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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遂那一言之后,惹来了韩允默的一记冷眼。
“她,很聪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然会为此而不惜一切。”
“哟,瞧你这么说。那她明明有那么多的选择,怎么就偏偏选了你呢?啧,我觉得自己丝毫不比许之你差,怎么就没来选我呢?真是奇了怪了……如此美人在身边,就算是圣人也无法自若吧?”
韩允默瞥了他一眼,他也很好奇瑕月究竟是说了什么,能够让二房的人都这么帮她。
“想说什么就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他还从未见过谈之竟然如此为旁的女人说这么多。
半炷香前。
韩遂最近由于宋卿云的事郁郁寡欢,江舒元特地把他叫过来开解一二。
“儿子来给母亲请安。”
“你这孩子,如今雨天路滑的,你来时一切可好?”
“自然是好的。”
江夫人点点头,她摸了摸自己儿子愈发憔悴的小脸。
“孩子,那宋卿云不是个好的,你就不要整日对她念念不忘了。这京都又不是没有旁的女子了,你又何必如此?过些日子,母亲就帮你找一两个好女子,你会喜欢的。”
韩遂原本还想着反驳,告诉母亲卿云不是那样的人,但那日自己与宋卿云闹掰了,他们之间恐怕已经回不到过去,索性也就不再解释了。
“嗯。”
江夫人很满意,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干脆利落的人。虽不知谈之与宋卿云发生何事,但宋家的女儿没一个好的,当断则断!
“夫人,瑕月来了。”
江夫人疑惑地皱起眉头,怎么好好的今日来?她仍旧把人给叫进来,让韩遂离开。
“求夫人相助。”
瑕月直接跪在地上,请求江舒元的帮助。
“你这孩子,快起来,有事直说便可,无须行此大礼。”
结果一开口,江夫人神色不变。
“许之出门未归,大爷派人来墨轩居找人却不见踪影。”江夫人面色为难,似乎是并不想参与大房的事,便开口拒绝,“那我也无法帮你啊?你也知道,我们二房在府中并不好过。”
自古以来,这种事都是由当家主母来管,大夫人却不见踪影。既然瑕月未曾去求大夫人,那么不就说明就连瑕月也深知,大夫人与三爷关系不好。
“求夫人相助。”
瑕月再次跪了下来,江夫人这次没有拦,则是坐在软榻上,折扇轻轻扇着。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这话,倒是让瑕月手心不由得攥紧,是啊,江夫人为什么要帮自己?
“因为二夫人不想让大房继续独大,瑕月愿意尽、绵薄之力。”
若是想求得江舒元帮忙,必然就得提起江舒元最在意的。
江舒元猛然站起身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双手一挥,让无关紧要的人下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舒元握紧手中的绣帕,这丫头,究竟知道些什么?
“二房如今有一皇妃在宫中,又生下了皇嗣,万千宠爱于一身。纵有宠爱而无兄弟照拂,终究还是逊色了些。如今正巧遇上了一个好时机,若是……”
瑕月还未说完,江夫人的大丫鬟菡萏从外头走了进来,在女人耳边说了几句。
江夫人立马将人扶起,轻轻拍了拍瑕月的手,“什么都不必说了,我帮你。”
从头到尾,瑕月也不清楚菡萏究竟说了什么,才让江夫人改变想法,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说实话,江舒元还真的有些纳闷。韩承嗣不是一向与韩允默不对付,又为何要让她替韩允默解围,这其中是否发生了什么?
罢了,这个忙不帮也得帮了。既能让韩承嗣满意,又能解了韩允默的燃眉之急,还能让瑕月对自己心存感激。一举多得的事,不做白不做。
“多谢婶娘。”
“你不必谢我,受人所托罢了。”
韩允默自然认为是瑕月帮忙,也不会想到还有韩承嗣在其中周旋一二。
江舒元是不可能会将韩承嗣周旋一二的事说出去,大房最好是闹起来,闹得越凶越好!
“行了,你们这些小辈到底是拎不清,都回去吧。”
瑕月竟在外头等着他,她走到韩允默的身旁,蹲下身与他对视。
“三爷,有一场好戏,愿意赏脸一看吗?”说完,瑕月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直接推着他来到了前院。
未到前院,就听见韩承嗣被杖责的声音,瑕月与他所站的地方,能够清楚地看到发生的一切。
“啪啪啪!”
杖责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很快传遍了整个二房。
韩宗冀与韩恣赢两人都被气的不轻,原因无他,韩承嗣真的是太过愚蠢,被人利用来残害自己的手足,愚蠢至极。
因为这件事而请家法,韩承嗣心中忿忿不平,却并未明说。
他说的全部都是实话,是他父亲他们不明白此时中立,才是最危险的,不把水给搅浑了,岂能如鱼得水?
此时秋菊盛开,二房府中满是秋意盎然,菊花一朵簇拥着一朵就好像是一对又一对缠绵的环抱在一起。开得如此之好,足见主人的用心。
“不知这场戏,爷可还满意?”
瑕月靠近韩允默,将手肘架在他的肩上,喷洒出来的热气萦绕在他的脖颈之间,痒痒的热意令韩允默耳尖一红。
“说话就说话,别靠得那么近。”
这些人丝毫没有留情,韩承嗣从头到尾都没有吭一声,很快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大夫人宋恩慈这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请了家法,甚至还是当着二房的面被请了家法,就更加觉得丢脸。
一时根本就不想踏入二房,所以无人为韩承嗣求情。
韩承嗣也有这一日啊?
“爷很高兴。”
“我没有。”
“好吧,既然爷不高兴的话,那就不高兴。”
瑕月从韩允默身上脱离,站得笔直,她从他身边脱离之时,自己心中竟然还会觉得遗憾,就好像希望瑕月继续那样子对待自己。
“你与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我那叔母,不是随意帮人的人。”
“我说我要嫁给二爷,二夫人把我当做女儿,一直都希望我嫁给二爷,如今我主动愿意去伺候二爷,夫人自然高兴。”
玩笑之语却令韩允默心底一沉,他将人的手臂抓着,“你胡说,我告诉你,你死了也是我的人,休想逃。”
“我不逃啊。我就留在韩府,等到时候我回到了二房,三爷还是能日日瞧见我的。”
“你敢。”
韩允默死死地抓着瑕月,双眼猩红,就好像是疯了一样,谁知瑕月从后面搂住了他。
“爷口是心非的本事,依然不减。”
而后,两人就在这逼仄之地吻上,尤其是韩允默,无处躲藏的羞耻之感,让他企图推开,瑕月却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爷高不高兴?”
韩允默咽了咽口水,被瑕月那大胆的,带着自己的手渐渐往上,马上就要触碰到那软玉团子,连忙将手收回。
“你……这可是外头,你胆敢如此?”
说完韩允默还四处打量一下,还确保是否真的有人,殊不知这里早就被人清场了。
开玩笑,韩遂怎么能让人看见自己兄弟的丑态?哦不,是娇羞姿态。
是了,他们大家谁不知道,韩允默只要一害羞就会整个脖子,甚至是耳朵都是通红通红的。
然而他们都心照不宣地不说,不敢说啊!别看韩允默看上去温和,实际上这嘴比谁都毒舌。
那一次他们也是为韩允默高兴,所以就灌了他许多的酒,谁知道韩允默明明不会喝酒,这不喝了没几杯就开始晕了?
要是只是晕过去就好了,谁知韩允默当场把那挑逗的舞女给一把推倒在地,啧一点文人风度都没有。
到了第二日之后,人就直接来找自己算账。结果哟,自己可是吃了好大的一个亏,此后,他就不敢让韩允默丢脸了。
话虽如此,可是他作为好兄弟,那可是要时时关注一下自己的兄弟的感情的,瞧瞧啊,现在的兄弟可无路可退咯!
“三爷之前那么明目张胆的,怎么现在这会反倒开始害羞了呢?难道三爷……”瑕月故意将手指放在韩允默红极了的脖颈之上,轻轻触碰,直到那个地方变得更加粉红,“害羞?”
这话一说,韩允默不仅仅是脖子,就连整个脸都开始变红了,就好像是被在乎的人戳破了心事一般。
“我才没有!”
“爷真的没有吗?”
瑕月步步紧逼,韩允默退无可退,轮椅直到被逼到了角落。
“我高兴,我高兴行了吧!”
韩承嗣早就被人抬走了,此处无人,安静得很。
韩允默还是有些难为情,生怕会被人瞧见。
“爷之前在别人那里装得不也是很好吗?还是说,爷对瑕月动心了?”
哼,就是动心了,别以为她不知道……
“你倒是越发的大胆了,还不下去!”
韩允默感受到有人来了,很害怕让人瞧见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对着瑕月轻轻一推。
谁知瑕月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向一旁摔去。肩膀上传来的痛这才令瑕月想起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受伤了。
瑕月强忍着痛起身对着韩允默行礼,“今日是瑕月逾矩了。从今日起,瑕月再也不会了。”没有生气,眼神却充满了疏离。
是啊,她忘了,只是逢场作戏。若是真动了心,那才难看呢!
瑕月不久之后就回了墨轩居,她褪去衣衫,肩膀上果然又是红了一块。
怎的每每都是这个地方受伤?
比起他们,墨丹居此时已经乱作一团。
“快,快去找大夫!”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比起女子的哭啼声以及焦急声,韩承嗣倒是冷静。
“行了,不就是被杖责几下,用得着这么担心吗?最多不过是受几天苦。思哲,你去那儿说声,说我这些日子有事,恐怕是去不了了。”
“思哲明白。”
韩承嗣趴在床上,今晚他不想见任何人。
“蓝月,让所有人都下去,静柏伺候我就行了。”
“是。”
静柏比谁都知道自家主子心中的打算,却并不赞同今日爷的做法。
“爷为何以身设局,明明知道那几个是不好相与的?”
静柏为韩承嗣上药,他一声不吭,眼神晦暗,紧握双拳的手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无妨,我让你做的事,做得如何?”
“已经完成了,只是有人需要见您一面,但现在爷这个模样,恐怕也很难见面了。喏,药上好了。”
“这样也好,放松警惕,才能一击毙命。”
今日他何尝不知自己是被利用的,太子不是什么好人,那这个韩府呢?只不过是另外一个牢笼罢了。
“您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筹谋了这么久,早已经由不得我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墨丹居的下人因为韩承嗣被请家法的事而惴惴不安,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大房的那两位又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二房有的在幸灾乐祸,有的却是在百般担忧。
“主,您为何要帮大房?”
江舒元此时正坐在妆奁面前,任由菡萏将她的头饰全部摘下。
“帮大房?我是在帮我自己,你今儿是不知道,有人都敢威胁到我的头上来了!”
江舒元何尝不知大房压了二房这么多年,她也忍气吞声了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自己的女儿成了皇妃,又诞下了皇子,终于可以压过大房一次,错过了这次好机会,谁知下一次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岂料竟有人拿着当初姜夫人的事威胁自己,姜夫人的事情涉及太多人,一旦真相被捅破,到时候恐怕遭殃的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大夫人那儿没一点动作?”江舒元还真不敢相信宋恩慈没有一点动作,疼爱的儿子被请了家法,仅仅只是大吵一架,不对劲。
“有是有,不过大爷今晚谁都不见,连老夫人也不见呢!”
“呵~老夫人终究还是更在意大房的儿子,可怜我的谈之,终日在大房的阴影下,时至今日都不敢考取功名,生怕被大房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