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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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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凤御轩势大,上京城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是惊动了不少官员。其中不乏心思深沉者,明面上虽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却开始四下派人打听,欲一探相府究竟。未及三日,关于相爷夫人失踪的消息便街知巷闻了。

    大雪连绵下了数日,整个上京素裹银装,树上积雪渐厚,大风过处,偶有枯枝不堪重负,应声而断,发出清脆的“咔嗤”声。相府不同于一般北方建筑的方正大气,亭台楼阁,俱是南方样式的婉约,经雪色沾染,更显精致剔透。

    “相爷,外间雪大,快进屋歇着吧。”一旁的管家皱眉劝道。这眼见着已在雪中站了一两个时辰了,恐伤了身子。

    凤御轩负手静立于院中,凝神望着湖面,并未理会管家的劝说,只自顾说道:“若是清妩在,定会喜欢这番景致。”疏竹琼枝,红梅映雪,他曾应允她红梅煮酒,塞外赏雪……而今誓言犹在,伊人却再不可寻。而她当日的决绝更如横哽在喉的刺,吞咽不得,时刻折磨着他,片刻不得安宁……

    “夫人的事,柴进等人必当竭尽全力去办,相爷暂可安心。倒是这几日,不少官员聚在相府外,神色匆匆,恳着相爷能见上一面。”管家斟酌着开口道。

    凤御轩眼中起了丝波澜,微微侧首道:“近日朝中有何异样?”

    管家闻言神色凝重,逐一将得到的消息报告给凤御轩:“敏赫自夏侯弘继位后,一心扩军备战,如今似已做好准备欲与天熙一战,日前有关外传来的消息称敏赫已屯兵二十万在玉溪城外三十里处,玉溪情势岌岌可危,皇上已下旨让玉将军速赶回玉溪解困。另外,沈棠半月前提出的辞官一事圣上在前日早朝已然应允,而昨日一早,沈府上下已收拾行装回洛阳本家了。可奇怪的是,沈棠辞官后皇上并未定下接替之人,而且似有意淡化御史一职,朝臣有人提起,皇上也只淡淡揭过不谈……”

    “四族之中有人甘愿在这场较量中自动弃权,退居二线,不正中他下怀,皇上又岂会自找麻烦,再提拔个人上来?”凤御轩冷嗤,到此时若还不明白他的意图未免蠢钝,“皇上这是要收拢皇权了。下一步,就该是拆分相权了。”

    管家眸中暗芒掠过又极快平复下来,努力维持了这么多年,这份平衡终究还是保不住吗?“相爷有什么打算?”

    “静观其变。”凤御轩淡道:“如今边境不稳,当前要务是解决敏赫一事,段玄奕断不会在这个时候多生枝节,为难于我。且凤氏的势力根基俱在南方,即使京中政局有变也暂不会波及,皇上此举不足为惧。”

    “那京城这边……”管家犹疑。丞相之职古来有之,历朝历代皇权忌惮相权,虽有掣肘却未有拆分,而照现在的情势来看,皇上竟似有心打破历代以来的官制结构,集权一身,此番气魄怕是连太祖也要稍逊几分。御史之职只是试探,日后风云谲变难以预料,一着棋差,满盘皆输,但愿相爷不会因夫人之由延误正事。

    “皇上这才刚露了点改制的苗头朝臣们就聚到我相府来了,这是要置本相于何地?”凤御轩面色微冷,带了丝嘲弄,“你去告诉他们,就算这上京的天塌了,也有高个顶着,不劳他们操心,让他们只管做好份内的事。”

    “是,奴才这就去。”管官躬身后退,转身回了外院。

    外院,官员们进出忙碌着,神色焦灼,递帖子,找门路,想尽了办法要见凤御轩。而等候在花厅的一批官员此时早已按捺不住,纷纷走出来站在廊下翘首等候。

    管家刚一走近便被一群官员围在中间,争相问道:“凤相怎么说?可是愿意见我等了?”

    “众位大人请回吧。相爷说了,这上京的天若是塌了也有高个顶着,碍不着各位大人的事,都且放宽心吧。”管家以院中都能听见的声音回复道,话毕,也不理会诸位大臣的追问,示意仆人送客后便径自离开了。

    诸位大臣不明就理,但总归是得了凤御轩一句准话,知道祸不及自身,心里稍稍松快了些,不过转念想到未来可能出现的“选边站”的问题,又不禁头痛。彼此相视苦笑,互道了别,便也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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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相府倒还真是热闹。”相府近旁的小巷内,一辆轻便简朴的马车静默停驻,车间一道低沉阴郁的声音如是叹道。

    “爷,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车夫身披蓑衣,躬身坐在车辕上,虽与车中人在说话,目光却一直留意着相府门口的动静。

    “不必!”车中之人冷言道,“相府耳目众多,恐未及靠近就已被人察觉了。”

    “那……”

    “继续派人在相府外盯着,看看近日有哪些官员到相府上走动,造了名册呈上来。”车中之人突然掀开帘子,目光阴沉地看向前方,“朕倒要看看,朕的这帮臣子们,有多少是有眼无珠,分不清主子的!”他本是想看看朝中的这帮老臣有多少可以留为己用,这才向阎立锡等人透了改制的想法,不想这帮老东西这么不识抬举,竟求到相府来了!

    “奴才领命。”车夫装扮的人沉声应道,眸色暗沉如墨,静默地注视着相府外的情况。

    是夜,段玄奕回到宫中,便急召新科状元傅名传到南院密谈,直至半夜才歇下。次日一早即命人传旨,令大将军玉倾寒即刻离京。

    玉倾寒接旨后面色微凝,静默半晌,才起身去了书房,快速写下封密函命暗卫送往相府。而后,又让人备了马车,回了太尉府。事关四族生死存亡,此时倒也顾不得父子之间的嫌隙怨忿了。

    玉倾寒十岁从军,十五岁就已官拜上将军,除却战场上出生入死累下的赫赫战功,又何偿不是他凭借心计谋略苦心经营的结果。对玉溪之事,他比段玄奕看得更透彻。敏赫这些年养精蓄锐确是储备了不少兵力,然夏侯弘甫登大位,根基尚浅,此时挑起战事必会招致民怨,且又有几位对王位虎视眈眈的兄弟在侧,民心不稳、后劲不足将成为敏赫的致命伤!此时正入冬季,正是敏赫粮食短缺之时,这场战事看似凶险,实则只要拖上半年,敏赫在粮草供给方面就会出现疲软之态,届时迎头痛击,必让其溃不成军。这些事段玄奕会不曾想过?玉倾寒冷嘲,怕是这上位者是借了这个由头欲染指漠北了……而在这场开疆辟土,实现上位者政治野心的战争中,首当其冲的却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玉家军!

    “皇上终是信不过玉家了…”玉弘宣半仰靠在太师椅上,双目微闭,低声叹息道。自沈棠辞官后他也渐渐看出些眉目,这皇上只怕早已按捺不住了,此番安排无疑是要逐步卸掉玉家手中的兵权了。这些年来自己有意与凤沈两家拉开了距离又将嫡女送入宫中竟还是得不了皇上的信任吗?玉弘宣心下自嘲,转念又想到皇上之前提出的赐婚之事,心思又活络起来了。歇了半晌,这才慢慢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这事,皇上有意打压玉家是肯定的,至于说要解了你的兵权这倒不至于……”玉弘宣深深看了眼玉倾寒,暗叹,怕是皇上也忌惮他在军中与民间的威望。玉家不比凤家,数十年的基业俱在北方,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到万不得已,他是决不会动摇玉家根基的!对玉家,是打压还是拉拢,权且要看玉家的态度了。是而,玉弘宣转言又道:“秦家如今水涨船高,虽为商贾之家,比起士家大族来却不遑多让。关于赐婚之事,你再考虑考虑。”

    玉倾寒不觉玉弘宣突然将话题转到赐婚之事来,目光沉了沉,并未答话。

    玉弘宣暗恼,声音又低沉了几分,“四家先主随圣祖皇帝南征北战,耗尽半生心力才有今日的玉熙,先祖曾留下遗训,其后世子孙必当竭力辅佐皇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凤相的计量。”

    “哦,父亲大人不妨说说我与凤相有何计量?”玉倾寒眉头微挑,一副轻佻模样道。

    逆子!玉弘宣被玉倾寒这话一呛,心里气闷,不禁暗骂了句。当下,也不想绕弯子了,直道:“但凡有一步退路,玉家也决不会担上乱臣贼子的罪名!如今这条退路就在你眼前,端看你如何选择了。后宫派系分斗复杂,唯婳妃的背景干净些,如今皇上交大皇子交由她抚养,想来也是为日后抬份位做准备。秦家就这么两个女儿,皇上的用意你也该明白。”

    缓了缓,玉弘宣又接道:“你就不想着玉家的家业也当想想这府中的上百条人命和那些陪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他们哪一个不是有家有口的,你就忍心让他们白白送死?”

    “那父亲就不管四家一损俱损,想苟且偷安,任人架空了权力当个傀儡?”玉倾寒冷嗤,面色愈沉。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这是要想培养自己的心腹了。”玉弘宣轻叹,语气幽寂,似叹喟又似不甘。

    玉倾寒未理会玉弘宣的感叹,只道:“我四家蒙圣祖恩宠才有今日,儿子自懂得其中的道理,是以绝不会做出危害段氏皇族的事来,儿子所做之事也只是为求自保而已。”

    玉弘宣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怔愣片刻,也不知是猜到了什么,摆了摆手道:“罢了,我也老了,这事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玉家的命运可就交在你手上了。”

    玉倾寒眸色暗了暗,不置可否地应了声,转身往门外去了。

    半脚跨出门后,又听得身后道:“方才我提的赐婚之事你再好好想想,不为权势计谋,只当是做父亲忧心儿子的终身大事。你,你娘走的早,你十岁又离了京,统共在我身边的日子也不过几年,这事,只当是父亲想尽尽心力吧。秦家那丫头温婉大气,又随高师四处游历,眼界比旁的女子高出许多,又对你一片痴心,却是个妻子的好人选。”

    玉倾寒脚步顿了顿,没有言语,待玉弘宣说完,便大步踏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在坑底的妹纸么?是的,我回来了,这次回来就是冲着完结的。欠债的感觉可真不好,所以我要勤奋了。

    这章写男人阴谋算计的比较枯燥,且我能力有限,写出来的也就不high端,big气,up档次了,请见谅下~这章算过渡章吧,下章转到玉溪去。唉,一直想写将军和秦嬿的故事,咋就是没有接口进入呢?想好的虐文情节在脑子里盘旋不去啊~~

    另:小沫写战争场面真的不行啊,头发都快抓掉了,于是,后面的战事将会简略点,还望见谅~

    嘚吧嘚这么多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我是认真在写这个故事,绝没有弃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