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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身体跟着颤缩了一下,如果郁岸在场,就会看到他头顶的血条外厚实的金色护盾减少了0.0001。
其中一位小弟破开密码,检查了一遍,这似乎并非工作手机,他只与一个叫拆家煤球的人联络,聊天内容也极尽暧昧。
金牙冷笑一声:“原来背地里和自己的实习生搞在一起,昭组长在外的名声未免太干净,私下里竟然是这样的人,怎么,那孩子是被你强迫的吗?”
“我们别浪费时间了,蔷薇辉母的门禁密钥交出来,我让你少受些苦。”
虽然铁棍并未对昭然造成什么真实伤害,可金牙的话着实有些刺痛昭然,他内心深处升起一阵羞耻,仿佛两人的亲密关系已经赤裸裸放在大众眼前供人评判,而自己成为了人们眼中十恶不赦的强迫者,欲念肮脏、心灵残忍,借权力之便肆意蹂躏一具弱小的身体。
可这一切难道不是自己隐秘地等待着被人发觉的吗?昭然唇角弯翘,很快又开始走神忏悔自己过于丰沛和矛盾的欲望。
不料一对狼爪伸到面前,抓住他制服马甲和衬衣的纽扣,将衣襟狠狠扯开。
因为属性套装自带防御,比普通衣服要坚韧得多,金牙发觉铁棍捅不破他的衣服,便要手下剥了他的衣服再拷问。
整片胸膛都暴露在火光下,肌肉的轮廓泛着一层粉色,挂在胸前的银色细链颤动摇曳。
金牙也没想到正经的西装马甲下能藏这么一副光景,鬼使神差笑了一声:“草,你们看。”
他命令自己的狼人上前,狼人畸体厚重的双爪压在昭然胸前,腥臊狼头探出长舌细嗅昭然的颈窝,检查他身上嵌核槽所在的位置。
昭然短暂地表情管理失控,哄小孩开心才打上去的钉链,在家如何被郁岸拉扯玩弄他都不在意,只觉得小宝高兴就好,给外人看见却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双眼眯成一条红线,喉咙里低沉咕噜。
最靠前的狼人畸体先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变化,昭然皮肤上沉棺朽木的苍凉气息伴进风里,在倒塌的佛寺房椽间流窜。
“同类。”狼人谨慎退后,将自己的契定者保护在充满力量的臂膀后。
越高级的畸核,储存的能量越丰厚,同时畸核表面越坚固致密,起到封存能量放置外溢的作用,高级畸体体内的辐射也就更加不容易被探测。当他们主动释放辐射波动时,体内畸核的存在才会被其他同类感知。
昭然的面孔极速骷髅化,白骨脸庞嵌着一对妖红眼珠,他身体上的血肉也迅速溶化,从骨架上凋零,被铁棍击打的腹部竟化开了一个黑洞。
其中一位小弟瞪大双眼探身去瞧,那洞里瞬间探出一条白骨手臂,抓在小弟脸上,指尖刺破眼球扣入眼眶和面颊,狠狠向后一拽,连着脸皮一起,将那人的半扇脸骨拽了下来,只剩半块下颌,呆滞良久,张牙舞爪向后重重倒地。
昭然整具身躯变大,骨骼拉长,吊缚在佛像脖颈上的一双骨手轻轻挣开缠在手腕上的锈蚀锁链,轻松得宛如扫开一缕落灰的蛛网。
五个狼人畸体纷纷上前抵挡,将自己的契定者挡在身后,但昭然完全陷入恼羞成怒的癫狂中,他呈现半怪化状态,未完全成为白骨手球,保持着些许人类轮廓,在昏暗的佛寺中微弓着腰,颌骨大开,一口尖牙骇人心魄。
多手红眼骷髅直身近三米高,困在佛寺这方寸之地,他猛冲向一位狼人畸体,一条骨手插穿狼人心肺,雪白骨手从畸体背后穿出,掌心握着一颗挂着血的畸核,血液顺着骨架向下淌。
他按住金牙,将人压倒,几条白骨手臂分别控制住四肢,用嘶哑低沉的嗓音质问道:“背后主使你们的……告诉我,名字。我不想听哀嚎了,快告诉我吧,我不想生生扯断你手脚,热血溅在脸上身上。”
“海岛……”金牙恐惧避开昭然摄人心魂的宝石眼睛。
佛寺中的杀戮只持续了半个小时,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三级金畸体即使只剩两枚核,也能碾压大部分同类。
昭然跪在满地尸体堆中,金牙破碎的头骨滚在脚下。唇角上扬裂到脸颊,展示伴侣的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激烈的满足过后内心一阵空虚,昭然双手掩面,深深叹息。
他耐心等待发过狂的身体慢慢复原,怪化特征还未完全恢复,他拖着沉重的骨架身体,拉来一块蒲团,盘膝坐在长满铜绿的佛像前,那佛像脖子上还挂着半截亵渎的铁链。
助手制服随着怪化特征减弱而跟着复原,昭然缓慢地从口袋里拿出精心折叠的信纸,由于反复打开再折叠的缘故,折痕显得有些毛躁。
见字如面。
他仔细品读,一字一句,慢慢的,皮肤上沾染的热血变凉,涌动的屈辱愠怒的心也跟着平复。作恶者被一笔一画超度,痛苦也减轻了许多。
“这光景,是怪物在诵读佛经吗。”
寺院台阶下响起簌簌流水声,院前净手的方池里依稀可见人影闪动,男人趴在池沿边望着昭然,银发滴水,洁白身体泡在冰冷池水中,两条银白狐尾忽然从水面下扬到半空,妖娆摇曳。
昭然迟钝回头,那张脸很熟悉,是失序边缘酒吧的狐狸调酒师,明堂。
“为了不暴露气味,在水里泡了多久?”昭然嘶哑道。
池底铺满人们扔进来的铜钱和硬币,在月下反射金属冷白光泽,光影在明堂肌肤表面闪烁。
“真冷啊,还记得小时候去极地冰海玩,你在的地方,水都是温的。”明堂从水里爬出来,细腻身体描满红色淫纹,摇着两条狐尾,赤足走近昭然,脚腕的红绳金铃轻响,“难得见你恼羞成怒的模样,不会杀我灭口吧。”
“我看到你的手从空中把自己手机丢给了他们。你给他们看了什么?”明堂捡起扔在地上糊满血迹的手机,刚想按亮屏幕,就被一只鬼手夺了过去。
“有什么是他们能看我不能看的?”
“我是想给你看的,可你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死,所以算了。”昭然拇指抹掉屏幕上的血迹,耳根赤红。
“什么啊。”明堂贴到昭然背后,却不料被空中探出的一道鬼手抓住后颈,拎到半空抖掉身上的水,然后扔到一边。
“你站那儿说。”昭然真怕郁岸又找茬满地打滚闹个没完,毕竟明堂实在算得上“漂亮畸体”。
明堂一怔,重新走到近前,双手压住昭然肩膀,轻蔑笑道:“时移世易啊,居然轮到你嫌弃我?”
白狐明堂,在畸体中美貌数一数二,不论怪化本体还是拟人态,追捧者不计其数。他的畸核为怪态核-天命九逃,自带九条命,即使羽化灰飞烟灭,也能死而复生。
因此他也是极少数能更换契定者的畸体,请其他畸体帮忙杀死玩腻的契定者,跟着契定者一起死亡,再独自复活,代价是脱落一条尾巴。
虽然出生于极地冰海区域,但体内并无日御核,并非亲族,在血统阶级森严的新世界家族体系中低人一等。
他们打小相识,昭然每回勇敢上岸冒险捡破烂的战友兼坐骑就是白狐明堂。小时候明堂常奚落他长得难看,把小粉球嘲讽到哭滚回家,过不了多久那位冰川兄长就会冷着脸过来揍人。
狐尾摇曳,一盏狐火飘到昭然面前,绽开成光可鉴人的平面,明堂从背后抬起昭然的头,让他注视镜中自己丑陋的骷髅脸:“果然是你,那天我看到白骨怪物现身城市废墟的新闻,就觉得那家伙的体态这么像你。我最讨厌你长这么一张脸,还受尽日御家族宠爱,你把态度给我放礼貌一点。”
昭然失笑:“又没针对你。”他的体型恢复正常,系上助手制服衣襟的纽扣,将头发拢到一起用发带系住。假如郁岸在,会精心帮他把发带编进长发里,自己却只会在发梢简单打个结。
“是烧伤?怎么弄成这样。”
“四年前在缪斯号上炸的,方信带着魔术师暗算我。别问了。”
“怪不得。蝎女死在你手上,大概也不清楚你和汉纳家族积了多大的仇怨,死得有些委屈了。她曾经来过酒吧,带了不少冥币,请斜塔主人借帮手一起对付你,那位先生没答应,要我原封不动退回了。”
“是吗。”
斜塔的规矩定得很严,发布招募任务,发放冥币作为报酬,同时当有人拿冥币来兑换商品或是需要其他帮助时,只要冥币足够,就不能拒绝。
斜塔主人为了卖日御家族一个人情,自己破了保守多年的规矩,卖了昭然天大的面子。
明堂一直为斜塔做事,酒吧受斜塔主人庇护已久,特意赶来见昭然说这些话,总不能只为闲聊。
他从怀里抽出一份牛皮纸信笺,递到昭然面前,由白色火漆蜡封口,是一份来自斜塔恶魔沼地的邀约。
火漆蜡上的图案描绘了一位双手持圣剑的天使,这图案不完整,应该还存在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