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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林逸察觉异常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下令撤出城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城池被轻易攻破,而且还被一向自己看不起的府兵们攻破,早就按捺不住的羽林左卫的士兵们嗷嗷叫着涌入了延安城中,把那些正在欢呼庆祝胜利的府兵们蛮横地挤到了一旁。
府兵们神情愤怒憋屈,很多人甚至眼睛都红了,直想冲上去火并了这群抢功的混蛋们。
只是林逸是以他们攻城损失惨重,城内肯定还有敌军潜伏,让他们退下休整,后续战事交给羽林左卫的名义下达的命令,饶是府兵们再不满也只能干瞪眼。
当然,除了愤怒御林军抢功的不要脸行径,更多的是因为先进入城中的人马收获更大。
这里的收获自然指的是贼军遗留在城中的那些抢掠搜刮来的财物。
虽然按照秦军军纪,所有的战场缴获都要上缴后由上峰统一分配,但是浑水摸鱼偷偷藏上几件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这些御林军抢的不光是他们破城的功劳,而且还是断人财路,因此府兵们才会如此气愤。
不过林逸显然不会在乎这些府兵们的感受,他的注意力依旧在那支迟迟没有出现的魏军身上。
……
林风一马当先带着本部人马冲入延安城中,上次因为被伏击而受到的憋屈郁闷终于感觉舒畅了许多。
他大声下令,让士兵们迅速向前推进,目标延安府衙以及延川县衙,沿途遇到的贼军一律格杀勿论。
而且他还下达了一个赏格,先攻入府衙的人赏银百两。
羽林左卫的士兵们听到赏格更是兴奋的嗷嗷大叫,他们兵分两路,冲过南门内的那片小广场,一路向西一路向东,快速向前推进。
沿途遇见那些四处乱窜的贼军溃兵,甭管是逃跑还是投降,一律杀死。
行军半个多月,又在三水县被憋屈了一回,这次终于能见血了,这些士兵们手中的兵器早都饥渴难耐,不待将领催促,就狂飙疾进,很快冲到了府衙门前的那条大街。
只是前锋士兵刚转过路口的时候就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因为在他们面前宽阔的大街上,正有一片黑衣黑甲的士兵安安静静地列成整齐划一的列列,黑压压的一片,漠然的眼神望着他们,手中长长尖端带着三棱军刺的火铳平端在手中对准了他们。
冲在最前面的一名羽林左卫的军侯看见这一幕,瞳孔瞬间放大,举起右手,嘶声大叫:“有埋伏!列阵!”
御林军的素质客观的说还是很高的,虽然后续不明所以的士兵依然往前涌了过来,但是最前面的士兵听见长官的命令后还是下意识的有了反应。
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弓箭手在后压阵,这是最基础的防御阵型。
那名发出警报的军侯的话很快传到了后面,虽然士兵们还是显得有些混乱,但是却都在各部将领的呵斥下开始迅速的列阵。
御林军士兵们都是见过火铳的,此时虽然看到对面那支从来没见过的军队手中的火铳有些奇怪,但是却也并没有太过恐惧。
之前他们跟羽林右卫的神机营也曾经演练过,知道火铳虽然犀利,但是发射的程序着实繁琐。
对付火铳,只要列阵防御阵势,挨过他么第一波的攻击,然后就可以趁着他们重新装填弹药的空隙扑过去斩杀了。
虽然眼前这对身份不明的敌军手中的火铳看起来有些古怪,但是想来也是差不多的。
林风骑着马落在后面,发现士兵们开始停了下来,并且乱哄哄地开始列阵时,心中一突,急忙找人过来询问。
听说是前面有一队黑衣黑甲的军队伏击时,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当日被那支同样装束的“魏军”疯狂追杀的场景,急忙下令:“敌人火器犀利,不可莽撞!所有盾兵和弓箭手全部上前,骑兵随时准备冲杀!”
可是没等他的命令传下去,就听见了连绵不断的“砰砰”之声响起,甚至能看到从不远处的墙头上腾起的股股白烟。
埋伏在这里等待秦军的是帝国军团火枪兵师第二团的一个营。
一个营一千五百名火枪兵,共分成十个连队。
这条大街甚是宽敞,他们选好的这片位置正好是府衙前面最宽阔的一处空地,因此足够容纳他们在此列阵。
一个连队是一列,共有十列。
随着指挥的营长战刀劈下,竹哨响起,第一列的连队一百五十支燧发枪同时向着正在慌忙列阵的秦军喷射出了铅弹。
不等查看战果,射击完的第一列士兵迅速有序地转向后方,从专门留出来的通道中走到最后面重新装填弹药。
第二列火枪兵同时顶上,一声尖锐的竹哨声响起之后,第二列的火枪兵也迅速射出了枪膛中的铅弹。
射完之后,同样沿着通道转向后方。
第三列又快速补上。
连绵不断的射击让前面的几列火枪兵们笼罩在一片呛人的白色烟雾之中,看起来颇有些玄幻不明的意味。
但是对面尚未列好阵势的秦军阵中却在短短几个瞬间就变成了狼藉一片的人间地狱。
最前面的盾兵手中厚实的包铁木盾被那些滚烫的铅弹几乎是毫无阻碍的射穿,躲在大盾后面的士兵顿时倒下一片。
后排的士兵嘶吼着刚刚补上,第二轮的弹雨又接踵而至,他们尚未站稳的身体瞬间飚射出朵朵血花。
躲在最后面的弓箭手们还未来得及将箭搭上弓弦,就看到了方才还生龙活虎的袍泽们一片一片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样倒在了血泊之中,一个个都面色惊恐,两腿战战,战意迅速的流失,甚至感觉连举起手中长弓的力气都没有了。
火铳竟然这么犀利的吗?
箭虽然也能射死人,但是基本上不会出现太恐怖的伤口,但是火铳却不一样,造成的伤口不是一个小洞,而且一处血肉模糊的大洞,甚至被击中脸的话直接一张脸就被削去了一小半。
再坚固的铁甲在火铳面前也跟纸片没有多大区别。
后面拍马赶到的林风看见这一幕,睚眦欲裂,想要让骑兵们冒死冲过去打断对方的射击进程,可是却根本办不到。
这本就是城中,两侧都是围墙,前面又被己方的士兵们给堵住了,后面不明所以的士兵还在往前涌,真正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对面的帝国火枪兵们却依然有条不紊的发射,后退,山前,继续发射。
直到原本的第一列火枪兵重新走到最前面列队准备发射的时候,一阵风忽然卷过头顶,将腾起的白烟吹散。
他们才发现对面的街口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秦兵了,只有满地的尸首以及在尸首堆里面哀嚎惨叫的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