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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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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儿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大半年来吃得好,身高拔高了一大截不说,出脱成了大姑娘。

    听说母亲要再蘸,她本能地反感,一甩袖子跑了。

    郑氏守寡近十年,以前连温饱都没有保障,过了今天不知有没有明天,心里自然古井无波不做他想。自从到乐思齐身边,不仅生活有保障,生活质量连着提了好几个级数,初见段勇时芳心暗动,几个月来,对身边出现的异性,还真仔细打量过。她在后宅,来来去去的都是前院的管家和仆人,哪及得上她受乐思齐信任呢。地位没得比。

    景福楼的管事,不仅是良民,而且前程远大。过两年成了掌柜,风光不说,油水还多。她一听就动心了。

    见女儿黑着脸跑掉,她又气又急把女儿骂了一大通。冬儿一气儿跑到宴息室,对一边品茶一边看书的乐思齐抱怨道:“小姐也真是的,怎么想起给我娘做媒来。”

    乐思齐见她咚咚跑来,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眼眶中泪水转来转去的,又气又委屈的样子,不由失笑,道:“你总归要出嫁的,你娘才三十出头,日子还长着呢。你出嫁后,她会孤单寂寞的呀。”

    冬儿羞红了脸跺脚道:“小姐说的是什么话。我一辈子陪着小姐,哪里也不去。”

    乐思齐笑道:“真是傻丫头。”

    她没有结婚的打算,可不代表她要把身边的人留成老姑娘。冬儿母女并没有卖身,她也不可能真当她们是奴婢,来自现代的她,没有这样的思维。

    冬儿上前拉乐思齐的袖子。道:“小姐,你快收回成命。我不想有不相干的人把我娘抢走。我娘是我的。”

    乐思齐放下书,凝视她道:“就算你娘再蘸,她也是你娘。你们有着最深的血脉,谁也抢不走。华管事成了你的继父,可不再是不想干的人。”

    冬儿跪下道:“总之。冬儿不愿娘再嫁。”

    乐思齐微微叹口气,既然她这么坚决,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郑氏骂了一会,才在小丫鬟服侍下重新洗了脸,整了整衣裳,过来上房。

    冬儿低着头在旁边侍候。见母亲进来,拉下脸垂下眼睑。一言不发。

    乐思齐让她坐了,把冬儿的意思说了,道:“你考虑一下,要是愿意,我再和华管事提。”

    郑氏低声道:“谢谢小姐。”眼神犀利地瞪了女儿一眼。冬儿假装没看见。

    华管事却不知自己与喜事擦肩而过。他负责景福楼的清洁工作,是几个管事中最没有油水没有前途活儿又最脏的。有一丁点儿没有清洁好,不要说客人会骂,康文先就敲打他了。

    景福楼要开分店。意味着大把的机会职位。他可不愿再守着几个杂役了,没前途呀。

    吕简生住的客栈离景福楼才三四十丈,步行也可以。乐思齐天天让马车接送,完全是尊重他,他年龄也确实大了些。

    头两天对环境不是很熟,他也就坦然接受了,这两天他都打发车夫回去,自己让孙子扶着,缓步而行,全当散步了。

    才到景福楼大门口,一青年抢步上前,恭声道:“吕大掌柜来了,快里面请。”

    吕简生看着这人面善,见过几面,穿的是景福楼管事的服色,却记不起这人是谁。

    把吕简生扶上楼,华管事亲自上了茶,才退下。

    一连几天,吕简生想不通这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问孙儿。吕中想了想,道:“会不会他看爷爷年龄大了?”

    “胡说,”吕简生很不高兴地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老到不能动弹了。”

    您老今年七十一。吕中心里嘀咕,可不敢倔嘴。

    康文发现连着几天,辰时初,华管事开始出现在大门口,有事没事的总在那里晃荡。然后吕简生爷孙进来,他扶着人家上楼。他这是什么意思?

    康文百思不得其解,和乐思齐闲聊的时候无意中提起,道:“……是不是活儿太轻松?他闲功夫太多?”

    乐思齐问:“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康文想了想,道:“我瞧着有四五天了,具体不知道,我问一下朱大成。”

    朱大成天天下了门板后在大门口站着,大门口发生点啥能瞒得过他?

    乐思齐笑道:“不用。他的意思我知道了。”

    康文一脸不解。坐在旁边的吕简生也不明白,问:“东家的意思……”

    乐思齐笑着反问:“吕掌柜觉得这人怎么样?可还合用?要是合用,不妨带去永定分店。”

    永定分店还没选址,吕简生这两天就要离开去永定,在那儿选址开店。这几天与乐思齐商量的是分店走平民路线还是高档路线。两人争执不下,吕简生才多留几天。

    乐思齐的意思,景福楼还是延续顺庆店的风格,楼上豪华装修,做的是富绅的生意,楼下大堂走的是凡夫走卒的生意。这种风格经过实践已经成功,证明可行了。这是景福楼的经营风格,独一无二,没有第二家。

    吕简生却道这样行不通。顺庆店之所以能成功,完全是因为这儿是边陲,阶级观念不强。可是永定府不同,那儿富裕不说,士农工商等级分明。官宦人家是绝对不会跟商人们坐到一起的,并不是有钱消费得起就行。

    乐思齐考虑了几天,如果以分店失败的代价维护一贯的风格可真的划不来,吕简生是永定本地人,虽说离家日久,在当在没什么影响力,可是本地的风土人情他是了解的。

    得到东家的首肯,吕简生感谢东家的信信任之余,不免更加用心,把对分店的规划和盘托出,让东家定夺。

    分店光是小二就分为三个级别,做了若干年头各项考核达到一定程度才能晋升。管事也是如此。开业之初,管事先从顺庆店择可用的人才提拔。

    这些,乐思齐都同意了。

    乐思齐又问:“吕大掌柜觉得华管事的人如何?可用吗?”

    康文“啊”的一声叫起来,道:“他不会打的是这个主意吧?”

    乐思齐反问:“你说呢?”

    康文想了想,点头道:“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我就说嘛,他以前可不是这么会……”溜须拍马四个字,当着吕简生的面说不出口,心里对华管事却多了几分反感。华管事现在好歹还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呢,东家没发话,他倒想攀高枝儿了。

    吕简生细细问起华管事的为人品性,想了想,才道:“不妨把他唤来,我当面问一问他。”

    难道好的人选由着你选择?康文有些不高兴了。这些人,可是他带了近一年的,大部份从小山村里出来,一开始啥也不懂,见着什么都觉得新奇,到现在的熟手,他花的心血,有谁了解?

    乐思齐瞥眼见康文脸有不愉之色,替吕简生向他解释道:“开新店自然应该慎重些。再者说,现在不比以前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现在不是有一些骨干可以选择么?老店为新店输送人才是天经地义的事,以后再开分店,永定店也要把拔尖的人才提供出来。”

    吕简生道:“这个自然。”

    乐思齐想了想又道:“我看,这个,就做为考核各分店大掌柜的依据之一吧。”

    康文和吕简生微微一怔,如果这一条真的成了规则,以后他们白为其它分店培养人才不说,还得把最拔尖的人送上去。

    乐思齐诚恳地道:“我们都是为了景福楼的发展。人有私心不奇怪,可是私心却只有阻碍景福楼的发展。我们开会的时候说过,以后会开很多分店,我们的伙计会有很好的发展前途。这些前途从哪里来?还不是从晋升中来。怎么才能晋升?当然开分店的时候才有大量的管事职位。你们虽把人送出来,可是这些人对你们心存感激,为了被你们选中尽心尽力地干活,难道不是你们先得益吗?”

    说得也是,有上进心的人想升职,只有努力干活,以求让大掌柜发现,给大掌柜留个好印象。在他们努力直至送出去这段时间,首先得益的还是自己。

    吕简先首先表态道:“东家说的是,就这么干。以后若要开分店,就从我这里挑人好了。”

    康文犹豫了一下,才道:“我也没意见。”

    其实不管他是否同意,永定店都会从他这里派一批人的。不过他自愿与不自愿还是有差别,总不能强迫于他。听到他明确表态,乐思齐喜笑颜开站起来,给两人曲膝行了一礼,道:“如此,我谢过两位大掌柜了。”

    两人忙起身还礼,道:“不敢,理所应当。”

    重新坐下后,乐思齐又道:“我想跟其它三位股东说,将从我们的股份中拿出一小部份来,如果两位能培养出掌柜,抑或是大掌柜,会有股份奖励的。”

    康文动容道:“那怎么敢当。”

    当了一辈子大掌柜,可不敢梦想当东家。当东家哪有这么容易呢。东家这么说,那是她为人豪爽,天底下可没有哪位东家敢开这个口,也没有哪位大掌柜肯带出掌柜给自己造成麻烦。

    ps:

    电脑疯了,打开的文件总是没了,弄了半个小时还不能粘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