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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媳妇顿时感激涕零,就要下跪道谢,却被茯苓一把抓住了胳膊,怎么都跪不下去。
她满脸泪水地看着南宫晚棠:“谢谢姑娘。姑娘大恩无以为报……”
“会有让你报答的时候。”南宫晚棠打断了她的话,“回去吧,现在已晚,明日让那谁来着,就是方才说奶奶病了的那个。”
“回姑娘,他是夏立。”
“你明日让夏立带他奶奶过来,我瞧瞧。”
“姑娘你真是太好了,我先代夏立谢过姑娘。”
“茯苓你送大娘出门。”
“是。”
茯苓把老胡媳妇送到了院门口,看见老胡那一群人还在那儿等着,让他们都离开之后,才转身回去。
老胡媳妇拿着手里的药方,转身看向那幢二层小楼。
那个姑娘是个好人,不管日后要她如何报答,她都愿意听,愿意做。
老胡轻轻摸了摸脸上肿起老高的红痕,疼得倒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自己媳妇:“娘子,你在看什么?”
老胡媳妇摇摇头:“没什么,往后,你莫要再做这样的事了,那个姑娘今日救了你儿子,这就是她方才开得药方,你日后定要好好报答人家姑娘才是。”
老胡一听事关儿子,赶忙问出了什么事?
老胡媳妇把事情的始末都说了一遍。
“啪”老胡重重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就打在那条肿起的红痕上,自己真不是人,竟然还想把这么善良的姑娘卖去青楼。
老胡媳妇被他那傻样逗笑了:“行啦,回去吧。”
……&……
夜幕降临,屋里点上了灯。
南宫晚棠去了灶房,瞧见南宫晚晴正往一个个砍开的椰子里插竹管。
小五正在砍椰子,小六正在处理今日捡回来的海产。
他们都是中原人,对海产不熟,也不喜欢吃这臭腥腥的东西,此时看着那硬邦邦的螺壳和扭来翻去的章鱼,竟不知如何下手。
那条已经死去多时的鱼,倒是已经开膛破肚,处理干净了。
南宫晚棠前生嘴很叼,吃不惯外面那些调和油炒的外卖,硬生生练出了一手好厨艺。
但是如今,她不可能会日日都洗手作羹汤的,她要做的事情不在此。
所以,她眼下重要的是,要带出一个徒弟来解决一日三餐。
看了看小六处理的鱼,刀工不错,是个学厨的料,那就他了。
在她的指挥和其他人的帮忙下,半个时辰之后,小六终于弄出了一桌子菜来。
海螺焯水取出螺肉切片炒辣椒,章鱼切粒加入白面和水,煎成小饼,石斑鱼椰子汤,还清炒了一碟油菜,蒸了一笼米饭,再加上饭后一人一个椰子。
一家人来到琼州岛的第一顿饭,吃得肚子圆滚滚的。
辣椒,白面,油菜和油盐米连带那把崭新的斧头等等这些东西,是周昇下午的时候出去买的。
家里所剩的银子不多,但是该买的东西还是要买,毕竟要长久生活下去的。
反正赚钱这事,对南宫晚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银子没了再赚便是,不必为了省那点银子,忍饥挨饿受委屈。
吃过晚饭之后,都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茯苓和扶芳准备了热水,侍候小姐洗去了一路的疲劳和风尘。
月上树梢,夜晚的气温降了不少,风从窗口吹进来,还有一丝丝的发凉。
茯苓正在给小姐擦头发,小姐的头发又黑又密又长,有点难干,她擦得仔仔细细的,确保每一根都擦干了,免得小姐睡到第二日头疼。
扶芳在给小姐铺床,被褥都是从长安城一路背来的,包得干干净净,以往家中的被褥都是上好的丝绸上好棉花做的,又软又暖,她不舍得丢。
在这里买的那些被褥,硬邦邦的,还很粗糙,她怕磨坏了小姐的皮肤。
南宫晚棠坐在桌前,单手支着脑袋,心里想着事。
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又出现断裂了。
她不记得从海边回来之后,在院中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记忆到抄起斧子要吓唬吓唬那几个男人之时,就突然而止,再续上时,她已经是在为阿爹诊脉了。
宁儿说她要砍那几人的手时,她清楚地看到阿娘给宁儿使了眼色,宁儿便不再说了。
她们定是有事情瞒着她。
她莫名又想到了山洞那一夜,以及那一双被她一箭射死的黑衣人。
她莫不是在自己不记得的时候,又做了什么伤人性命的事情?
她突然感到很恐惧。
万一……万一在她不记得的时候,对家人做出了什么事……
她越想越害怕,脸色有些发白。
“小姐,您怎么了?”茯苓被她的脸色吓到了。
南宫晚棠醒神,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无事,就是累了,弄好了你们都回去睡吧,今夜不用守夜了。”
两个丫头也以为小姐只是累了,一路走来都不曾好好休息一下,刚到的第一日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们都感觉到累,何况是小姐。
两人弄好了,便扶小姐上了床,放下帐帘,熄了灯,才退了出去。
南宫晚棠躺在床上,心里仍旧想着事,她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日后要做的事。
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白氏的房中,灯火还亮着。
南宫湛坐在床上,白氏坐在床前,拿着帕子给他擦手。
“湛哥,你说,棠儿这病……”
白氏话都没说完就落了泪。
南宫湛点了点她的脑袋,一脸宠溺:“傻婆娘,哭什么,浪费那些泪水,我有办法。”
白氏抹着眼泪,闻言迅速抬头:“你有什么办法?”
当年棠儿险些被体内那东西给控制了心智,还是她爹爹,药王谷的谷主,传了半生的功力给棠儿,才压制了这么多年。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满目震惊地看着自己夫君:“你莫不是,莫不是……”
一时着急,她都语无伦次了。
南宫湛轻叹了一口气:“岳父大人那么厉害的人,都没有什么办法,我还能比岳父大人厉害了?只要能救棠儿,我没了一身功力,又有什么打紧的。”
白氏哭了出来,拼命摇头:“不行,你是一家之主,往后家里还要靠你的,况且你身上还有伤,要传功力也是我来传。”
“你且听我说。”南宫湛拍了拍白氏的手,示意她坐在床边来,他单手搂着她的腰,靠在她的肩头,柔声道:“傻悠悠,这一路走来,你当我不知道情势吗?危机四伏,咱们一家人还需要你来保护,所以你不能没了功力,而我,反正也是伤着,传了功力,再慢慢养便是了。”
“你的伤不碍事的,总会养好的。”
“可是坏人不会等我养好了伤再来啊,若是下一次,他们来了,而你又没了功力,我的伤还没好,孩子们怎么办,老周他们怎么办?”
“我……”白氏无言以对,因为她知道,南宫湛说得很对,可是她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