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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顾兮离了重华殿,皇上没有传轿撵,顾兮一向喜欢走路,两人并肩走在城墙之下,一个一身明黄,一个一身淡雅的素色襦裙,夕阳透过鲜红的宫墙照到两人身上,顾兮的头饰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白皙的脸蛋上映出几分娇红,竟也有几分小女儿家的娇羞。
两人皆是默默无语。顾兮对于皇上为何出现在重华殿,又为何什么事儿都没有与她一起离开重华殿感到困惑不已。
萧云哲眼角余光瞥见身边的人,脸上总是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的想法。可是脸上那一抹夕阳映衬下的娇羞,让她无端的生出几分乖巧的气质。
可眼前的人分明不是什么乖巧的人,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在一定程度上,他们是一样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即使心里有许多想法,也不愿人看出来。
伺候的人远远的跟在两位主子身后,都为他们着急。主子们一句话不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昭阳殿和崇德殿虽然在一个方向,但是昭阳殿离重华殿更近些。眼看着快走到朝阳殿,李华忠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问:“皇上今晚,是宿在昭阳殿还是翻牌子?”
顾兮恭敬的站在一旁,对他到底翻不翻牌子没有丝毫的关心。看着顾兮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萧云哲内心难得的有一丝焦躁不安。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名其妙就觉得不应该翻牌子。随口答道:“昭阳殿。”
顾兮并不觉得惊讶,皇上总得宿在后宫,已经快走到昭阳殿了,自然就会宿在昭阳殿。
昭阳殿的人看到皇上来了,不觉高兴,又是一番整理伺候,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萧云哲和顾兮沐浴更衣完准备就寝。
顾兮看似淡然,实则有些紧张。不可能每一次都不侍寝,她站在床边,萧云哲坐在床上,两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萧云哲忽然紧皱着眉头,不由得伸手捏了捏眉头,仿佛很难受。
顾兮看着萧云哲的动作问道:“皇上可是头痛。”
萧云哲无奈的点点头,不知道为何,年纪轻轻就会有头疼的毛病,有时候痛起来,整夜的睡不着。可他不愿意让太医知道,不想无端的生出麻烦。
每个人都会看似手忙脚乱的关心他,可这背后的算计,一想到就会令人毛骨悚然。
“臣妾替您揉一揉?”
萧云哲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仿佛在问,你还会治头痛。
顾兮不理会他的目光,走到萧云哲身边,他还没反应过来,顾兮便说:“皇上侧过身去,这样臣妾才好下手。”
下手?这话说的也没毛病,可是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萧云哲还是乖乖的侧过身去,顾兮的手触碰到他的额头时,冰凉的触感令萧云哲心里一颤,面上虽然还是稳稳当当的,但仔细一看,两只耳朵竟然爬上了一抹红晕,蔓延至脖子。顾兮揉的专注,没注意到萧云哲的变化。
不知是顾兮的手法好,还是萧云哲此刻放下了包袱,头痛真的缓解了许多。
他竟然难得的开口说话:“想必你还不知道,唐朔回来了。”
顾兮的手停顿了一下,只是微微的一下,萧云哲还是感受到了。顾兮不动声色的继续给萧云哲揉头,她现在是后宫之人,不能再关心朝廷的事。萧云哲和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试探她吗?担心她的外戚也会如其他妃嫔一样,把持朝政。
可唐朔和她,不过是上下级的关系,她曾是他的副将,仅此而已。
萧云哲继续说道:“今日早朝朕将户部尚书傅章林也留了下来,朕告诉他,将彻查三年前赈灾时赈灾款项的去处,你猜,他是什么反应。”
这个小皇帝是在挑战她的耐心吗?
顾兮停下手中的活,施施然跪下:“皇上,臣妾如今身在后宫,不宜议论前朝之事。”
萧云哲一怔,他此时已经忘记了,她是贵妃,身在后宫,已经不能参与朝廷之事了,否则就会有干预朝政之嫌,会给她引来诸多麻烦。
他只是觉得她肯定能懂,后宫那么多女人,有漂亮的脸蛋,可是每天除了争宠,除了想把权利牢牢的握在手中,没有人懂得治理国家的艰辛。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顾兮懂得,毕竟她在战场上的厮杀,也不容易,如同他治理这国家,如履薄冰。
萧云哲不甘心就这样结束话题,于是说道:“今晚,我们是君臣,朕允许你议论。”
语气虽然温和,确是不容置喙的命令,顾兮无奈,只得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猜尚书大人问心无愧。”
萧云哲有些意外,她竟然猜得到?他没说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户部尚书傅大人的名声臣妾是知道的,皇上选择此人担任户部尚书,不也是看重他刚正不阿,油盐不进的性格,因此,他绝不可能贪污赈灾钱银。”顾兮说的仅仅是推测,可这推测分毫不差。
萧云哲虽然一直想分散傅家势力,但还是把户部尚书如此重要的位置给了傅章林,便是看重他在官场上谁的面子都不给,绝不会贪赃枉法的性格。
萧云哲看着顾兮,她说完这些默默的站在床边,此时身上只着了中衣,一身雪白附在身上,此刻仿佛世界都是纯净的,因为眼前的人,干净得让人挪不开眼。
萧云哲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里总是隐隐的有一丝冲动,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觉得抓心挠肝的难受。
顾兮对萧云哲还是不大放心,怕他翻脸不认人。可看着他这么点儿年纪就被朝廷之事折腾的头疼,又想多说几句,听不听得进去便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萧云哲想听顾兮继续说,便引导着道:“可当年的赈灾款项,确实被人贪污了,虽然是在半道上被劫,可朕绝不相信,是真的劫匪干的。”
顾兮有些心痒难耐,在后宫整天遵守繁琐的规矩,却不能参与任何朝政的事,此时萧云哲主动与她讨论朝廷的事,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干脆直言道:“皇上说的是,虽然是半道上劫匪劫的,但是运送钱银的路线,以及兵力对方都了如指掌,就算真的是劫匪干的,也一定有内应。”
萧云哲对顾兮的回答十分满意:“所以你觉得朕现在才启动调查,是不是太晚了些。”
顾兮犹豫了一瞬,还是说道:“三年前皇上初登帝位,内忧外患,无暇分身彻查,相信大家都会明白的,虽然赈灾款项被劫,但皇上立刻拨了第二批出去,相信灾民们仍然是感激皇上的。”
萧云哲自嘲的笑笑:“感激朕?他们不怨念朕,朕就已经知足了,若不是朝廷腐败,连赈灾款项都有人敢贪污,当年何至于死那么多人。”
萧云哲因为生气皱起的眉头,让顾兮不由得想伸手为他抚平,可最终还是管住了自己的手,她告诫自己,不可逾越。
但还是用言语安慰道:“皇上不必自责,朝廷官员腐败,并不是皇上的错。”后一句顾兮尚且不敢说出来,您现在根基渐稳,看似外戚专政,可您也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心腹,这些朝廷的蛀虫,终究会被连根拔起。
“你觉得,谁来查这件事合适?”
萧云哲跳跃得太快,顾兮一时没跟上,脱口而出:“什么?”
萧云哲耐心的说:“你觉得谁来查这件事合适?”
顾兮立刻跪下:“皇上,万万不可再问臣妾这样的问题,臣妾不过是后宫之人,回答这样的问题,会有干涉朝政之嫌。”那是抄家灭门的死罪。
萧云哲丝毫不退让:“朕恕你无罪,回答朕。”眼里的坚毅势不可挡,顾兮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小皇帝如此刚毅果决的一面,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想必皇上已经有了人选,臣妾也觉得此人合适。”
萧云哲眼里竟是赞许的目光,顾兮继续说道:“唐将军在北方打了胜战,却未和大军一起班师回朝,想必是皇上另有密旨,现在看来,便是查三年前的赈灾款项被劫之事。”
“唐朔说的没错,你果然聪明。”萧云哲毫不吝啬的夸赞。
他本来不会放心对顾兮说前朝之事,但今天早朝留下唐朔汇报此事时,唐朔对他说:“皇上若是有空,不如听听贵妃娘娘的想法,贵妃娘娘是个聪明人,想必能为皇上解答不少烦恼。”
当时萧云哲无奈地说:“可她终究是后宫之人。”
唐朔却反问:“难道皇上选择贵妃娘娘,不是看上她与母家关系恶劣,皇上对贵妃娘娘的母家,想必比她自己还要了解,所以皇上也明白,贵妃娘娘的外戚,绝对不可能因为她的身份而得到任何好处,因为贵妃娘娘绝对不会为她的母家求这些东西。”
萧云哲拍拍唐朔的肩膀:“什么都瞒不过你。”
唐朔十分谦虚:“臣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的荣幸。”
每次唐朔说这些场面话的时候,萧云哲都想制止他。出生在皇家,从小到大听的都是这些虚伪的话,可他不能制止,即使知道唐朔忠心耿耿,可他身边有那么多眼睛盯着,对唐朔越是随意,越是会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