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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日朗的小脸儿像小花猫一样,满是泪痕,头发也凌乱的散在额头前,挡住了她的大眼睛。
她抽泣着,看着眼前这个被大家奉为天神一般的九五之尊,心中没有害怕,只是小小的脑袋里面被那个问题填满了,难道爹娘真的已经不在了?皇上看着与他对视的程日朗,不禁有些感慨,“长得真象程义宁,这倔脾气却象极了高云!”刚才还在一边愁云惨淡的和贵妃,听到皇上这么说,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小心的试探着劝说着,“皇上,这孩子刚从青城来,在草原上野惯了,不熟悉这宫里的规矩,还请皇上恕罪,臣妾一定会好好的教导她,慢慢的理顺她的性子。”皇上没有说话,他转过头看着同样委屈的要哭出来的薛高炙,伸手召唤他,“高炙,过来!”薛高炙慢慢走过去,皇上有些宠溺的摸着他的头,但是假意嗔怪着“看看你的样子,居然被一个小姑娘骑在身下,你这武功是白练了,还要多加的努力,莫要丢了我薛氏皇子的脸面!”薛高炙素来争强好胜惯了,听到父亲如是说,心里更加委屈,憋着小嘴,强忍着泪水,小脸儿气的通红,恨恨的看着程日朗。
皇上训斥了几句,准备离开,和贵妃赶快跟上,临走时转头吩咐伺候各位小主子的太监和宫女赶快带着孩子们回去,休整、梳洗、打理。锦公主胆子本来就小,被刚才那么一闹,吓得伏在芜儿的肩上,嘤嘤的哭着,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芜儿轻抚着他的后背,柔声道“公主不怕,公主不怕!”她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程日朗,并没有像早晨那样去牵她的手,而是
和后面的清瘦的小太监说,“程玉,你领着她。”自己径直往“久和宫”的方向走去。轻瘦的小太监拉着程日朗的手跟在他她的身后,程日朗这才注意到。这个小太监正是她入宫的时候,牵着她的那位个。
回到“久和宫”的偏殿,芜儿好不容易把哭哭啼啼的锦公主哄睡着了。她轻轻放下
公主床边的帷幔,走到寝房的外间,眼神有些漠然的看着程日朗,语气冷漠的说,“日朗,我知道你在青城时,家里也是很娇惯你的,你就是家里的心肝宝贝,但是现在你是在宫里,在这皇宫里,皇帝就是天,是天子,皇子们自然就是凤子龙孙,就是你的主子!你今日如此肆意妄为,皇上宽宏大量,没有责罚于你,但是不代表每一次你都能如此幸运,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对待乾亲王,一定会要恭敬!”程日朗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心里又是一阵委屈,继续哭起来,边哭边说,“我讨厌乾亲王,我要回青城,回青城!”芜儿生怕她将好不容易睡着的高锦吵醒,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别哭了,你怎么就不听话,你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丢了性命,还会连累大家!”执拗的程日朗哪管她说什么,依然嚎啕大哭,小太监程玉从芜儿手中拽过程日朗抱了起来,对芜儿说,“我带她出去走走,顺便劝劝她。”芜儿无奈,只好以他所言。
偏殿后面有一方小小的花园,有一丛不高的翠竹围绕着几块寿山石,平日里人迹罕至,倒也是清静。程玉抱着程日朗绕着寿山石走了几圈,程日朗也渐渐累了,渐渐的从嚎啕大哭到抽抽啼啼,然后渐渐平息下来。程玉看她不哭了,将她放了下来,自己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的擦拭着日朗脸上的泪痕。程日朗感受着程玉温柔的动作,也同时才有机会认真端详他的相貌。平心而论,皇上与他的两位皇子都是俊美的,周身散发着一种冷峻骄傲的韵味,而程家的男人英武、阳刚,是另一种魅力,程玉与前两者都不同,他清瘦而白皙,近似鹅蛋脸,棱角并不分明,但是配上一双明亮和善的眼眸,整个人显得温润又温暖,让人不自觉的想去信任他,依靠他。“不哭了?”程玉一边帮程日浪朗擦脸,一边温和的问他她。程日朗难得的乖巧,轻轻点了点头。“小姑娘,不要生芜儿的气,她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就慢慢知道,这宫里不比家里,人们都要小心翼翼。”程玉小心的劝着,但是他看到程日朗懵懂的眼神,心里明白让一个五岁的孩子一下子理解这一些切,确实很难,还是要慢慢来。他笑了笑,拉重新拉起程日朗的小手,往回走,“闹了一早上,日朗也该饿了,我们回去。”日朗确实感觉腹中空虚,高兴的点点头。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话,“程玉的程和程日朗的程是一样的字吗?”日朗好奇的问。“对呀,我们还是本家呢。”“那程玉为什么要来宫里?”程日朗觉得没有人是自愿来这宫中。“家里贫困,生计所迫。”程玉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程日朗听了这句,有些迷乎了,“我觉得我家里不穷啊,为什么我也要来这里?”程玉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你就是程氏的质子,估计说了这孩子也听不懂,他只能搪塞着,“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程日朗感觉折腾了一上午也累了,她晃晃小脑袋,也懒得去想,她感受到程玉掌心的温暖,觉得心里暖暖洋洋的,由衷的说,“程玉,以后我叫你哥哥吧,你的手和力风哥哥一样暖和!”程玉颇感意外,连忙摇头,“不可,不可!”程日朗没想到他拒绝的干脆,撅起小嘴,委屈巴巴,程玉一看,有些心软,退了一步,“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叫。”程日朗一听,脸色立刻转晴,甜甜单位叫了一声,“哥哥!”
程玉带着日朗回到偏殿,看到锦公主已经醒了,坐在饭桌前,看着芜儿张罗有些迟了的午膳。程玉把日朗送到公主身边的座位上,然后去帮芜儿张罗。芜儿阴沉着脸,说“吃饭的时候就知道回来了!”说着用湿面巾帮日朗擦拭脸庞,又重新梳理了她乱蓬蓬的小辫子,真实是一副心口不一的样子。程玉看着她们三个,忍不住偷笑,手中干活不停,给公主和日朗都盛了满满一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