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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黎开国已有23年。
从最初西北面开始,一路横扫多座城池,这其中最为功勋卓绝的当数萧战带的东路军银麟军,其次是东北路的青麟军。
两支军队一下一上,按着横面扫荡而过,击溃无数国家收下无数城池,其中以萧战大将军最为功勋卓越,九黎开国便是将军,天启9年九黎迁都之时又加封镇国大将军。
说来奇怪的是,萧战一生勇猛,却中年未得子,天下多数人都说是杀伐之气太重,伤了天和,具体为何,倒是在传言蜚语中显得没那么重要。
萧战大将军算起来前前后后打仗当有二十多年,属于九黎开国最早一批功臣,原本九黎只不过现在九黎大陆上的一片小地方,偏安于西北极寒之地,地域广阔,但地广人稀,人数也并不多,但骁勇善战。多马匹各种,盔甲之类多用皮甲,一方面用于保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皮甲相对于铁甲更容易获得。外加重甲虽然防护性能极好,但到底来说挪动不便。
说到这一点,现在九黎已经稳固,西北极寒之地已然放弃,王城更是已经迁于天下之中,交通各种极为便利,再不是以往那种苦哈哈的日子。
九黎的军队,当年是为了开疆拓地,现在已经多数趋近于放弃。
这片大陆上有灵气。
关于这方面,想掌握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能掌握的却不多,整个九黎接近800万人口,能掌握的修行之法的不过聊聊十数万人。而这其中平庸者更是多不胜数,修行高绝者寥寥无几。
近数十年更是如此。
没人知道这些灵气从哪里来,对于怎么掌握更难说,于是但凡是能修行的人在天下普通人眼里无限趋近于神仙一类。
直到最近几年九黎的疆土再被拓宽,人们发现了一些更为神奇的东西,人们发现了比如天生就能掌握雷电之法的雷凌一族,掌握水系的冰族。不过这些到底是传言,坊间流传被银麟军灭了或者被青麟军灭了。反正传过来传过去都是被灭了,多数人是没见过的,时间久远下来,难说是人们自己杜撰的神话故事还是真有其实。
而无论是什么修真者,在绝对多数的军队面前,都一样的渺小,可能他们曾经很厉害,但在动辄过万的军队面前,依旧无异于以卵击石。
神话归神话,人们该有的衣食住行还是需要的,如今九黎,车马相对便利,交易各种因为地势的原因颇为方便,特别是九黎王城所处的中州之地,一马平川的地势让这座城得以繁华如天上人间。
……
前几日的巨变对于多数人只是天气而已,这几天天气已经好了起来,雪多数已经开始融化,有些甚至露出了湿润的地面,将军府的塌陷实际上也就那样,白幡连挂三天,无数的尸体被挖出来,人们看到各种面目狰狞的人。平时稍微有些熟悉的也就是顶多看后皱眉,没人想到看起来贤淑的将军夫人会被压成如今面目全非的样子。
那个一直近乎发狂挖土的将军,前后一共挂着三个婴儿,带着十数名士兵在瓦砾上挖着下面的人。幸存者再也没有一个。那柄长枪倒插在那儿,以它为中心的地方寸寸碎裂,显示出它曾经带来了多么大的威力。倒是成了人们谈资,有胆大的人上前试了试,却通红了脸都没拔起来。
……
这几天已经趋近于新岁,九黎城占地纵横百里不止,消息传出并不太多,其中白发老人来了一次。皱眉看着莫飞像个乞丐一样,盔甲还凌乱破碎,倒是用了上好的皮毛毡子裹了三个孩子挂在盔甲上面。
女婴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恍若未闻,眼睛大大圆圆,不过看起来很虚弱,听说吐了好几次。
男婴一直沉睡,这几天未曾醒过。还有一个男婴正常点,这几天一直哭闹,对眼前的事物就像压根没看到一样。
“莫将军节哀……”
老人看起来很虚弱,苍白的面上毫无血色。
中年人叫莫飞,是萧战的副将,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让他看起来更为粗犷,这几日毫无休息下看起来也只有些许疲倦,此刻闻言抬头,眼眶通红,眼睛布满血丝。
“这些是为什么?”莫飞喃喃自语,声音低沉沙哑。
老人正是九黎最高祭祀,没有实权却比任何人位置都高,即便是太康王也得尊称一声祭祀大人。
老人沉默半晌,不知道怎么接话,此刻说任何话都显得不合适。
“多谢祭祀大人。”
莫飞微微弯腰,继续忙着和众人挂白幡。
“这孩子命格弱,以后单名一个让吧,凡事多让让。”
“呕……喔……嗤……”
“哇……”
莫飞闻言皱眉,还没听明白,就看到睡了多日的男婴突然醒了,张嘴就吐,莫飞本来想着男女有别,倒是把两个婴儿分开了,女婴背在背上,两个男婴挂在胸前,这时候男婴突然醒了,一口酸水就吐在另外一个哭闹的婴儿脸上,婴儿哭得更厉害了。
这几天女婴多少还吃了些奶,男婴什么都没吃,这时候醒了第一时间就是吐酸水,吐了几口后又干呕几下,晕厥了过去。
莫飞紧紧捏着拳头。
“祭祀大人,按说我们这些杀伐果决的人,本也无所谓生死,命已许国,有后无后也早已看得开了,如今小将军这身体可有办法?”
老人皱眉半晌,长叹一口气,“他天生缺血气,你尽快带去前线,或能得几分血气,或许有益。”
莫飞沉默一下,弯腰行礼。
“明日走的时候那个带走。”
“那个?”
莫飞不知道老人说的什么,抬起头看着老人。
“那柄长枪。”
莫飞看着依旧在远处倒插的那柄长枪,眉目皱起。
前几日莫飞恨极了这柄凶器,或多或少,这些变故一定有它的缘故。只是这几日里也没人找来,想查明原因更是不提。几十年几乎都在外面,对于新岁这一类事更是几乎忘了。将军府前些日子还有些人,但将军这些年一直不在王城,对这里有多少掌控难说得很。从这几天来探望的都没有人就可见一般,人心凉薄,大抵如此。而现在,连人带家都没了。
“背着他就可以提起来。”老人指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男婴。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