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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宋芫心硬似铁,任由二丫软磨硬泡,坚决不为所动。
二丫鼓了鼓脸颊:“那你给我装一碗,我留着等会吃。”
宋芫将她的碗给二林:“你去舀一碗汤,给我放到篮子里,盯着不许她偷吃。”
二林忍着笑,接过碗,转身去舀汤。
“要多点鸡腿肉。”二丫追在他身后说。
吃过午饭,宋芫感觉有些困,想回屋睡个中午觉。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宋小子宋小子。”
宋芫打着哈欠,出门一看,原来是大柱叔。
大柱叔赶着牛车,在门口停下。
“叔,您有什么事吗?”宋芫走过去问道。
大柱叔搓搓手,嗫嚅了下才道:“之前我听牛嫂子说,你想买头怀崽的母羊。”
“哦,是有这回事。”宋芫问,“叔,您知道哪里有卖吗。”
大柱叔略不好意思说:“我大儿媳妇她娘家养了几头羊,刚好有只母羊怀崽了,想出手换点银子,你要是要的话……”
“要的要的。”宋芫飞快接话道,“羊在哪里?”
大柱叔松了口气:“在镇子上,你要的话跟我走一趟,还是我去给你捎回来。”
宋芫想到,家里还有很多要添置的东西,就说:“我去吧,我刚好要去镇子上买点东西。”
“大哥,我也想去镇子。”二丫探出个小脑袋,眼巴巴看他。
“想去就去。”宋芫又问二林,“你要不要一起去。”
二林摇头拒绝:“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丫丫还在家,需要人看顾。”
那边二丫生怕他反悔似的,手脚并用爬上牛车。
宋芫坐上牛车,又想起忘了带背篓了,他喊道:“二林,把我背篓拿出来。”
对门阿牛听到动静,走出来:“大柱叔,你们是要上镇子吗?”
“是的。”大柱叔应道。
“那也捎我一下。”阿牛说。
他爹有几件工具坏了,得去镇子买回来。
牛婶追出来,把钱给他,叮嘱他说:“要是贵了,你记得还价,别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阿牛:“哦哦。”
宋芫歪头看去,笑眯眯说:“婶子有我在呢,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牛婶也赞同地点头:“对,就你小子心眼多,鬼精鬼精的。有你看着阿牛,我就放心了。”
宋芫黑线:“婶你听一下,你这算是夸人的话吗。”
大柱叔和阿牛都憋不住“噗嗤噗嗤”笑出来。
等阿牛坐上车,大柱叔一甩鞭子,老牛拉着车走了起来。
春风徐徐,阳光和煦,宋芫有种难得的惬意,不禁眯起眼,哼起了歌。
二丫凑上来:“大哥,你唱什么呢,怪好听的。”
被二丫打断了哼唱,宋芫偏着头说:“随便唱的。”
“阿牛哥,”二丫托着下巴,“你最近怎么不去黄员外府上了。”
阿牛说:“快要春耕了,暂时走不开,等过一段时间再去。”
宋芫插嘴问了一句:“黄员外是谁?”
二丫捂了捂嘴:“哥你不知道吗?”
黄员外是镇子上的一个地主,家里有100多亩地,还有一个很大的庄子。
每年他家都要请好些短工。
农闲的时候,阿牛也会上黄员外家当短工。
黄员外出手阔绰,几个月短工赚的月银,都够一大家子人一年的嚼用了。
二丫笑嘻嘻道:“前几天月月姐问我来着,问你什么时候再去黄老爷府上。”
阿牛黝黑脸庞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薄红,只不过他脸太黑了,很好的掩饰住了他的羞赧。
“等,等地里忙完了就去。”阿牛磕磕绊绊说。
宋芫摸了摸下巴,哦豁,阿牛的这小子,像是春心萌动了。
他弯起唇角,心想年轻可真好。
上辈子他死的时候都二十六,快二十七岁了,愣是没谈过一场恋爱。
追他的女生有很多,知性漂亮,或是清纯可爱的,各种类型都有。
而他始终心如止水。
有时候他也会很遗憾,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他心动的人。
不过人的一生也不能事事圆满,他已经拥有过亲情和友情,爱情没有就没有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有时看到年轻人谈恋爱,宋芫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触动。
很快到了镇子,大柱叔把牛赶到一个胡同前,停下车喊道:“春花娘!春花娘!”
春花是他大儿媳妇的名字。
“来了来了。”随着话音落下,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从巷子走出来。
来人吊梢眼,脸上两道明显的法令纹,看着有些尖酸刻薄。
春花娘抱怨说:“石头爹,咋来这么晚。”
大柱叔摸了摸后脑勺,笑容憨厚老实:“在田里耽搁了一会儿,来晚了。对了,春花昨日回来说,你家有头怀崽母羊要卖,羊还在吗?”
“在的在的。”
春花娘不经意看了看宋芫,眼睛滴溜溜地转,她大声说:“刚刚就有人找我买,我都没答应。”
他小儿子也到成亲的年纪了,订了镇子一家屠夫的闺女,谁知,对方开口就要二两银子的聘礼。
二两银子也不算多,就是前些时间,他家老赵摔了一跤,摔断腿了,请大夫拿药花了不少银子,如今就有些捉襟见肘,要不然也不会想把怀崽的母羊卖了。
春花娘转头看向宋芫:“就是这小哥要买羊吧。”
宋芫下了牛车:“是我,羊在哪?我能看看吗。”
“可以可以。”春花娘在前面带路,“就在里面。”
“阿牛你跟二丫在这等着,我们去去就来。”宋芫随着她进了后院,到羊圈看了看。
春花娘指着一头肚子鼓鼓的母羊说:“就它了。”
宋芫仔细看了看,母羊看上去很健康,他伸手摸摸羊脖子,母羊也很温顺,乖乖任由他摸。
宋芫真有点喜欢了:“你这羊怎么卖?”
春花娘笑得亲切:“看你是石头爹带来的,大家都是熟人了,就这样吧,只要三两银子,羊就给你了。”
“三两?!”大柱叔瞪大眼睛。
宋芫下意识收起放在羊脖子上的手。
好家伙,一开口就是三两银子,难道他看着就这么像冤大头?
但怀崽的母羊确实难得,宋芫也不想再折腾,便尝试跟她砍价:“婶子,我没那么多银子,再便宜点吧。”
春花娘一口咬死:“三两银子不能少了。”
她拍拍母羊,一脸得意说:“我家这头母羊,一胎可是能怀三只小羊的,三两银子就换一头母羊跟三只小羊,我都还觉得亏了。”
“那就算了,我不买了。”宋芫抬脚就走。
春花娘愣了愣,见他真要走,急忙追上来:“那就二两半,不能再少了。”
宋芫可是了解过物价的,一头羊顶多一两银子,母羊通常一胎能怀一到两只小羊,一只小羊算它200文钱,两只小羊加起来不到半两银子。
这春花娘估计是看他年轻,把他当肥羊宰了。
宋芫笑容客气:“既然婶子也不是诚心要卖,那就作罢吧。”
春花娘咬了咬牙:“你看二两银子成不成。”
宋芫头也没回地离开。
二丫看他这么快出来,好奇问道:“大哥,羊买了吗?”
宋芫摊手说:“没买。”
大柱叔也没想到,春花娘居然狮子大开口,他局促不安地说:“真对不住了大树,都怪我没事先打听价钱,让你白跑一趟了。”
“没事叔,我本来也想上镇子买点东西。”宋芫说,“我们还得再去街市逛逛。”
“您就不用等了,我们到时候雇辆车回去。”