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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和你们久别重逢,不知道是该高兴的喝两杯把酒言欢叙叙旧还是该大喊晦气。”北京三两胡同的一间烧烤摊,王致手里拿着流油的烤串,牙咬开啤酒瓶盖。
“你伤成这样,医生叫不叫你喝酒啊?”他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幸灾乐祸道,眼前的家伙穿着黑色的校服,胸前和衣领上是烫金的血月校徽。
如果燕离在场,他自然能认出来,这就是六旗游乐园最后和他鏖战的那位班长。
他如今看起来状况可不算太好,眼睛瞎了一只不说,左手的手指还断了两根,端烧烤的师傅见他这副模样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是哪一片儿惹不起的黑大哥。
“少废话。”白争抢过酒瓶自己满上,看起来和眼前的王致竟是还算熟悉。
“说说,你们怎么就好端端惹上这家伙。”王致笑着给自己也倒上,看着眼前家伙的惨样,心想燕离下手是真的狠。
“他身上的黑棺很有意思,我们想抢,搞砸了。”白争没好气道,想到在六旗游乐园遇到的那疯子,就没来由的一阵心有余悸。
大家买卖不成仁义在,没必要一上来就这么拼命吧?
“话说你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悬赏副本里,在我印象里,你可不是这么上进的人。”白争奇怪道,宣赏副本虽然可以拿到宣赏者的奖励,而且像这种,就算不完成最后也没什么硬性损失,但对于高校生来说就好比学生放假后自己向老师要的培优课业,这种东西和眼前的王致实在不搭。
“这就一言难尽了…”王致摊了摊手,坦白了自己和燕离一个团队的事实。
白争沉默了,随后眼前一亮,但话没出口,就被眼前的王致打断了。
“打住打住,我是和你们关系不差,但也说不上多好,要我卖队友…”
“在夜院的时候,你卖的还少?”白争冷冷的说。
“咳咳咳.那时候还小,不懂情谊的珍贵…”王致挠了挠脑袋,显得有点尴尬。“而且要我说,你们如今做的事是真没前途,就拿你来说,这都大二了吧,在高校四院里,有哪个大二的能像你这么弱鸡这么惨。”
“那是因为那些弱鸡都死了!”白争冷冷的说道:“送你去东校区才两个月,你好像已经成了别人家养的白眼狼。”
“我这是弃暗投明,良禽择木而栖…”王致气急败坏的自我辩解:“你们这一趟是为了龙骨吧?你说说你们拿了那东西又有什么用,高校不会给你奖励,黎君言也不会。”
“人活着啊还是图一利,你们这给人添堵不讨好的…”
“你懂什么,你这种生来就在高校的家伙,又怎么会理解我们对它的憎恶,所有体系里的走狗都不得好死。”白争炸火道。
“好好好,消消气消消气。”王致被吼的一愣一愣的,连忙拿酒给他满上。
“这次一同来的还有十几个人,有很多是像你一样是刚入学大一的,除了我以外,都死了。”白争发完脾气,自顾自说。
王致沉默了,没有说什么,要说为他们难过一下,倒也不至于,但也不会继续嘻嘻哈哈给眼前人添堵。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这些夜院的,都是心比天高,命比草贱,与高校分裂后更是如此,当年白夜形容我们是不知天高地厚,毫无价值的垃圾,虽然可恨,但事实上…你知道割韭菜是什么样的吗。”白争看到眼前王致的表情,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
“小时候和老妈在一个近代世界生活的时候干过,只要不把韭菜的根挖去,韭菜还会再生长,长期下来韭菜可以无限被收割。”王致回想道。
白争说。“而这就是所有高校人的命运,高校人强调价值,而夜院人的命,则比这割韭菜还要廉价,有很多人自己都怀疑我们当年的分裂,至今为的反抗到底有没有意义。”
“我决不允许他们有这样的想法。”白争忽然一拍桌子,怒发上指。“说什么体制内改变根本就是扯淡,一日依靠巨木,一日就只是巨木的奴…”
说着这家伙竟是惊动了伤口,一阵咳嗽。
王致连忙上前给他拍背倒水,帮他缓缓。
“行了行了,别气别气。”王致连忙宽慰道。
说实话,他觉得眼前的人话题跑偏了,他也没必要给自己讲这些,自己只是个大一的新生蛋子,他说的那些东西,语气中的义正言辞,神情间的义愤填膺,他统统不懂。
他王致只知道一点,夜院在杀高校的人,高校的人见到他们也不会放过,就这么简单。
谁都没什么好可怜的,谁都不是好人。
“我不想他们觉得自己的死,没有价值,龙骨要抢,这仇我也要报。”白争舒了口气,也意识到自己情绪上头,竟然多说了这么多东西。
显然王致不会懂,也没必要让他这么早就懂。
这也是一种幸运。
说罢,他拿出一柄匕首,放在烧烤桌上,匕首古朴老旧,如同陈年的古董,而王致一眼看上去就挪不开眼了。
“这是订金,把那小子的行程告诉我。”白争冷声说道。
“你这可是出血本了…说实话我不看好你能杀掉他。”王致实话实说。
“所以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我刚应该告诉过你他和我是一个团队的吧…”
“你这种人,还会在意这些?”白争讽刺道?
听到这话,王致气急,一脸得不屑,满眼尽是对白争狗眼看人低的不爽。
“呵呵!那你可真是误会了!这燕离不仅仅是我一个团队的队友,还是和我一起患难与共,曾经共赴战场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啊。”王致义正言辞的大拍桌子,一瞬间散发出的凌然正气和江湖义气,让白争也有些怀疑自己对对方的看法。
而下一秒,他松了一口气,却又恨不得给眼前的憨批一个耳刮子。
“得加钱!”王致一甩头,大声道,随后不动声色的把匕首收入了系统仓库中。
“你他妈可真是贱。”白争拿起酒杯骂道。
两人碰杯,交易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