的时候,沈父连连点头。
“我肯定要长命百岁,我还要看着我们饭团长大呢!”
沈父开心,沈家人都开心。
以前他们家吃饭的时候的欢声笑语很令我羡慕,现在我不羡慕。
再羡慕也是别人家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吃过晚餐切蛋糕,沈父的蛋糕居然是卡通的,一看就是特意为了饭团而做成这个样子的。
一棵很大很大的绿颜色的树上面结满了寿桃,那些寿桃还可以单独摘下来的。
这哪是蛋糕啊,这简直是艺术品。
饭团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蛋糕他很兴奋,挥舞着小手小脚。沈父来不及许愿,就摘了一个寿桃塞进他的手里。
饭团也不顾不得是什么,拿着寿桃就往嘴里塞,众人惊慌地去阻拦,沈玉洁说。
“没关系啦,是小面包,颜色都是用果蔬汁调的,很健康。”
“拿下来,他会啃一大口,会噎到。”我说。
“不会了,他还没长牙齿。”
沈玉洁话音刚落,就见饭团已经撕扯了一大片下来,坐在他身边的沈时倦眼灵手快地把他还没来得及吃进嘴里的面包给抠出来了,顺手拿走了他手中的寿桃。
饭团愣了愣,再看看手中已经空空如也,他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心肝宝贝哭了,众人都慌了,忙不迭地去哄他。
看到众人忙得人仰马翻的样子,我知道饭团已经完完全全拿捏住了沈家人。
吃过晚饭,大家都抢着要陪饭团玩,眼看时候已经不早了,我正准备说要离开,沈玉洁跑过来为难地说。
“饭团好像睡着了。”
这次我没有抓狂,很顺从地默许了饭团在这里留宿,本来我是坚持要走的,沈母握着我的手又诚恳又真心地对我说。
“晚凝,非常感谢你带饭团来给你爸过生日,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也就留一个晚上吧,好不好?房间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就是沈家人,永远运筹帷幄。
沈时倦带我去楼上看房间,原来整个房间都是蓝色的,现在房里的装饰家具等等,除了蓝色什么颜色都有,是我喜欢的多巴胺。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沈时倦还没有说完我就打断他:“只是住一个晚上而已,无所谓喜欢不喜欢。”
我在沈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准备带饭团离开的时候接到了顾氏的电话,说是有急事让我立刻到公司。
如果我带着饭团的话,还得把他送回去,我就把饭团留在了沈家,看沈家欢天喜地的样子,像是过年。
电话是我让凯蒂给我打的,我知道她是沈时倦的人,但是最近我小恩小惠地收买了她,这等小事她不会告诉沈时倦的。
不是沈时倦一个人会用这种手段,再说技术含量也没有多高,有钱有手就行。
不过也是巧了,我刚到公司就通知去开会。
我一走进会议室,见都是顾家的人,心里都有就有数了。
他们应该是为了我总经理这个职位来的。
于是我刚刚坐下,顾曼贞就说。
“顾晚凝,上次你爸的遗嘱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你不在遗嘱的继承人之内,所以在顾氏,你觉得以你身居高位合适吗?”
“合适啊。”
我装傻充愣气看了顾家人。
我没空跟他们斗嘴皮子,我只说了一句话。
“顾焰骋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吧,你们都不着急找他吗?就急着分爸的遗产?”
估计除了储美珍,没人顾得上顾焰骋的死活。
今天储美珍也在,我便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四太太,我要是你,我就赶紧先找儿子,别急着分遗产,遗产就在那里还会跑掉吗?但是如果先把遗产分了,我估计有多少人不希望顾焰骋再出现?”
很好,我把顾家人的精髓也学了个七七八八,我变坏了,我现在都会用挑拨离间和威胁了。
原来做一个坏人这么过瘾,我喜欢看惹恼他们,看着他们很恼火的,但也不知道该拿我如何是好的样子,此刻心里才有一种快意恩仇的感觉。
顾家几房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好,那时候在爸眼皮底下他们不敢造次,现在爸爸不在了,大家都是争抢一块蛋糕的竞争者,恨不得弄死对方,早就顾不上什么情面。
我撂下一句话就走,储美珍娘家颇有一些势力,而且她又是这几房太太中唯一生两个儿子的,所以她在顾家这些年地位一直都挺高。
果然储美珍迟疑了,我离间成功拔脚就走,有人试图要过来拉住我,我只说了一句。
“顾焰骋到现在还没找到呢。”对方就怂了,立刻松开了手。
回到办公室,我捏着眉心,昨天晚上虽然高床软枕,但我睡得不太舒服。
沈家再大再舒服,都会有一种让我喘不过气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