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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中,某个青石小巷里。
颜皎月撑着下巴蹲坐在一户人家的门口,旁边还坐着个两手抓着十几串糖葫芦的小男孩,而她自己手里也拿着一串晃来晃去的。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快大半个时辰了。
旁边的小男孩也将一棒子糖葫芦,吃得就剩下他手里那点了。也不知道以后他要是牙不好,会不会后悔今日没少吃点。
“姐姐,你不回家吗?”
糖葫芦吃得多了,小男孩忍不住打了个饱嗝,打出来的嗝他都觉得甜丝丝的,看颜皎月的眼神都还冒闪花。
他觉得,她对这个姐姐买的糖葫芦一见钟情了。
颜皎月手里晃着他的一见钟情,瞥了他一眼,半响才“嗯”了一声,回道:“不回。”
“那我要回了哦。”吃饱喝足了,小男孩不想陪她在这儿傻坐了,舔了舔被糖色糊得红彤彤的小口,站起身将她手里那串糖葫芦拿了回来后,高高兴兴的推门回家了。
没错,身后这座小院子就是这小男孩的家。
他帮了颜皎月后,所以颜皎月好心送他回家来了。
不过他们西南这边的人,好像都不怎么好客,跟当初那两个同路大哥一样,哪怕她在小男孩家门口闲坐了大半个时辰了,那小男孩也丝毫没有邀请她进去坐一坐的意思。
白瞎了她给他买那么多糖葫芦了。
颜皎月挺失望的长叹了一声,看天色也不早了,起身拍了拍屁股,正打算离开去找今晚住的地方时,身后的木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颜皎月听到声音回头望去,刚好与开门的人目光相对。
开门的人不是小男孩,而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耄耋老者,穿着长衫青褂,白头白须,背脊挺得直直的,面容还算慈祥,看着与邻家老爷爷一般无二,就是眼神太过犀利了一点。
他拉开门,看到傻站在他家门口的颜皎月,神色讳莫如深,转而有些复杂地盯着她瞅了好一会儿,竟开口夸了一句:“好俊的小姑娘。”
俊?
说的是她吗?
确定这个字说的是她吗?
自毁容以来,颜皎月头一次听到有人说她俊,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还以为听错了,下意识的就去看周围。
嗯,很好,周围除了站在门口的老人和她,就只有不远处的一条大黄狗了。不过那大黄狗不好看,毛都一绺一绺的,看着可丑了,跟‘俊’这个字应该是不搭边的,那应该说的就是她了。
认真思考了片刻后,颜皎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脸上的疤痕还在,还是那样的硌手。
所以,这老人是眼神不好,还是审美有异常,还是在讽刺她吗?
颜皎月小脸沉了沉,心情更不好了,但看在对方是个老人的份上,还是要尊下老的,只能道:“老人家不必嘲讽,挡了你家的门,我离开就是。”
“你哪些眼睛看到老夫在嘲讽你了?”老人阴沉沉的盯着她,显然对她的自行补脑出来的结果很是不满,但还是语气柔和了几分道:“看在你给我孙子买了那么多糖葫芦,导致他一直掉不下来的门牙终于掉了的份上,进来陪我们爷孙吃个便饭吧!”
语罢,也不管颜皎月会不会进来,自己转身就走。
只留下大敞的门。
“……”颜皎月。
看着敞开的门,颜皎月抿唇犹豫了下,撇了眼不远处的大黄狗一眼,才跟着走了进去。
小院是那种很寻常不过,很随处可见的简陋农家小院,不过院中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颜皎月一进来,就看到方才的小男孩头顶着两本书跪在檐下,见她进来了还朝他咧个嘴,刚好展现了下他露风的牙床。
还真掉了。
“跪好,身歪一下,加半个时辰。”老人严肃的声音传来。
小男孩一听加半个时辰,吓得赶紧稳住要歪的身子,一本正经的目视着前方,眼睛也没敢再东张西望。
但颜皎月却看出了他刚刚咧嘴笑时,眼神分明流露出了几个大字,似乎是在给她说:姐姐看,我义不义气。
嗯,是挺义气。
颜皎月明白自己能进来,应该是他给屋里的老头说了什么,要不然他们都在门口蹲了那么久了,老头搭理都没搭理她,怎么会在她要走的时候请她进来了。
“自己进屋先坐着,老夫去炒个菜招待你。”老者撩了撩衣袖,自顾说完,便朝着拐角一间小屋走去。
那应该是他们的厨房吧!
颜皎月想着,人已经进了小男孩跪着旁边的屋里。
这屋里和屋外一样简陋,里面的摆设也是一目了然,秉持着‘客人’要有‘客人’的样,颜皎月不好四处张望,进去后坐在一条长板凳上便没动。
屋门口,小男孩听到厨房里的炒菜声传来,才敢伸着长长的脖子,趴在门槛那儿小声道:“姐姐,一会儿老头炒的菜,你可千万别吃。”
颜皎月一愣,不解问道:“为何?”
难道很难吃?
小男孩像是看出她的猜测,摇头道:“他炒的东西都很好吃,但我怕他毒死你。”
“毒死我?为什么要毒死我?”越说颜皎月越懵,她其实死赖……呸,不对,她对送这小弟弟回家的目的,其实单纯得很,就是街道上那些客栈都拒绝她入住,她就是想借个宿而且嘛。
而且她都还没开口,不至于毒死她吧?
“姐姐,你不信吗?”小男孩顶着两本书,在门槛上撑着下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笑嘻嘻的望着她。
“我信啊。”颜皎月起身蹲到他面上,百无聊赖的伸手拿过他头顶的书,起身回到长板凳上,才道:“不过你爷爷想毒死我,也得给我个想毒死我的理由,要不是我死不瞑目,化作厉鬼可是会缠上你们的。”
说完,她翻着眼皮,朝他扮了个吊死鬼的鬼脸。
小男孩一愣,没被逗笑,反而渐渐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你这个人真奇怪。”
要是别人听到他的话,不管信不信,脸上都会露出别样的情绪的,可她,连神色的波澜都没有变动丝毫。
由此可见,她不是心大没有防备,不懂防人之心,那就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