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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宫宴已有十数日,清妩却仍犹自梦中,不敢相信自己竟说出了不要相爷夫君的话,啧啧啧,自己果然胆儿够大...可为什么好死不死地恰被那人听了去!
“唉!”清妩叹气,将下巴搁在书桌上,一动也不动。想起这些天来自己所承受的低气压,清妩就一阵头疼,相爷夫君干嘛要摆出一副怨夫相啊?!......又不是她不要他的!心里弱弱补上一句,她这不是成人之美么?猛地坐直身子,揉了揉硌得微疼的尖细下巴,暗道:自己的脑瓜子本就不聪明,还是不要为了这些无聊琐事毒杀自己的脑细胞了。瞄了眼桌上的漏壶,已近隅中,心里猜测着相爷夫君也差不多该下朝了吧,呀,好歹现在人家是她的衣食父母,怎么着也点挣点表现吧!
车轮辘辘,一辆马车由远处街道驶来,悠悠地停于相府之前,车夫忙下马打帘,下一刻,一袭着宝蓝色官服的男子从车上下来,慢步往府内而来。
“相爷夫君,你回来啦!”清妩笑得清甜,一双大眼无辜地看着错愕的凤御轩。
清妩站在大门后的向阴处,道边的枳树在她脸上投下斑驳树影,风移叶动,影儿便若纷飞的蝶,在她玉瓷般的脸上翩然起舞,煞是可爱,其甜美之姿令人怦然心动。
凤御轩本来略微紧绷的面容在这一刻放松下来,话在喉间转了几转,才道:“日头这么大,站在大门口做什么,也不怕中了暑?”最后一句带了薄斥及淡淡的心疼,让清妩微红了脸,显得有些局促。
自那日从宫中回来,这人便有些奇怪,虽说仍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对自己细心呵护,但两人之间却像隔了什么,让人不甚舒服。今天得以看到他一丝情绪外露,清妩也算安了心了,清咳一声,有些赧然地道:“在等你啊!”
话一出口才惊觉暧昧,又急忙补充道,“相爷夫君不是说今日要带清妩出去玩么?”
心跳缓了片刻,复又重新跳动,脸上的表情再次软化,似冰消雪融,又似春暖花开:“成日呆在府里,可是无聊了?”
清妩被那温润一笑盅惑,傻傻地点头道:“嗯,这大半个月都呆在府里,好闷啊。”
凤御轩莞尔,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拂至耳后。肤如凝脂,触手温滑,让他微微失神,流连不已,直到,那小女子偏了头,娇嗔地喊了声:“相爷夫君!”
不以为忤地收了手,笑如三月春风:“做了几日的账册了,可还对城外的那处庄子有印象?”
“碧云庄?”清妩迟疑,日理万机的丞相大人要陪她去“视察产业”?据管家说,因为相爷夫君偏爱那庄子里的膳食,府里每日食用的菜蔬瓜果都是清晨现从碧云庄运过来的。忆及此,清妩不禁腹诽,真是个挑嘴的家伙!不过...能出去走走也总比闷在府里强吧!
“好啊,相爷夫君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凤御轩含笑着点点头,一副极受用的样子,清妩则为自己的“狗腿”羞赧着,目光四下游离,就是不看眼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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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马车,清妩顿时有了心境开明之感,离了那方小小院落,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自由的。听着车外街道上的喧嚣,内心无比安宁详和,就这么取了软靠,靠在车窗前,慵懒欲睡。
马车忽遇拥堵的人群,骤然停下。马儿发出长长的嘶鸣,又在车夫的安抚下安静下来,打了个响鼻。车中,清妩的身子猛地往车门栽去,又在半路被人拦腰截住,抱在怀中,睡意登时全无,只觉心脏急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紧绷的精神在确认没事之后才逐渐放松下来,懒懒地倚向身后的依仗。
厚实温暖,却是男子的胸膛!惊觉,心骇,欲挣不得。
“吓着了?”凤御轩皱眉,小心地观察着怀中女子的神色。
“没...没事。”清妩挣扎,欲从男子怀中出来。愈挣则愈困,那人像个高明的猎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锁在怀中。这样的亲昵让她如遭电击,直觉地排斥,有些羞恼地开口:“相...”
“相爷,今日醉香楼的赵老板娶亲,喜轿刚从康华道过来,城中百姓大多前去凑热闹了,这会子,东御街怕是过不去了。”车夫在外小心地解释道,也不知刚才急急勒马是否冲撞了车中之人。
凤御轩目光略沉,淡淡启口吩咐道:“那便绕道出城吧!”
车夫低声应下,复驾车转道而行。车中,清妩得了空隙,婉言道:“相爷夫君,清妩自个儿坐在旁边就行了,别耽误了您办公。”言毕,意有所指地将目光投向矮几上堆叠如山的公文上。呶,丞相也不是白当的,唉,一劳心劳力的命!
凤御轩低首看了清妩一眼,不以为意,反将她搂得更紧,左手轻挑了一本公文漫不经心地看着,间或右手执了笔,简单做些批示,半晌,才云淡风轻地道:“马车颠簸,为夫也是怕夫人硌了头。”
清妩偷偷翻白眼,哪有那么夸张?!强权当头,她这个小女子如何能违抗,只得僵着身子,规规矩矩地坐着,半点不敢乱动。即便如此,那人身上的清润气息也足以扰乱她的心神,让她坐立不安。
清妩在心中暗暗叫苦,小心抬头看那人,却见他一脸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公文,毫无半分绮思,不禁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马车行至城门,管家匆匆赶来,在他们出城前拦下马车。
“相爷,宫中传来急召,要您即刻入宫。”一向稳重的管家略带急色的声音自车外传来。
清妩闻言,刚才还紧张羞怯的心突然有些莫名失落,默不作声地低了头。
凤御轩听后亦微微皱眉,轻抚了她的头,歉意地开口:“阿妩...”
“公务为重嘛,清妩明白的。”清妩轻声接道,复抬起头来笑道:“改日再去庄子吧!”
凤御轩眉头锁得更深,沉默半刻,放开对清妩的桎梏,小心将她安置于旁边的软垫后转身出了马车。
管家面露急色,见了凤御轩下得马来便急步上前欲作禀报,不料却被凤御轩厉眼喝止,直到走出离马车一里来远,凤御轩才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凤御轩从来不是情绪外露之人,不管遇着什么事都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模样,今日却将心中的不愉不加掩饰的表露出来,管家微惊的同时也明白了清妩在他心中的地位,一时间有些感慨,宫中那人终是成为过去了。
“半个时辰前宫里传来消息,大皇子误食中毒,呕吐不止,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赶到琼瑶殿了。皇上盛怒,碧妃娘娘也因此被禁足,玉大人和沈大人亦被急召入宫了...相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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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轩刚出马车,清妩便垮下了肩,懒散地靠着车壁,自嘲地想着,今日幸得没叫上玲珑一起,不然那丫头又得在她耳边抱怨了。凝神听着车外的动静,除却马儿的哼哧声,再无其它,想来他们是避开她谈事去了,突然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对自己设立的“局外人”这个定位也有了迟疑。
结果毫不意外,凤御轩再次回到马车,满怀歉意地说了一大段,而后吩咐管家和车夫送她回府,自己则骑了马匆匆往宫里赶。
回府的路上,清妩终是没忍住,对着车门外问了句:“可是与碧妃有关?”
良久,车门外才传来管家苍老低沉的声音:“大皇子中毒了。”
中毒?清妩低喃,想起那日瑾妃说的话,心中五味陈杂。宫宴后不久瑾妃又办了桃花宴,邀上京各大臣内眷一起赏花饮酒,席间,瑾妃寻了机会单独跟清妩说了不少话。大意不过是提醒她自家夫君与宫里的碧妃关系匪浅,让她这个相爷夫人别傻乎乎地还被蒙在鼓里。碧、瑾二妃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瑾妃的本意如何暂不去计较,单就这一番话亦足以使清妩羞惭,就像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金屋藏娇了,她这个正室却还在笑脸迎人地欲粉饰太平。瑾妃曾清冷地问过这么一句:“在逼死梅妃,把大皇子过继到碧妃名下这件事上,不知凤相出了多少力呢?”当时的清妩茫然无措,今天亦然。她的夫君,在这场杀母夺子的宫闱之争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